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朕从小到大，已经四十多年了，辛苦你了。今天既然都不是外人，你也坐下喝一杯。”

说完，指了指秦风旁边，示意他坐在秦风身边。

“谢陛下。”说完，任公公搬着一个凳子，挨着秦风欠着身子坐在了半个凳子上。而在座的都是坐的椅子。“老任啊，你和陛下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白老虎的女儿是陛下的贵妃，也不是外人。至于那几个，你们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你们的感情也都在，既然陛下让你坐，你就坐，按理说，王枫和秦昱都是你的子侄辈的，秦武和你也是兄弟不是。”

听秦风这么一说，任公公感谢感谢：“谢王爷抬举。”

“来来来，都别客气了，今天王枫是大赢家，咱们先和王枫喝一杯。”

酒桌上的话，信息量很大，感情这位白老公爷竟然是皇上的老丈人，我说嘛，这位的地位怎么这么超然，而且人家姑娘还是贵妃，后宫的二把手。不过，看这位这长相，他的姑娘能长成什么样？王枫恶趣味地脑补了一下。

“枫小子，今天的酒桌上唯独缺了萧寒天，他对你可是推崇备至啊。来来来，老夫和你喝一杯，另外，这一杯老夫还代表萧寒天敬你一杯，你一次得喝两杯啊。”秦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不知道吧，萧寒天的女儿是陛下的淑妃。”秦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给王枫提了醒，难怪北军大帅萧寒天这么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一直坚守在北地对抗蛮军，合着是给自家女婿扛活呢，这老丈人当的。

王枫二话不说，连着干了两杯。酒是王家村精酿，甘醇之中带着凛冽。呼了一口酒气，王枫亮了一下酒杯。

“燕王，老奴借着陛下的酒也敬您一杯。”说着，任公公站了起来。王枫赶紧站起来说道：“公公对王枫一直厚爱有加，任公公还和以前叫王枫就行，您是长辈，王枫先干为敬。”说完，王枫一口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双手捧杯亮了一下酒杯。

任公公二话不说，也一口干了下去，然后长长吐了一口酒气说道：“好酒！”说完感激地看了一眼王枫：“多谢王爷赏脸。”

“好，朕没看错王枫。”说完，竟然陪着喝了一杯。“燕王，你不知道，这个老奴每次从王家村回来都暗中夸你，语气中还带有敬佩。他跟着朕这么多年，从来不多嘴，哪怕是秦昱这小子被朕赶出帝都，他都没说什么。只是私下建议朕把秦昱交给你，说你一定不会辜负朕。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朕知道哪怕是萧寒天都从心里看不起朕的这个大伴，到了别的地方，虽然他是代表朕，可是那些个军头谁不是表面恭敬，但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实际上他们就是瞧不起朕。”说到这，皇上有些激动，“朕虽然拥有整个昊天帝国，可是朕也难啊。今天委屈你了，你做了朕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来，陪朕喝一杯。”说完皇上又干了一杯。

秦昱和秦武闷声喝酒吃菜，两个老家伙自顾自地喝酒吹牛，李洪水一直低头不语，偶尔吃一口菜，连头都不敢抬。

“陛下，臣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王枫举杯一饮而尽。而皇上也没落下，也是一口就干了。菜没吃一口，王枫上来就喝了五杯，而皇上自然也是只多不少。

王枫用脚踢了一下身边的秦昱，示意他站起来说句话。秦昱就像没知觉，一点反应都没有。

“昱儿，父皇和你喝一杯。”皇上的脸上呈现了驼红色，不过眼神却越来越清澈，“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你生在皇家了。你哥哥，就是太子也难，你的成长让他感到担心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不是一直喜欢军伍生活吗，这一次也算得偿心愿了。看着你现在取得的成绩，为父替你高兴。来，干了！”

秦昱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继续闷头吃菜。秦武看到这个场面，赶紧站起来打圆场：“陛下，臣弟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武弟，这些年委屈你了。让你在北地一待就是小二十年。”

“陛下，这是我昊天帝国的传统，也是老祖宗为了防止我们手足相残而作出的规定。再说了，你我都是皇家子弟，我们不上前线谁上前线。难道只让那些百姓替我们卖命吗？再说了，这些年帝都有我父亲坐镇，我也放心不是。”

