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执

将小橘安置在它的小屋后,梵辰返回了他的“家“。

“老爹,我回来啦!”

刚一到洞口梵辰便朝洞内喊了一声。

进入洞内,梵禹依旧闭目眼神,盘坐在那一方石台上。

应是怕梵禹生气,梵辰急忙拿出余下的两枚果子,放到梵禹面前,“老爹,你看,我给你带了两颗果子回来。我跟你说,这果子可甜啦,比泽姨那山上的果子还要好吃几分呐。”

“嗯,我知...”梵禹睁眼,看着眼前两颗红艳艳的果子,再一看眼前身着黑色流纹服的梵辰,双目圆睁,顿时一种恐怖的气息蔓延开来,“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气息压在梵辰身上,使得梵辰心中一凛,瘦弱的身板不住打颤。

他从未见过他老爹有过这般严肃的表情,即使他平时调皮捣乱,他老爹也就生气惩罚他一番,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这般严肃得让人害怕。

迎着梵禹那严肃的神情,梵辰牙齿打颤,用着微弱的声音回道:“这...这是我在泽姨那儿捡的。”

梵禹猛地起身,“胡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撒谎?嗯?”

梵禹一步一步走到梵辰身前,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威压压在梵辰身上,瓦解着他的心理防线。

“白泽那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白泽的雪灵果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再敢撒谎一句,就去冰壁面过七日!”

梵禹再次踏前一步,双眼瞪着梵辰,与梵辰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隔,威压再一步压在梵辰身上,使得梵辰双膝弯曲,跪在地面上。

面对着眼前的梵禹,梵辰眼神躲闪,再次将自己那一番“奇遇”给讲述了出来,只不过再次将与溟泪鸢之间发生的事隐瞒了起来。

毕竟在他心中,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话出口之后,梵辰看着沉思中的梵禹,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委屈嘀咕着:“亏自己还想着老爹,给他留了两颗果子,还这么凶我。”

“继续说。”梵禹淡漠开口道。

梵辰不解地看着梵禹,“嗯?就是这样了,真的没了?”

“真的?”梵禹语气加重。

“真的就是这样,没有了。”梵辰也来了一点脾气。

“你确定?”

“我确定!”

“说!”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梵辰脾气上来,怒视着梵辰,好巧不巧地开口:“信不信由你!(人语)”

听到梵辰最后一句话,梵禹身形一颤,严重满是不可置信,“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梵辰撇过头去:“没说什么!”

“刚才,你说了吧?人类的语言?你是说了吧?!”梵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怒气。

“我...”梵辰语气不足,似又想起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怆:“老爹,其实你知道的吧?我是一个人类吧?和老爹你不一样,不是梵星冰珏狼,所以我才长得不像老爹,没有和老爹一样的尾巴,没有和老爹一样的毛发,更没有那一对咒玉。我早该想到的,可是,老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呢?”

“不,你不是人类,你和我一样,是梵星冰珏狼!”梵禹开口,但语气中,却明显地弱了几分。

看着梵禹的模样,梵辰不由失落了几分,“别说谎啊!”

梵禹退后几步,散发出的威压,徒然散下。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梵辰继续开口:“你问我还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吧,我遇到了一个是一个‘人类’吧,和我一样的体型,没有尾巴,没有和老爹一样的毛发,也没有咒玉,她会说人类的语言,站立行走,也穿衣服。这样的事,梵星冰珏狼做不到吧?”

梵辰站起身来,上前走了两步,站在梵禹面前,握紧拳头,砸在了梵禹身上,“做不到的吧?”

梵禹不语,任由着梵辰发泄。

“老爹,你教会了我很多吧?奔跑的方法,跳跃的方法,取暖的方法,获取食物的方法,进食的方法...”梵辰抬头,看着低垂着头的梵禹,眼角处,眼泪逐渐渗出:“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我,我真实的身份?也没有告诉我有关人类的事情?为什么?!”

看着眼前流泪的梵辰,梵禹心中充满愧疚:“我...我不想让你伤心。”

“别开玩笑了!我一直以为与老爹不一样的我很奇怪,也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我错了,因为我是人类,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泪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面,润湿了土地,但却因为冰冷的天气迅速结冰,凝成一个反光的镜子,这“镜子”上的梵辰面容扭曲,泪水不断渗出。

梵禹抬起一只前爪,想要安抚梵辰,但随即又无力地放下,“我就知道早晚会变成这样,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人类,和我不一样,我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

梵辰流泪打断梵禹:“那我到底是谁?又算是什么?”

梵禹沉默,良久,转身走到自己一直躺着的石台,爪子翻了一阵,从中找出了一块玉牌。

玉牌呈方形,似是两块钥匙合成,一般黑一般白,玉牌背后方方正正刻着一个“辰”字。

梵禹将玉牌递给梵辰,随即开口道:“与你相遇是在一个雨天,我外出行动,在一岸边发现你独自一人躺在一盒子中,周围没有人类踪影,也更没有你父母的身影,这是那时候,你身上挂着的东西。”

拿着玉牌,梵辰心中出现一股亲切感,压制住这股感觉,梵辰看向梵禹:“为什么当初你将我捡回来了?”

梵禹抬头,脑海中回忆着过去:“为什么呢...我也没有父母,连自己怎么出生的也不知道,也许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和你一样吧?”

顿了一顿,梵禹继续开口:“起初 为了把你送回到真正的父母身边,我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最后,我来到了这里,可能是我觉得没有办法了吧?所以我想只能由我来抚养你长大了,于是,我就带着你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为了不让你难过,我没有告诉你的身份,也没有让你离开过这里,一直将你当做兽族来扶养,也警告白泽他们将你当做兽族来看待,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错了吧?结果还是让你伤心了。”

梵禹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之后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语毕,梵禹转身,回到石台上,闭目休憩,只不过,这次却是背对着梵辰。

梵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玉牌,耳边回荡着梵禹的话语。

此刻的梵辰只觉得心很乱,什么都不想去想,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心情亦或是表情来。

他是一个人类,是被一只妖狼扶养长大的人类,也是一个从小和一群妖兽长大是人类,若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开心?高兴?伤心?难过?都不是。或许没有这次的事情,他就不会这么难受吧。

“呵呵,没想到你们之间居然还是真情,真是有意思,一个人类居然和高贵的幻兽一族有这样的真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人语)”

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在梵辰心间,使得心中混乱的梵辰不由心神一定。

心中默念道:“溟泪鸢?(人语)”

这时,闭目的梵禹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梵辰:“自己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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