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归

时隔不久,梵辰再次转转悠悠地醒来,溟泪鸢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喂!”

梵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却见溟泪鸢毫无反应。

梵辰皱眉,又喊了一声,然而溟泪鸢依旧毫无反应,始终站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若不是看她双眼睁着,梵辰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喂!”

梵辰走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溟泪鸢肩膀,这不戳不要紧,只见梵辰手指一戳上去就见溟泪鸢身躯开裂,霎那间便化作齑粉随风飘扬消散而去,唯独留下那宽大的黑袍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梵辰一阵发懵,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好好个人,刚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间化成灰了呢?

梵辰愣在原地许久都未缓过神来,始终接受不了溟泪鸢化作灰的事实。

若不是那地上的黑袍,与身上浮动不稳的气血和脑海中多出的“人类”的知识,他恐怕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回过神后,捡起地上那宽大的黑袍,披在了身上。

溟泪鸢之前给他的不只是人类的语言还有些许人类的习惯,如现在他所做的穿衣这个习惯。

黑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无比,除了一个脸露在外面,梵辰全身都被黑袍遮住,甚至手脚都伸不出袖口,显得十分滑稽。

“要是这衣服能变得小一点就好了。”

正思量着的时候,只见他身上那宽大的黑袍骤然开始收缩,眨眼间便缩小成适合成梵辰身体大小的尺寸。

“嗯,还不错。”

梵辰左看看,右看看,对这身衣服很是满意。

蓦然回首,看了看这片天地,原本存在的那片枯骨已经消失不见,而那块荒芜的石碑也不见所踪,周围环绕的封印墙壁也早已不见踪影,唯有一片灰尘弥漫。

或许是场梦吧?

甩了甩头,清理思绪,捡起地上的果子放入怀中,梵辰朝着外面走去。

沿途的树木花草不知为何竟都已枯萎,就连空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新芬芳,之前这里是那般美丽,如同仙境,而现在却唯余朽木枯草凋花,散发着令人心烦的腐朽之味。

些许时辰后,梵辰走到了尽头,来到一面由水做成的墙壁之前。

水墙如镜,平整泛着波光。水镜的另一面是一片连绵雪山,寒风夹带着雪花呼啸而下。

梵辰伸手穿过水镜镜面消失不见,随即向前迈步,整个人融入水镜之中消失不见。

精神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来,梵辰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湖水之上。

而就在他出现的瞬间,那多年不冻的湖面竟是瞬间结冰,形成一厚厚的冰面。

“我...”

“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

一声怒喝直接打断梵辰的声音,抬眼看去,一直驻守在湖边的独角雪蝾蟒直接爆射而来。

“蟒叔...”

梵辰讪讪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然而独角雪蝾蟒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蛇尾一甩,直接将梵辰裹挟在自己蛇尾之上,随即朝着白泽的那山头飞奔而去。

梵辰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呼啸的寒风便随着着雪花涌入他的口中,使得他十分无奈。

由于独角雪蝾蟒的全力飞奔,片刻后,他们便出现在了白泽的山头之上。

“砰!”

蛇尾一甩,独角雪蝾蟒直接将梵辰扔在地上,硕大的倒三角双瞳直至地瞪着梵辰,不让他有丝毫机会逃离自己的视线。

山头上,白泽与小橘闻声赶来,看着坐在地上,一只手不停揉着自己屁股的梵辰,白泽露出了微笑:“回来了。”

梵辰回头,看向笑着的白泽,咧嘴一笑,“回来了,泽姨,恩,还有小橘,我回来了。”

“你这个混蛋!”小橘直接飞奔过来,两只小爪抓住梵辰的脖颈,橘红双眸弥漫上一层水雾:“你怎么才回来,我担心死了,呜呜...”

几日来的担忧与恐惧在那瞬间化作泪珠一滴一滴滑落,砸在梵辰身上,砸得那般生疼。

伸手挠了挠小橘的脑袋,梵辰心中满是愧疚,“好啦,别哭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小橘平时看着对他不理不睬的,但其实他知道,他对小橘来说,很重要,特别重要,反之,小橘对他也很重要。这次他的鲁莽,不仅害他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同时,也让他身边的这些“家人”是那般心忧。

“对了!”梵辰想起自己腰间缠挂着的叶子,急忙解开,拿出那几颗娇艳欲滴的红色果子,“来来来,大家都有。”

梵辰放下一颗在白泽面前,又取出一颗拿给独角雪蝾蟒,倒是独角雪蝾蟒有些惊讶,没想到竟也有他的那一份。

果子不多还余三枚,梵辰再次拿出一枚来,一手将自己肩上还在低声呜咽的小橘放下,随后十分粗鲁地将那果子塞进小橘的口中,堵住了它的呜咽。

看着眼前鲜艳的红色果子,再瞧着梵辰身上那身黑色流纹服,独角雪蝾蟒看向白泽,与白泽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辰儿,你这果子和身上这一身是从哪儿得来的?”白泽开口询问道。

梵辰自一出现时,独角雪蝾蟒便注意到梵辰那一身黑色流纹服,但当时一心想将梵辰带回来,也就并未过多注意,但现在确认梵辰安全,这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也就有空询问来历了。

至于小橘,则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一切,但现在听白泽这么一问,也是十分好奇地看向梵辰,同时将口中的果子咽入腹中,并未过多品尝其中滋味。

看着它们好奇的眼神,梵辰挺挺了单薄的身板,开始将他入水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但却不知为何,将溟泪鸢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听完梵辰的讲述,小橘显得十分好奇那些经历,同时也庆幸着梵辰的安然无恙,而白泽与独角雪蝾蟒则是眉头紧皱。

梵辰不明白为何独角雪蝾蟒和白泽为何做出这般严肃的表情来,还以为自己溟泪鸢的事情被他们察觉到了,不由得心虚开口问道:“蟒叔,泽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担忧你会不会有什么事,不用担心。”白泽眉头舒展,微微笑道。

“放心吧,泽姨,我这身板壮,没什么问题。”梵辰咧嘴一笑,看着渐暗的天色,开口道:“泽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哈。”

白泽点头,“嗯,你先回去吧,你三天没回去了,你爹也该急了。”

“什么?!三天?”梵辰一脸懵地看着白泽。

“怎么会呢?自己明明在那儿最多就待了半天,怎么出来就三天了呢?完蛋了,出来三天没回去,回去怕不是给老爹骂死。”梵辰心中暗道不好,想着回去自己老弟收拾自己的那般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梵辰这般囧样,白泽微微一笑,自然明白梵辰在担心什么,“嗯,是三天,不过放心吧,我和你爹说过,你在我这儿待几天,所以没事的,不用担心回去被你爹揍。”

闻言,梵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泽姨,果然您是最疼我的,嘿嘿,那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带着肩上的小橘,朝一旁沉默的独角雪蝾蟒招呼了一声,边转身离去。

待梵辰和小橘离开后不久,沉默的独角雪蝾蟒一口将眼前的果子咽下,品尝着果子香甜的同时,看向白泽,“那是人类的衣服吧?还有这果子,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白泽不语,平淡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波澜。

良久之后,白泽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果子,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梵禹会处理的。”

微微颔首,独角雪蝾蟒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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