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四十四章 一曲唱罢清秋半

第一百三四十四章 一曲唱罢清秋半

张静决定,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不能再这样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了,无论如何这小子也算是个头头儿了。

他还是改不了在村里插队的时候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臭脾气啊。

“不算搬场,不算其他大量的评估、检验等等的准备工作,只是水平穿越浈江,这将近十九个日日夜夜啊,终于盼来了今天的成功穿越回拖。

将士们的汗水、心血以及冲天的干劲总算没有白费,我,魏铁汉、魏长青在这里,用这杯酒,为所有穿越处的职工们,为第一工程队来支援的兄弟们,为咱们公司全体上下为了创造这个奇迹的职工们,敬大家!干杯!”魏长青总算是锻炼出来了一点当头儿的气势。

这番话还算是靠谱。

可惜,下面他说出来的话,就让好多人忍俊不禁了。

“你们知道吗?咱们为了国家省下了多少钱?起码有好几大马车!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在插队当知青的时候,那大马车可是我的最爱......”

“咦?我记得你的最爱不是刘芳吗?孩子都那么大了,您老人家怎么还爱着大马车?”第五守冠其实是个很有幽默感的家伙,而且,只要熟悉了,无论你是谁,他都敢调侃一下。

“去去,你小子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两三岁呢,不知道尊敬老哥哥。

我跟你们说啊,那马车上装的还都是大面值的钞chao票。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看啊,这浈江通往哪里?”魏长青的酒量其实不是很大,这一杯酒,起码三两,所以,他说话就有点失去了控制。

第五守冠笑道:“通往大海啊,这个谁不知道?”

魏长青指着他的鼻子尖哈哈大笑:“第五才子,所以,你和张静啊,周登山啊他们比起来只能排第五,不是因为你的这个姓,是因为你看事总是看表面。

算了,你的思想还没有达到那么高的高度。告诉你吧,这条江,通往的是香江!香江人口有多少?六百多万!以后还会更多,当然那是香江回归华夏之后。

还有深圳呢,这也是个高速发展的城市。

他们都指着这条江的水活命呢。

所以,我才说,咱们干成了一件大事。

如果不是水平穿越从江底钻过去,采用了那家啥子的设计公司的方案,把浈江截流,人工在江底开挖铺管,这条江就会长时间不能为香江的人提供饮用水,不能提供生活用水不说,乃至工商业用水、其他各方用水都会停下来。不仅仅是香江这样,深圳也陷入同样的困境。

还有,大江截流了,商船、交通船和渔船以及旅游船等等船只可不能凭空飞过去,所以,水上交通也被阻断了。这样的损失有多么巨大?第五,你小子数学不是很好吗?你给计算一下。”

第五摇摇头:“我说头儿,你就别为难我了。但是我肯定知道的一点就是,你说的好几个大马车的钱根本就不够补偿这些损失的。”

魏长青一巴掌呼过去:“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如果真的较真起来,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全华夏第一啊、创历史新纪录之类的名誉啥的,我真正在乎的是,这条水文复杂的浈江还有它绝对不能截流影响到两个大城市的用水问题。

你们知道,到了1997年,那是个多么喜庆的日子?咱们卡不敢耽搁那个大日子!

再有,就是咱们三公司从今天开始,可以自豪地说,在不进行大江、大河截流的状况下,我们是华夏国内第一家可以进行全天候,全地形,全那啥复杂的水文状况以及其他那啥很多困难情况下的唯一一家江河穿越队伍了。”

“啪啪啪啪啪……”这一次掌声特别的热烈。张静笑了,这是这小子从这次见面以来,说出来的唯一一次比较正经而且振奋人心的话了。

魏长青双手下压:“想当初,我和张静、周登山谭明礼还有在坐的左树春、郭克、鲁健、邹巴山等等同学和兄弟们来到三公司第一工程队,那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国家的石油天然气管道铺设队伍是天下第一的呢。

现在再看看,那时候的我们其实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啊。住的,是帐篷,冬天到处撒风漏气,能把人冻死,夏天,蚊虫漫天的,被咬的全身都是疙瘩。

现在呢?我们住的是高级板房。

听说在沙漠戈壁的兄弟单位的施工队伍和站点都住进了价值四五百万的高级露营房!

还有啊,吃一顿饭,肚子里要装下起码半两沙土!

哈哈!将来我们的队伍也很可能住进这样高级的露营房里,比你们那臭烘烘的单身宿舍要强了百倍!

兄弟们,让我们张开胸怀,高举双手,迎接美好的未来吧!”

“好!给头儿呱唧呱唧!啪啪啪啪啪!”

