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发哪里能是王福满的对手,即便王福满顾着同村的情面,没怎么还手,那郭永发也被摔了几个跟头,酒瓶里的酒撒了大半,弄得身上、地上酒香弥漫。
“快来人啊!王福满这***打人了!快来人啊!”钱小翠一边高声大喊,一边上前撕扯着王福满。
王玉柱的母亲坐在地上高声泣哭,伴随着钱小翠的高声大喊,还不时夹杂着郭永发的怒骂,很多村民邻居闻声前来围观。
王福满家本就在郭王村居中的位置,因这场“混战”引来的村民也是越来越多,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王秀妮和腿上依旧打着石膏的王保全也从家里走了出来。
王保全拄着根木棍站着唉声叹气,王秀妮去搀扶劝说王玉柱的母亲,只是她并不理会,还是兀自坐在地上高声哭诉着。
生活在闭塞的郭王村、没有多少娱乐事项的村民,平时就爱看个热闹,何况这次是发生在这次给郭王村招惹灾祸的“煞星”王福满家,聚集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更多,而且仍有村民在朝这边陆续赶来。
郭永发看到人越聚越多,便停手退到一边,王福满本就不想与其纠缠,自然也停了下来,钱小翠见两人不再撕打,也不再动手,但仍咒骂不休。
面向越聚越多的村民,郭永发大声喊道:“老少爷们,那天在村头打麦场开大会,俺二栓爷爷就再三强调,山神庙不能动,山神一动,三煞就出,那可是动不得!连村干部都同意不动山神庙了,可王福满呢,他当晚就去砸了山神神像,拆了山神庙。毁了山神庙,就是毁了咱郭王村的根基,就放出了被山神镇守的三煞,三煞一出就会为祸乡里。”
郭永发说完转身对王福满怒斥道:“王福满,你这样做,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咱郭王村到底哪得罪你家了,你要这样祸害俺们全村人。”
王福满上前一步,腰板挺得笔直,震声道:“那山神庙一天不拆,路就一天修不进来,路修不好,咱郭王村就富不起来,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郭王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是我家,我做的一切都是想为了这个家好,都是为了咱郭王村好。”
“呸!”郭永发唾了口唾沫,“闭嘴吧你!还有好日子过?你砸了山神庙,那天晚上二栓爷爷就去世了,隔天俺玉柱兄弟就出了车祸,第三天俺哥的厂子就出了事,还说为了郭王村好,我看你就郭王村的灾星、煞星!现在三煞没有山神镇守,以后郭王村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
“那山神庙的传说都是碰巧的,那山神神像要有那么神,俺哥都把他们砸了,山神就是怪罪首先也得找俺哥,那俺哥他咋一点事没有?”王秀妮上前脆声争辩道。
“你哥?谁有他命硬啊,小妮,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把你爷爷、奶奶克死了,前几年,他又把你娘克死了,他就是个灾星,给家里、给村里惹祸的灾星!”郭永发面带讥笑,说着还看向王保全,“保全叔,我说的对不对?话说回来,说不定你那腿就是他克的?不过,你能保住条命,也是万幸了。”
王福满顿觉一股火在胸膛内燃烧,那指根处满是硬茧的拳头握得“咯吱吱”响,上前迈了一步,逼视着郭永发,“你再说一遍!”
面对愤怒中的王福满,郭永发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不自觉地推后了半步,“你,你想干什么?”
其实在王福满怒砸山神神像的那晚,郭永发就被王福满的“疯狂”吓到了,自那天起,心中对王福满多少有些畏惧,所以,今天在来堵门叫骂前,也是先喝酒壮胆后才敢来的。
王福满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山神庙保佑不了风调雨顺,更不能行医治病,二栓爷爷去世那是因为心脏病,要是早点去医院看病,也许就不会去世;这路要是早点修好,当年俺娘送医院就不会晚那一会,俺娘也就不会死;玉柱兄弟出车祸那是意外,和山神庙有什么关系,至于你哥,发那些昧心的财,做那些违法的事,他要是不倒霉,那才叫没天理!”
“王福满,别在那胡咧咧了,二栓爷爷就是因为你才走的,我当时就在跟前,要不是你,二栓爷爷也不会走!”郭二娃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声道。
郭永发抬手指着王福满,“他,王福满!就是咱村的灾星!是祸害全村人的灾星,有他在,在郭王村的人就不得安生,只要他在村里,咱郭王村就会有人倒霉,现在只是我们三家,下一次可能就是你们家,大伙说,是不是该把王福满赶出郭王村?!”
“把王福满赶出郭王村!”郭二娃跟着大喊道。
“赶出去!”
“王福满,滚出郭王村!”
“滚!”
……
位于群山丘陵之中的郭王村,因为位置偏僻、信息闭塞、教育落后,那传说灵验的山神庙是村里很多中老人心目中的圣地,山神神像也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信仰,一夕之间,被王福满砸得稀烂,再加上连续三起“祸事”,更让他们心中惶惶。
而村里的年轻人,有不少对王福满还是有些嫉妒的,特别是一直对郭英子心存爱慕的郭永发,这两年自认家里是村里“首富”,条件这么好,竟然被王福满抱得美人归,嫉妒之心让他在那次的山神庙风波中狠狠地拍了王福满一砖头。
威望甚高的郭二栓之死,加上之前多日的恐慌情绪积累,如今有人带头,村民们所有的愤怒、惶恐、嫉妒就如雪崩了一般,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向了王福满。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加入呼喊的行列,“滚出郭王村”的呼声连远处的山谷都在回响。
众人那山呼海啸般的叫喊之声,让王秀妮脸色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无助而畏惧的眼神,环视着眼前这些原本在自己心目中是那么淳朴善良的乡亲,摇着头无意识地嘟囔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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