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海角新月明

第一百零三章 海角新月明

张静朝着张淘金伸出了大拇指,这是他听到的,张淘金最有水平的一段话,尤其是最后一句。

中年人带着他的人,押着那些闹事的家伙,还有那一具倒霉透顶的死、尸,沿着张继勋夫妻巡线走出来的小路,朝着彩虹桥的方向走去,他们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但是,他把小王和跟随他过来的那两个青年人留了下来,对张静道:“让他们帮着收拾一下这里,然后还需要你们两位带着他们去一下场站,那里也需要取证”。

张静点点头,答应了。

无论如何,自己也算是石油天然气管道系统的职工。对这里的工作程序也算是比较了解的。在新的职工没有赶来之前,自己有责任留下来保证场站不再受到损害。

至于再次开始天然气输送,那就需要等到被那个死鬼破坏的管道重新修好之后才能开始了。

新来的那俩职工,也被他带走了,他们的伤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而且,还需要他们的证词。

等到恢复输气之后,小站和巡线的工作,还需要职工值守。在医院的时候,张静就知道了,公司派来的一名强烈要求来小站的青年职工正在赶过来。

走进了宿舍区,张静的心头就充满了怒火。

张继勋两口子辛辛苦苦种好的韭菜和大葱还有小小的一块“跟斗菜”就是可以随时劈叶子吃,随持随长的那种蔬菜,全都被那些闹事的人祸祸的乱七八糟了。不仅仅是踩踏,还用铁锹挖的都是坑,韭菜的根都朝上不说,还都被砍得断了好多节。

收拾张继勋两口子的那间卧室和厨房连体的房间时,更是让人无语!

床铺都给掀了,床也给拆掉了,桌子一条腿朝上,另外三条腿被砍断。

厨房更是一片狼藉,所有厨具都破坏了,碗碟之类的打碎,就连筷子都散的满地都是。幸好他们不多的粮食、鸡蛋还有一些南瓜什么的,都放在地窖里,没有被他们发现。

至于张继勋两口子的所有被褥、衣服、和其他无人知道的财产,全都不见了踪影。就连衣服柜子里的抽屉都被他们抽出来,用脚踩得稀巴烂。

跟随中年人的两个青年人中的一个,掏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一边记录,一边对张静道:“这些损失我们都会估价,然后让那些破坏者赔偿,包括可能被他们抢走的钱和粮票等财物。”

张静点点头,没有回答他,这事他们如果都办不好,真的就说不通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墙角那一堆他非常熟悉的物件上。

一个水泥制作的盆景盆,一个非常像太湖石的大树根,还有张继勋自己制作的小亭子,小竹排,小人物等等。

张静把它们都放在门外的窗台上,先摆好了盆景盆,再开始按照原来张继勋摆放的样子开始重新摆放这个盆景。

还好,除了一个小人断了一条胳膊,一个小人没了脑袋,其他的还算齐整。

张静用菜圃里的泥,给它们安上了脑袋和胳膊,一切又恢复了原貌。这是张继勋两口子所有物品中最完好的一件东西了。

说是收拾房间,其实已经没有必要,把那些被破坏得非常彻底的东西全都搬出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就算是收拾好了。

张淘金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全都拍照了下来,他对那个青年人道:“等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留下一套,这算是证据吧?”

那人点点头。

小王道:“这些人霸道惯了,我处理过他们刘家庄的一桩案an子,也是这样凄惨的样子,这一次,我们要坚决深挖到底,看看是谁在幕后总是挑动这些村民动不动就给别人家抄chao家打da砸得没法生活!”

张静在旁边想啊,自己插队的那个村子,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最多不过是出了一个祸害、知青的恶棍,那家伙是个人见人恨的混账,村里的人都躲着他。怎么这里出现了这么大的一群糊涂人或者根本就是混账的东西呢?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盆景盆上刻着的一首诗,字迹非常工整,一笔一划,虽然有点生涩,但是,那苍劲有力的刻痕,可以看出来刻画者的力道把握得很好。

“小小竹排翁,江上微风清。

长亭送远客,海角新月明。”

张淘金凑过来,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地从不同角度给这盆景拍了好几个照片:“回去我给四版副刊的老王看看,能不能发表出来。”

张静没说话,还是盯着盆景看,其实,他的思绪已经飞向了县医院,飞向了那个躺在病床上,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张继勋身上。

这是张静给张继勋这个盆景题写的短诗,每个字多用红颜se涂的很鲜艳,很醒目。

那个记录的青年人也走过来,认真地看着这个盆景,轻声说道:“这个盆景的制作人很懂得生活,心思很细腻,这人不是那个被歹徒重伤的老张吧?”

张静看着这个盆景,心里想着重伤的老张,感觉心口堵得慌,没有答话。

小王接口道:“就是张继勋,这人是个非常随和的人,和附近村子里的人相处的非常好。可惜,那些偷气的贼就是盯上了他。

用大呲牙矮个子刘东的话来说,就要打服了、打怕了他,还要让他自己亲自给他们这些偷气贼放气,才算是饶过他。

可惜,他们遇到了这个有骨气的硬茬子,反而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到最后,他们这些罪犯和坏蛋们必定没有一个好下场!”

青年人点点头:“纠正一下,他们是犯罪嫌疑犯。”

然后,他拍拍张静的肩头:“能不能带我们去一下小站的场站看看?”

等张静他们回到县医院的时候,张继勋夫妻已经被汪宁专家他们接走了。看来张继勋算是脱离了危险,以后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张静放心了,他和张淘金去看了还是在这家医院治伤的李奎,这家伙这一次受伤不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护士说,他总是喊着对不起谁,不肯睡觉,还要回队里去办ban案,这怎么可以啊,就被注射了安an定剂,现在他只是睡觉,没有生命危险的。

张静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这个李奎啊,怎么和工程队的那个李奎一个脾气?或许是当过兵的人,都有相同的脾性吧?认准的道理,永不改变。承诺的事情,头拱地也要完成他!

张静伸出手,轻轻握了握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声对他道:“你老家伙想开些,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做得很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衷心祝愿你早日康复!”

李奎的呼噜声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响了起来。

护士指着李奎眼角突然冒出来的大颗泪滴,对张静轻呼道:“他流泪了!”

张静转身就走,他不想让护士看到,他的眼角也已经有大颗的泪珠子在不听话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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