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遗罪江南

应天府原名陵州,乃江南重地,曾有风水高人指出,陵州乃天下死门所在,但其自身却是块风水极佳之地,环山抱水,应天和之意,是个隐龙贵处,所以它曾是六朝古都,直至大虞朝开国之后才迁都中原,将陵州改名应天府。

江南风光最是醉人,历代有多少文人墨客辗转其间,便是那关于江南风光的诗词便不知出了多少脍炙人口的佳句。

姜无厌一行数十人自长江上游以北出发,一路换乘马匹终在第四日到了江南地区的应天府城内。

姜无厌虽从书上看过许多关于应天府的记载,但初次身临其境时还是为眼前风光惊叹,青杨翠柳,江水依依,暮色下的江淮内河尤为迷人。

泛着金光的湖水,两岸秦楼楚馆游人如织,几家画舫游弋湖上也已亮了灯火,湖畔不知谁家公子手拿折扇轻轻摇动,口中不时念出几句脍炙人口的前人诗词,引来阵阵叫好,他却“谦虚摇头”连称谬赞。

姜无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好笑,本来就是出来做些寻欢买笑的勾当却偏要弄些附庸风雅的幺蛾子来,难怪大虞朝国力日衰,这便是文人误国的最佳见证。

安置随从后,姜无厌几人沿着江淮内河一路观光, 皆为眼前景色所醉。但江南不同于别处,此处多是些士子商贾,虽也有佩戴兵刃着,但最多也就是些刀剑一类的可以当做佩饰的小型兵器。

如祝狮虎那般拿着丈长方天画戟的虬髯粗人绝无仅有,故而一行人也是受到许多注视与议论。

呼延雷道:“日后若有机会便叫几位王爷将京城迁至此处,多好。”自上次姜无厌落败之后,加上钟谷雪的警告,他虽对姜无厌仍存敌视,但却不会再生事端了。

此刻听他说话,姜无厌笑道:“世子殿下慧眼如炬,若将皇城迁至此处,定会有所抱负,我见湖中画舫上有几位小姐一直在偷看殿下,殿下可曾注意到了?”

呼延雷四下看看,遂一瞪眼道:“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需得称我为公子,不可暴露身份!”

姜无厌心中暗笑,连连称是,呼延雷虽说纨绔了些,但却是个直性子真性情,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比起那些笑里藏刀的官家子弟来说可爱多了,他恶,但却也是个真恶人。真不知那北地诚王呼延飞打小给他喂得何种饲料,竟养成了这么个黄鱼脑子一般的性子来。

若“虎父无犬子”成立的话,那反过来不就是说那诚王也是个难堪大用的废物了?

又走一程,钟谷雪突然皱眉道:“我此番南下是有事在身,需得到明日赏花会后方可离去,此间怕是会有意外,若无他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祝狮虎此行便是为了保护钟谷雪安全,听她这话他顿时加了戒备,若叫这位小姐少了根头发那他也不用活了。

呼延雷笑道:“谷雪莫怕,我此番出来带了许多侍卫,皆在暗中保护,若有贼人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嘭!”可他话音未落,那江淮河中突然爆炸开来,旋即未等惊慌散开便见十数黑衣人从水里一跃而起,只几下便将水靠踢掉,手握长剑直直冲钟谷雪而来。

“斩尽蛮族,复我大虞!”也不知哪个如此喊了一声,又有数十人从人群中快速冲来,个个身手不凡,杀气凛凛。

钟谷雪吓了一跳,锃的一声拔出佩剑,祝狮虎见况不妙,抄起方天画戟便与黑衣人战到了一处。

这时,人群中忽然又来近百铁甲侍卫,手持强弓,不由分说便对那冲来得贼人一顿乱射。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这一切口差点让姜无厌笑出了声,只见那数十黑衣人不管不顾地冲将过来,有一人远远顿住,剑指祝狮虎喝道:“祝狮虎!你身为虞人却为异族卖命,我今日定斩你于剑下!”

场面一时极为混乱,刺杀之人越来越多,呼延雷带来的近百侍卫根本难堪重用,不一会儿便叫人围住,强弓没了优势,唯有近身拼搏一途了。

另一边,祝狮虎被人缠住脱不了身,钟谷雪一剑刺翻一人转身便走,念叨:“我此番南下甚是机密,是何人暴露了行踪。”

呼延雷白痴一般的接了句“不是我。”姜无厌未语,只是紧随其后快速往人群中走去。

这时,他忽感背后罡风阵阵,赶紧回头,却见一黑衣人如鹰般俯冲而下抓向钟谷雪,钟谷雪举剑欲刺,可那人手掌便像是精铁一般,轻易将宝剑弹开,不给钟谷雪任何反应机会,抓住她的脖子转身便走。

“公子救我!”钟谷雪惊叫一声,看向姜无厌的眼里满是惊慌与哀求之色。

见那人抓着钟谷雪往湖对岸跃去,呼延雷怒瞪双眼,吼道:“放下谷雪!”便要追上去。

姜无厌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殿下别动,找地方藏好。”说着捡起一把硬弓,撘箭上弦,弓如满月,喝道:“我数到三,放下郡主!三!”话音落,利箭出,根本不给那人丝毫机会,箭矢眨眼便射、入那人胸口。

“噗!”那人身子一颤,洒下一蓬血雾,见姜无厌又拉一箭,他一脚踩在钟谷雪身上,借力往对岸飞去。

这少年箭法奇准,他需得用钟谷雪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自己绝逃不了。

好一个围魏救赵!姜无厌暗道一声,接着便一跃而起,凌波而去,在钟谷雪落水前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姜无厌心中苦笑,他方才那箭未作任何犹豫,只是在射出时略微偏了些准头,那人并未伤及要害,可自己此番作为日后怕是要遭人诟病了。

姜王世子为救异族郡主箭射同胞义士。只此一项他便至少算是遗罪江南了。

“你不是说数到三吗?你若当真数到三我怕是已经死了。”被他抱着踏波而行,钟谷雪有些后怕地轻道,大眼迷离,睫毛上附了层水汽,煞是动人。

姜无厌轻道:“我说数到三没错,但却未曾说从哪儿开始数。”这般无耻言论从他口中说出,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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