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陈寡妇告状,赵一刀遭灾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听陈寡妇讲述完,左青莲并不像身后那些妇女那样,表现出大惊失色。反而特别的镇定,其实这要是换做之前,她绝对会抬手劈头盖脸的扇陈寡妇一个耳光,因为她绝对不会相信赵一刀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所以陈寡妇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但经历了之前那件事情的左青莲,却显得十分的镇定,朝着身后的人们摆了摆手,转回身,一脸严肃的说:

“这事儿,还没弄清楚真相,所以你们都听好了,谁也不能出去吓叭叭,要是让我知道这事从谁的嘴巴里传了出去,可别说我不客气!”

左青莲还很年轻,也才二十出头,在当上妇女主任之前,在村子里的人眼里,充其量是个黄毛丫头,只知道她做起事情,风风火火,说起话来,嘁哩喀嚓。但自从她当上了妇女主任,带领着村子里这妇女们,热热闹闹的搞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人们都对她刮目相看,并且渐渐的产生了敬佩,敬佩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了敬畏,所以她的话,人们不敢不听。

见她如此严肃,人们不敢做声。

“左主任啊,我的青莲妹子啊,这还有啥不清楚的,我就是挨了他赵一刀的欺负 ,被他占了便宜,还怀了他的种……呜呜,我是个寡妇不假,可我也是个要脸的女人家,谁平白无故的,也不会拿屎盆子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啊,这事,哪是开玩笑的事啊……呜呜呜……”

她声情并茂,配上满脸的眼泪鼻涕,让屋子里的人们不得不信,于是,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不过当左青莲站起身的时候,她们再次的闭上了嘴巴,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

左青莲就这么站了足足几分钟,都没有挪动步子,因为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她最终还是对陈寡妇说:

“你先哪也别去,就在活动室里呆着,等我回来,我去找赵一刀……”

说完,嘱咐齐春梅看好她 ,别让她乱走,然后带上赵桂兰,大步的离开了村部,直奔赵一刀的家。

这两天赵一刀患了严重的感冒,头晕脑胀浑身发烧,实在是忍受不住,再加上这阵子五顶山公社武装部里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他便在家休息。上午的时候找来白喜文,给打了一针,现在感觉多少好了一点儿,正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觉。

见左青莲来了,他慌忙的坐起了身,看她急匆匆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刚要开口问,左青莲却俯下身子,对大凤说道:

“凤啊,带二凤和三凤出去玩一会,我跟你爹有点事要说……”

“哦……”

大凤点头,带着二凤和三凤出去,在仓房里找了个篮子,带上小铲子,到村北面的地里挖野菜去了。左青莲关上屋门,对一脸诧异的赵一刀说道:

“陈寡妇去找我告你的状了……”

“告状?告我啥?”

赵一刀并没在意,因为他跟本没把这事当一回事。平日里跟这个陈寡妇瓜葛甚少,根本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他觉得,左青莲可能是跟自己开个玩笑。

“说你占了她的便宜,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

“啥?”

赵一刀乎的一下站起身,原本朦胧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我啥时候占过她的便宜?咋还能怀上我的孩子!简直是胡说八道!她人在哪?我找她当面问问,娘的,敢往老子的头上扣屎盆子,看我不一枪崩了她!”

赵一刀怒不可,腾腾的迈着大步就往外走,左青莲一闪身绕到他的前面,伸开双臂把他拦住,瞪着眼睛,仰着头,盯着他的脸:

“咋?你还要动刀动枪的,你崩了他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她是妇女,挨了欺负就归我这个妇女主任管,有本事你从我身上跨过去?”

