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大漠壮歌无须全(四)我要回家(中)

第一百六十章 大漠壮歌无须全(四)我要回家(中)

鲁健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把他的泪水烧干了。

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张静的心头。

左树春道:“当时里间屋里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大中午的,两位老人家睡午觉很正常,既然没睡着,鲁健就掀开门帘子,直接就闯了进去。

你也知道,这小子可是谭明礼父母的干儿子,和亲儿子就没有区别,甚至比谭明礼还受宠。

但是,房间里立刻传来两声惊呼!

一声是谭明礼的媳妇喊出来的,另外一声是一个男人喊出来的。”

“啪!”

鲁健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震得那杯水都跳了起来,被张静一把抄在手里:“你小子有话说话,别发疯。”

鲁健吼道:“太肮脏了!太不要脸了!两个人,不是两个人了,是两个禽兽啊,大白天的......气死我了,我一把抓起那个女人,就把那个赤果果不要脸的东西扔出了里间屋!她的脑袋碰到条案上,砰砰响。没摔死她,算是她命大!

每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娘们儿,我就恨不得掐死她!

还有那个黄瓜一样的瘦皮猴子,当时已经吓傻了,我单手就能把他的脖子扭断了,可惜,我不想让我的手上沾上这种人的血!但是,我也不会让他好受!只是,我心里想的,和实际上做的总是不一致,不想弄死他,可我的手一直在增加力道!

老子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左右开弓抽打这混蛋的脸蛋子!他脸很快就肿的不像个人了。不想杀他,他还是差点被我掐死。要不是小左进来的快一点,就他的那细脖子,我已经给拧断了。”

张静马上明白了这中间的所有情况。

他问道:“那个瘦皮猴子是不是那个叫何振水的东西?”

左树春道:“是的,小时候,你总是不带他玩儿的那个小混蛋,现在长成了老混蛋了。从来不吃亏,爱占便宜的东西。他一天到晚不去干正事,也没有工作,到处晃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鲁健道:“还不是谭明礼的媳妇养活着他?谭明礼在外头拼死拼活地工作,加班,出差,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把钱都给了他媳妇,可他媳妇却把他的血汗钱用来养着这条狗都不吃的蛆虫!

谭明礼的媳妇也没工作,她的理由是要带孩子。可她把两位老人连同亲生的孩子赶出去,她带着那个瘦皮猴子住进了谭明礼家,这算什么事儿啊!”

张静只感到脑子里嗡嗡响,一股憋屈感,憋在心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左树春看到张静的样子,有些害怕。

每当张静的一双剑眉杨向鬓角的时候,就是张静极度暴怒的时候。

“张静,你冷静一下,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坐下,我继续告诉你后面发生的事情。”小左急忙拉着张静,让他坐下来。他知道,张静一般不会发怒,一旦张静发怒了,连他自己都害怕。

“你说!”张静坐了下来。

左树春道:“这种事不能张扬啊,我估计,谭明礼早就看出端倪来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现实而已。这个时候,他要是说出话来,无论怎么说,都是在伤害他自己。

所以,我决定,这种事儿,我和鲁健两人要背起来。”

鲁健道:“按照小左的意思,第一,让他的哥哥把谭子拉进车子里,看好谭明礼,不要让他看到和听到我俩要做的事情。

然后,先把那个何振水捆起来,就这么赤果果地捆起来,丢在外间屋里,再把谭明礼的媳妇提溜到里间屋,让她在纸上写上整件事的经过。

从他俩开始勾gou勾gou搭da搭的成为那啥西门庆和潘金莲开始,再到这回被我俩抓了现行。一共是多少年了,必须全都如实交代。

那娘们对谭明礼狠啊,谭子每次回家,她都不和谭子说话,还蛮不讲理地想方设法把谭子赶走。以后,谭子就很少回家了,她正好和外面那个何振水胡天胡地地不要脸折腾。

最后,让她写是那个姓何的强jian了她!

她毫不犹豫地就写了,而且还讨好地问小左,是不是再加上一句,就说姓何的打了她,还威胁她,要是不从,就杀她儿子。

小左没说话,她就自己加上了这一段话。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看来是真的,天底下最毒莫如妇人心啊,哦,我说的是谭子前妻那种人。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人都是好人,我妈妈就是非常好的好人。嘿,你俩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算我说错了,行不?

我继续说正事吧,不仅如此,她居然主动按了手印,看到我横眉立目地站在那里没消气呢,又双手都按上了手印。还在最底下做了说明,说我俩是见义勇为,救了她。”

左树春道:“就这样,我和鲁健把这俩玩意用被单子裹了,一起送到了派pai出所。

我大哥也很生气,他认识好多jing方、jian方和fayuan的人,就挨个给他们打电话,说了这事,当然,都是那个女人纸上写的那些事儿。

很快,案子就判了,姓何的进去了,听说是十七年。”

小左看看张静的脸,发现他一点表情也没有,继续道:“谭明礼把父母接回家,他们和孙女租住在李公楼一家人家的偏房里,真的很惨啊。

谭明礼的父亲已经被那女人气得脑充血,瘫痪了,在鲁健不小心说了谭子得了那种病之后,一下子背过气去,再也没有缓醒过来,人就没了。

到现在,鲁健一想起来心里就不好受。”

鲁健道:“都怨我啊,如果不是我说话说得走了嘴,我干爸就不会死。谭子没有怨我,但是我这心里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张静摆摆手,他不想听鲁健后悔的话,没用了。

“后来呢?谭明礼是怎么没了的?”张静低声问道。

鲁健和左树春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是张静爆发前的征兆。越是他心里不痛快,他越是冷静,冷静得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左树春急忙道:“谭子坚决不治疗了,过了头七之后,他要带着母亲和闺女回大沙漠。

好说歹说,他才让医生给他开了好多药,说是回去吃药,他还有母亲和闺女要养活呢。

我俩不想让老人和孩子去大沙漠,毕竟孩子还要读书啊。

可是,无论我俩怎么开导他,他就只有一句话:我要回家。”

张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涌流出来。

左树春和鲁健同时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事算是过去了。

无论张静还是左树春还有鲁健都知道,这种事不过去,又能如何呢?

张静的心里为谭明礼庆幸,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左树春道:“张静啊,你的那个朋友老唐真够意思!不仅够意思,简直就和我们这样的兄弟们没有任何区别。

他带人亲自跑去了乌市迎接谭明礼一家。吩咐工友们帮着拿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

破家值万贯啊,谭子搬家很彻底。

他还亲热地管谭明礼的母亲喊伯母,背着谭子的闺女,一直走出车站。

张静啊,我现在才彻底明白我们管道工人的那四句口号:管道为业,四海为家,野战为乐,艰苦为荣。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也只有到了关键的时候,管道工人们才有谭明礼那种强烈的归属感!

谭明礼把工作的地方就当做了自己的家,是真正的家啊!

他相信,场站那里会收留自己一家人的。

不仅是他这么想,几乎所有的管道职工都这么想!

这种现象才是正常的啊。

不是某些人标biao榜的那样,只有朝着西xi边学,只有钱,只有一部bu分个人富fu起来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钥匙!只有坚持budaiqianzhui的shehuizhuyi道路才是正道。”

张静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小左,现在已经不小了,他已经成熟起来了,再也不是那个整天沉默寡言总是笑呵呵地争着做工作的那个青年人了,他现在担负着一个基层单位职工的日常工作和思si想教育工作。

张静认为,他刚才说的话,有着很高的水平。他的话,说出了一种事物本质和实质xing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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