“好,说得好啊!”

“想不到啊,长青你现在居然会说人话啦,老子高兴啊!”这是很少开玩笑的鲁健在给魏长青捧场呢。

“来,为长青会说人话,和他描绘的美好未来,大家干一杯!”这是脾气特别好的左树春说话了,他现在是一工程队一分队的队长了。

“为魏经jing理的语言进步,为他明显的、讲话开始有了实际内容干杯!”这是第五守冠在和魏长青开玩笑呢。

就连李恒基这个从来不会在这种场合瞎掺和的老实人,也站起身,朝着魏长青举起酒杯,深深地一饮而尽!

他高兴啊,本来逃不过去的处分,现在没人再提起了。那个采购员,被新来的原一队的材料员郭克给代替了。这都是张静他们那一批的老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战友啊。

李恒基能不高兴吗?

魏长青鼓着腮帮子,牙疼一样听着这几个损友对他的“夸奖”,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张淘金准备给魏长青打个圆场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你们居然敢和我开玩笑了,不过,我真的很高兴啊,老兄弟们还没有生疏啊,这可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我高兴,来,大家一起举杯,庆祝老兄弟们还没有抛弃我干杯!”

看得出来,魏长青是发自心底的高兴,在他说出老兄弟们还没有抛弃我的时候,张静看到了他眼圈红了。

他这样的人,才适合做一辈子的朋友和兄弟。

那些一阔脸就变的玩意,最好对他客客气气的,离他远远的,不然,那种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一锤子,或者背后给你一刀子。让你郁闷死。不过,只要拉开和那种人的距离,他就没办法伤害你。

张静突然问魏长青:“刘芳呢?她不是也过来了吗?怎么没见到她?”

魏长青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她在赶工呢,穿越回拖成功以后,她就过江了。”

张静皱了一下眉头:“你们怎么还没有调到一起?你居然把她自己扔在一工程队了?”

魏长青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死活不来公司!气死我了。公司维修队也需要电焊工啊,还是需要像她那样的优秀电焊工,她就是不听话,说是离不开小陈,就是那个陈淑芳,陈淑芳已经是工程队副教jiao导dao员了。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派人送你过江,劝劝她,你说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女孩子,妈妈不在跟前,我这个大老爷们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啊。

对了,红梅和你说了吗?我可是预定好了,将来你儿子可就是我的女婿了!这事没商量。”

张静拍拍他的肩膀:“劝一下刘芳没问题,孩子的事情,还是再说吧,我那可是亲儿子!”

魏长青大眼珠子瞪圆了,他一把抓住张静的左肩:“我那也是亲闺女!你是没看到啊,长得和我一个样!嘿嘿,身体倍棒!”

左树春道:“哈哈,你闺女就是因为太像你了,张静的儿子敢要吗?”

魏长青急忙道:“我闺女虽然看上去健壮一些,可真的打不过他儿子,前些日子我去看他们,张静不在,只有红梅和他儿子在家,当时话不投机,两人就交手了,被他的儿子给打倒了好几回,那小子下手真狠啊。害得我闺女好几天做梦都和他打架。”

“哈哈!哈哈!”

张静和左树春他们几个老兄弟都开怀大笑起来。

“哎,那谁,第五,你不是唱歌很好听吗?在今天的这个大喜日子里,唱一首歌吧,让大家开心一下。”魏长青朝着第五守冠哈哈大笑着说道。

“是啊,听说第五唱得那首小小竹排江中游,可是比那个歌唱家叫个李啥的来着?比他唱得都好听。赶紧的,唱一个!”这是一个工程师也出来逗趣了。

大家轰然叫好。看来,这个第五唱歌是真的好听。

“好好,既然大家欢迎我唱,我就唱。听着啊,我开始了。”第五守冠清清嗓子,放下酒杯,开始唱了。

“小小竹排,江中游。滔滔江水两岸走……”

“停!你唱错了!”魏长青打断了第五的歌声:“你小子改词了,应该是巍巍青山两岸走!你当我听不出来吗?”

“我就知道你会挑刺,你知道吗?他们的歌词是错的,站在江心,竹排飞速朝着下游滑动,这时候两岸才会给人一种朝后飞速后退的感觉。

另外,那个两岸走,就是两岸跑的意思,其实也不准确,就是为了押韵而已,不过好歹凑合了。别捣乱,我继续唱了。”

“......雄鹰展翅飞......

