王德汉走了,走得很突然。
最让王大舟如鲠在喉的是,祝家竟然没让祝娟来参加公公的葬礼。
好歹硕硕被她小姑从学校接了回来,这让王大舟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葬礼非常简朴,当天火化当天下葬,王德汉早就退了休,企业又破了产,来参加葬礼的寥寥无几的也就几个老同事。
把爸埋到了公墓后,王大舟回到了家,祝娟竟然和无事似的也在家,王大舟自然没有理她,她倒是没有表现过激,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没办法,我妈让我陪她去泰国玩呢,回来才知道公公过世了。”
王大舟哼了一声,他早就听说是祝家为了不让祝娟参加葬礼硬是让她和她妈去了泰国旅游。
这点是祝娟的弟弟在外说的,王大舟心里也凉了,这自然又是祝家的招数,说穿了就是做给他看的。
祝娟看他没理她,便凑到他跟前说:“用得着甩脸子吗?我和妈在泰国哪知道爸突然出事呢!”
王大舟哼了声,本来他不想再提起,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别演了,你弟弟早在外炫耀了!”
“祝超说啥?”
“说啥,说你们家这是故意给我点颜色看。”
祝娟嘟囔了一句:“这祝超就是肚里存不住话!”
“我为啥不去,你难道不问你自己吗?”祝娟听到事情败露了,也撕下了伪装,反倒是来了个倒打一耙。
王大舟没再理他,就去了女儿房间,祝娟看他没吱声,自然认为抓住了王大舟的小辫子,就跟了过去。
“咋,嫌弃我了?”
王大舟努力强忍着,瞥了他一眼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咋不要脸?不就是没送你爸吗!”祝娟拿出了她泼妇的劲头,来无理辩三分。
“我爸刚走了,我不想和你吵,至于你和你家的那点小心眼,最好不要,你对我耍也得不到!”
祝娟看出了王大舟的火气蹿上来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出来又咋样?既然说到桌面上了那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这窑必须拆,我是为了你女儿不再输到起跑线上,有了钱就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对吗?”
祝娟也知道把事堆到女儿身上,王大舟就得让三分。王大舟顿了顿想了想,在他看来是祝娟把女儿挡在她前面,就是逼他妥协的把戏。
“你想让女儿受啥好教育?”
王大舟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就是要看看她怎么回答。
“我,我让她去……美国!”祝娟忙应对。
王大舟笑了笑说:“你这套鬼话你女儿都不信!一个三年级的孩子没有一点语言基础就远离父母留学?你骗谁呀再说那个窑占的地拆了值几个钱?你爸门清着呢!”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签字让把窑拆了,剩下的就是俺祝家的事了!”
“这么说他们和你谈妥了?”
“俺家的公司还能缺我钱吗?”王大舟才不信祝家的鬼话呢!
自然是又一次谈崩了,祝娟这次大闹了一场,把家里的家什都砸了,然后扬长而去。
王大舟知道如果不解决越拖会后患无穷,想来想去还是要面对老丈人祝尔同。
第二天正好星期天,王大舟挨个地给连襟们打了电话,自然目的要他们目触,他就不相信现在的人只看到钱而连最起码的人道都不顾了。
王大舟了解他的四个连襟,个个滑溜溜,但不可能没有任何底线。晚上他去了时,四个连襟和小舅子都已经到了,而且是商量过了。
王大舟没有客气,进门就坐到了空着的沙发上。
祝尔同没想到王大舟能挨个通知了连襟来他家,当然想到这是要把矛盾摆到桌面上来了!
祝尔同不由地笑了,殊不知他们早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自然都有利益,那些所谓的理能有利益重要吗?
祝尔同扫了一眼都坐下的女婿咳了咳嗓子说:“这事既然要摆到桌面上,那我就直说了!”
祝尔同瞥了一眼低头吸烟的王大舟接着说:“咱家成立的这房产公司也不容易,每个人都付出了,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还有拉关系的拉关系,都做得很好,可万般没想到却被卡在了一座破窑上,而且是属于无主户,弄得成了颜山城里的笑话。”
王大舟没有抬头,还是不紧不慢地吸着烟,仿佛老丈人的矛头不是指向他似的。
“我谈谈我的看法。”
大连襟宋立言把烟灭了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慢慢地说:“你看这事闹的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本来这事就是小芝麻,这一闹腾工地上停了,设备、人工可从咱们兜里掏钱,大舟能主动来和大家缓和关系,前段的事就翻篇了,我提议让大舟也加入进股东里,都是一家人咱也不能看着大舟受穷。”
“大哥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们当然都同意。”二连襟忙抢过话,生怕有人抢先表态。
自然都符合,宋立言是祝家女婿老大也是土管局的副局长自然是有分量的人,一般在家丈人说完他定音其余他们几个点头就行了,王大舟自然就属于点头的那种,可今天不对同是他下的通知而且他就是主题,他不表态自然就是默认了。
王大舟缓缓地抬起了头说:“窑是不能拆。”
“咋变卦了?”三连襟唐其昌站了起来。
宋立言的脸变了,他黑着脸吸了一支烟后说:“这样吧,我给你批块地,重新给你盖成吧!”
王大舟没有回避直接说:“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小连襟笑了笑又说:“据我考证你爷爷跳的是汉奸房立邦的窑,并不是你家的窑。”
王大舟明白了,他们已经串通好了对付他。
王大舟望着小连襟斯千里说:“我家的亲历用着你们考证吗!”
“姐夫你爷爷可是咱们瓷窝里的名人,谁不知一个跳窑的王候生。”
自然这话里有些不敬,王大舟压着怒火说:“我爷爷是为了不让日本人得到才跳进大窑里和雨点釉共生的,你再贬低他也是自明代以来再生雨点釉的第一人,而且到现在没有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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