此刻的赵一刀早已气得暴跳如雷,可面对的眼前的左青莲她却毫无办法。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左青莲,整个青莲河乃至五顶山公社唯一一个让他没有办法的人。

其实在心里,他对左青莲的感觉十分的复杂,这样的复杂,是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开始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左青莲满手是血,可她的眼神却特别的坚毅,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跟着部队,带兵打仗的场景。

他觉得那个时候的左青莲,特别像自己当年的连长,于是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敬畏,在后来的日子里,这种敬畏之心又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敢直视左青莲的眼睛,每次看到左青莲的影子,他都会觉得尴尬,和手足无措。

于是尽管此刻他已经怒火中烧,但左青莲拦在前面,他却无可奈何,也只好停住脚步。可仍旧气的浑身发抖,胸口一阵阵的起伏。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个实话,她说那事儿到底是真还是假?你到底占没占过她的便宜?要是有这事儿,要是那孩子真是你的,你立马跟我走,咱到乡里去找高乡长,要不是你干的,这事儿我肯定还你的清白,回去就找她问清楚,你也不用憋气上火的,也不用动不动的就要拿枪崩死谁……?

“肯定是那陈寡妇胡说八道,栽赃陷害,我哥哪是那样的人?”

站在一旁的赵桂兰再也耐不住了,往前踏了一步插嘴道。

“你哥是啥人我心里清楚,不过这事儿比他自己亲自开口……”

左青莲仍旧仰着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赵一刀,可她的心里却波涛起伏,十分的担忧。她特别害怕赵一刀会承认的这件事情,从而使自己心中多年以来所建立起那个高大的形象,那个仰慕的对象,那个奋斗的目标一下子崩塌。

而其实他最担忧的,确是如果这事儿弄不好的话,若是传到五顶山去,那就会变得异常的麻烦,就算将来,还了赵一刀的清白,也会对他产生极大的影响。

不过幸好,赵一刀做出了否认的回答,这让左青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一刀急的团团转,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我信你,我信这事儿不是你干的,所以我先把人留到了活动室,你跟我走,咱们去村部我的活动室,跟他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

左青莲虽然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不过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事一定要速战速决,当面说清。他并不相信活动室里那些,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说出去的妇女,所以要当着他们的面儿,把事情处理完,还赵一刀一个

个清白。

可当左青莲和赵一刀,一前一后的来到村部,还没到推门进活动室,门就咣当的一下开了,开门的是齐春媒。她告诉左青莲,说并没有把陈寡妇看中,自己上趟茅房的工作,她悄悄的溜了,不知道现在溜去了哪。

“坏了,别是去了五顶山吧?”

左青莲一拍大腿,转身就追了出去,赵一刀紧随其后,两人跑出了村部的院门,沿着那条大路,直接朝西北的方向追赶了一阵,但却并没有看到刘玉梅的身影,如果他真的去了五顶山,此刻肯定已经走了很远。

找了一个在地边上干活的村民,打听了一下,那村民说,的确看到了刘玉梅,坐着别人的自行车,顺着大路往北走了。

左青莲一听,二话没说,顺着大路,别往五顶山的方向跑去,赵一刀呼喊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回头,只好快步的回到了家里,骑上自己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顺着大路往前追赶。

追上左青莲的时候,她已经跑上了西北面的山头,她上了赵一刀自行车的后座,两人一路追赶,一口气追到了五顶山乡公社,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陈寡妇已经坐在高乡长办公室的桌子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他哭诉了。

这事儿到底没有拦住,很快的,便在整个五顶山公社传播了开来,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赵一刀无法证明这事儿与自己无关,最终就会被五顶山乡定罪,那么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可这种事情却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无论怎么问,赵一刀就是摇头否认,无论怎么讲,陈寡妇都坚持说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赵一刀。

即便是高乡长让两个人当面对质的时候,陈寡妇巧舌如簧,含泪控诉,那一副悲惨委屈的样子,让那些不知内情的人,都对他产生了同情。纷纷在背地里议论了开来。赵一刀别看脾气暴躁,可对着一个女人来,尤其像陈寡妇这样的女人,却觉得手足无措。

高乡长暂停了赵一刀的职务,让他先回家,好好的静静,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没干过那事儿。可这种事情想要证实,却好比登天还难……

于是在几天之后,高乡长再次把他们召集到村部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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