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

张静听得出来,他的歌声真的非常纯净,声音很好听,中气十足,把这首歌演绎得十分完美,比起那啥的歌唱家来说,毫不逊色。

“对了,周登山没在,如果他在,肯定又能做出几首好诗来。”等第五唱完了,左树春说道。

魏长青拉着张静来到第五和左树春的跟前:“嘿嘿,要说作诗,写文章啥的,还得说我这个兄弟。今天,就让他以你唱歌和战友们的情义为题,作一首诗词。让你见识一下这小子的本事。”

张静横了魏长青一眼:“你这纯粹是报复,我哪里会作诗啊?”

“作吧,都是自家人,没人笑话你。”鲁健和左树春也来凑热闹了。

张静摇摇头:“那我可就胡咧咧几句,你们别笑话啊。”

其实张静此时此刻一点作诗词的想法也没有。他在想啊,这个刘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才不肯跟着魏长青到公司驻地工作?

不过,看到大家这么热心地看着自己,也不好拒绝。他酝酿了一会,用他醇厚的男中音开始抑扬顿挫地感情吟诵:

“一曲唱罢清秋半,一瓣心香洒人寰。人生快意需放歌,杯酒饮尽尽余欢。

兄弟在,心中安。战友情义胸怀暖。互相支持创大业,天下无人敢小看!”这首鹧鸪天不算出彩,更说不上佳作。还是引来了热烈的掌声。

第五是真的懂诗词的,工程师们是半懂不懂的。魏长青是根本不懂的,老兄们纯粹是捧场凑热闹的。

张静摇摇头:“算了吧,就是把那些词句垒砌在一起,凑个热闹,添点气氛,大家喝酒!”

第五道:“不说别的,就是开头第一句:一曲歌罢清秋半,我就服了!唐诗宋词啊,不过如此而已。”

张静摆摆手:“谬赞啦!罚你一杯!”

庆功宴罢,张静和魏长青走在浈江的江堤上,江风习习,让人感觉浑身舒坦,这种感觉张静好久没有体会过了,他只记得小时候,带着一群孩子跑到海河边上偷偷洗澡,回家后,被暴怒的父亲给揍了一顿。

“你要是出了事,大不了我和你妈妈伤心几天。要是别家的孩子出了事,那天可就塌下来了,我和你妈妈一辈子也别想舒心过日子了,以后,再敢带着孩子们去海河,老子打断你的腿!”张静记得,那是爸爸第一次打了自己,也是最后一次自己挨揍。

“喂,你这爱走神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办啊!”魏长青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张静的回忆。

“啥事啊?急什么急?”

“刘芳!她总是认为跟我来公司维修队是沾了我当官的光,怕人说闲话。

可她不想想,孩子在这里,她全国满天飞的,我是工作啊,还是看孩子啊?

所以,你给兄弟想个办法,让她也到南京来,起码这里的学习条件要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孩子的学习可不敢落下!这事,你不能不管!”魏长青是真的发愁了。

张静点点头:“这丫头也不老小了,怎么还是那么拗啊?明天我过江去找她,如果她不听话,别怪我揍她!”

魏长青瞪大了眼睛:“她都快四十啦,你下得去手吗?你从小到大没有动过她一手指头,现在怎么脾气那么爆bao了?

你知道吗?你儿子把我闺女按在地上打屁股,让她伤心了好久,她对我说,你从来没有打过她一下。现在你儿子这么强势,将来可怎么办?

我告诉他,你别总想着你闺女挨揍,你想想,如果张静的儿子不揍她,她会把那孩子欺负死!有女孩子朝着男孩子用黑虎掏心和猴子摘桃功夫的吗?她自己找揍,怪不得别人,要是我,打得她连她亲爹都认不出来!”

张静惊讶地看着魏长青,见他满脸通红,这才知道,这小子喝多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张静感觉心里很温暖,只有对自己兄弟不设防的这个家伙,才能说出这样非常“粗鲁”的心里话。

“哦,对了,张静啊,你也不小了,应该注意身体了,不能总是这样东跑西颠的,也应该消停下来了。

我看,这样吧,你来南京吧。

你看啊,说起来我也算是上过大学的人了,其实,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个大老粗。公司管理上说的算的是我,dangwei的事情也要我管着,我真的能力有限。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上头打报告,让你过来帮我一把,dangweishuji这个职务可以让你好好静下心来,好好写你的书。

就是有点对不起红梅嫂子了,这事,你考虑一下。啊?听到我说的了吗?你这小子啊,早晚因为走神出事的。记住我的话,过马路的时候,千万不敢走神啊!”

“我在想去大漠戈壁采访的事情了,这次回去,我就要去大西北了,好向往啊。”

魏长青一拍大腿,气哼哼地吼道:“算我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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