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我不让你走！

现在发愁的，就是怎么把赵畅从蝎谷里给弄到悬崖上面去。

这小子哭着喊着非要跟着下来祭奠老人，现在好了，怎么爬上去？

下来容易，抓着绳子小心一点，慢慢地一出溜就下来了，但是要爬上数十米高的悬崖，赵光和赵山没问题，赵畅的腿脚不利落，这就真的成了大问题。

爬悬崖，可是要手脚并用的。

赵光皱眉道：“每次来锄地，都要这么上来下去的，真的很麻烦。就这么不到三分地的可耕地，实在是不值得。春天种一瓢，秋后收两葫芦，鸡肋啊。”

赵山道：“我看还是算了，以后谷里的这三分地不管它了，撂荒就撂荒吧，费了几个月的力气，受苦受累不说，还经常被蝎子蜇，秋后收获不到两麻袋的玉米，再刨出去来年播种的种子，真的不合算啊。”

“以前种红薯，那东西产量高，只是梅子吃那玩意胃里不舒服，所以，我就不种了。”赵光摇摇头。

他的双胞胎妹妹赵青梅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刚毕业，现在村小学代课呢，说是代课，其实是村里老人们被孩子们淘气闹得没脾气，把梅子请过去哄孩子呢。

赵畅笑道：“如果光子不是被蝎子蜇，你哪里去找蝎子粉给我叔和我婶婶和药？”

和药，就是用几种不同的药物合成一副药。

赵光道：“先上去吧，畅哥，你先在下面等着，我俩先上去，在第一个台子上把你拉上去。”

这数十米高的悬崖，被赵光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很早的年间打凿出三个台子，就是因为一口气想要爬上悬崖很难，容易出事才凿出来的。每个台子相距十来米，三个台子加上到了悬崖顶部，足足有四十多米呢。

赵光领头，抓住事先放下来的粗绳子开始朝上面爬，十多米的距离，对于赵光来说不算是个事。赵山也正是二十多岁整天干力气活的山民，也很快爬了上去。

第一个台子大约一米五宽两米长还往山壁里面凹进去了五六十公分，这是防备下雨的时候可以躲一躲。

赵光朝下喊道：“畅哥，把绳子缠在腰上，打个结，双手抓紧上面的绳结，我俩拉你上来。”

赵畅心里打鼓了，心里发慌，下来到谷底的时候还没怎么害怕。现在要上去了，这抬头看到那俩小子怎么距离自己那么远呢？

这要是从上面掉下来，即便没摔死，也得摔残废了。

他咬咬牙，把绳子狠狠地勒住腰部，双手死死地抓着绳结，喊道：“行了，你俩一定要保持平衡，千万可别掉下来啊！”

赵山笑了：“这小子害怕了，咱俩逗逗他？”

赵光笑道：“算了，他本来心里就害怕，如果让咱俩一吓唬真的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两个大小伙子都有一把子力气，很快就把赵畅拉上了第一个台子。

就这样，一层层地终于回到了悬崖上面，再走不到两百米，就是赵光的家了。一圈山石围成的墙壁就是赵光家的院子。这一处带有台子的悬崖就在赵光家的院墙里面。

也只有这一处，悬崖才不那么陡峭，好歹也算是有点坡度。

赵畅气喘吁吁地解开腰间的绳子，用衣袖擦掉脑门上的汗珠子，咬牙切齿地道：“等我空出时间来，把这个蝎谷开出一条坡道来，那个时候，山子要想抓蝎子就不用冒险了，也不需要上下都要冒死攀登了。”

赵山道：“谢谢兄弟了，到时候，咱俩一块干。”

赵光道：“这事必须算上我一个，毕竟这是我家的自留谷。如果这次出去不赚钱，我就回来，那时候咱三兄弟一起开出一个坡道来。

现在，赶紧的，明天梅子还要我跟她去赶集呢，家里的鸡蛋也要卖了。”

赵山道：“我家的鸡蛋也要卖，明天你和梅子在集上买点准备出门的东西，你家的鸡蛋我来帮着卖掉。”

“好！”赵光道。

山前镇是个不大的镇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小山峰。看上去一片葱翠。只是不能近看，在进出看，这些小山都是癞痢头。

集市不大，从穿过镇子的街道这一头，到那一头只有一百多不到两百米。再往前走就沿着山道出镇子了。

就是这短短的两百多米街道两旁，几乎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买卖农产品、家禽、家畜和各种农用工具和各种各样小制作的摊位。

这些摊位有的都摆到街道两旁那些小店铺和小饭馆门前了。

赶集的山民和农民有男与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着草鞋，有的好点，穿着布鞋的。身上汗臭味能辐fu射到十几米。人喊鸡鸭叫的，就一个字形容：乱！

不乱也不可能，山民们要想换到急需家用的东西，必须在上午十点钟前完成交易，不然，这个露水集就会散掉，再想换到家用的东西，还要等下一个初一或者初六了。

有的小心翼翼地右手提着一篮子鸡蛋，左手护着篮子，就这样，不知道被谁碰破了一个俩鸡蛋，惹得骂声震天。有的肩膀上坐着小孩子，鼻涕邋遢的，喊叫着笑闹着，手里还抓着两只老母鸡，不能下蛋的那种。还有的怀里抱着一只山羊在集上卖，不抱着不行啊，人太多了……

这个集市，是一、六集。就是每逢农历的初一和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就是逢集了。农民们和山民们还有一些城里人专门赶来捡便宜的和过路的在这一天要来赶集。

“哥，前面就是那家卖鞋子的，我看过好几次了，都是手工做成的，真正的猪皮和牛皮的。很结实，也很便宜的，你这次出门要买一双。

我好难过啊，你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害怕。哥，我不让你走！”一个扎着马尾辫，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对一个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眼睛红红地说道。

一看，这就是一对龙凤胎兄妹。

这是赵光和他的妹妹赵青梅来赶集了。

“怕啥呢？山子的妹妹山花和你作伴呢。”赵光道。

赵青梅瘪着小嘴不吭声了。只是眼睛里蕴满了泪水，随时会大雨倾盆啊。

赵山和赵畅要去卖鸡蛋，四人一进集子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