“可是皇叔就你一个儿子，还让你镇守边关。让你没法在膝前尽孝，是朕的不是。”

“陛下，您多虑了。我昊天帝国能有今天全靠陛下在撑着，臣弟知道陛下的难处。当初父王尊您为昊天帝国的皇帝，肯定是有他的考虑，也一定是为了昊天帝国考虑，这些年臣弟也想明白了，无论是谁坐这个位置，只要是为了我昊天帝国好，臣弟都会捍卫帝国的荣誉的。”

“可是，这些年，朕都没有给你哪怕是一丝丝的照顾，要不是这次你跟随王枫一起灭掉蛮族帝国，你连现在的爵位都无法获得。”

“自己的军功爵位自己挣，这是我秦氏皇族的规矩，现在你也看到了，秦昱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他的成长有目共睹，现在已经封侯了，比我强太多了。”

“说到这，当初朕还耍了一个心眼，想把他调回帝都，现在看来是朕错了。”

听到这，王枫都有些糊涂了。哪有这样的皇族规定啊，帝都只有太子，其他皇族都要去边塞建立军功挣自己的饭碗，而且现在看来，好像昊天帝国的皇族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可是那个太子自己就当的踏实吗，自己连军功都没有，兄弟都在边塞，一旦自己身边出点状况，那外人岂不是有机可乘？

见王枫有些疑惑，皇上笑了：“王枫，我看你好像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皇叔，您给他解解惑？”

秦风一听，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酒说道：“其实，这个规矩是从昊天帝国立国之初定下来的。当时先祖开国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召开了一次家族会议，在会上他老人家就定下了这个规矩：帝国的传承人只能是从文不能习武。一旦帝国传承人定下来之后，其余所有男丁必须奔赴边塞，从士兵做起，挣自己的军功。然后再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来一个优秀的人，作为帝国掌军者维护帝国的安危，也是为了保护帝国的继承人。当初立下这个规矩时，大家都很反对，认为立长立嫡还有情可原，可是一旦一国之本确立下来，其他人就要远离帝都去讨生活，还要从行伍开始，从最底层开始，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当初先祖说，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要不这么做，这个帝国撑不过百年，就会因为兄弟阋墙而生祸乱。最后得利的还是外人。之后先祖还举了几个例子，一般开国皇帝都比较生圣明，可是慢慢地，他的子孙后代就会变得昏聩不堪，最后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而且因为皇族有优待，就会造成很多人不思进取，最后成为纨绔而变成废人，一代不如一代让家族没落。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立下了这个规矩，每一代皇族的子弟都从小开始学武学文，等到长到一定岁数开始，进行考试。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最适合帝国未来继承人的候选者进行培养，其他人则到最危险的边关从头开始，自己讨生活。能活下来的，自然都是最优秀的，再从这些优秀的人中选出来未来帝国的保护神，掌管军队。”

说到这，秦风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枫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办法有些奇怪，那些有想法的人不是到边关之后更有条件造反了？这样的事还真发生过几次，结果就出现先祖所说的那种情况，最后家族的人坐到一起，反复分析当初先祖立下的规矩，结果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个办法是最适合昊天帝国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看清楚了事件的本质，都想过潇洒的生活，很多人反而对帝国的主人的位置不感兴趣了，最后就造成帝国继承人越来越少。这正是当初先祖分析出来的结果，倒不是人丁少，而是合格的继承人越来越少。很大程度上是大家对那个位置越来越不感兴趣了，很多被选为继承人候选者甚至作弊让自己被淘汰。但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后果，那些到边塞的人都获得非常好，当然是活下来的人，经过打拼，都有了自己的地位，而他们除了姓氏没有改变之外，其他的都和普通百姓一样了。”

说到这，秦风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这家族的血脉还在，但是继承人的资质却越来越来越差，真的就像先祖说的那样，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了。等到了我那一辈，陛下竟然早亡了，我那一辈就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的太子，一个是我，但是我对这个位置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就从下一代中找了一个佼佼者，就是当今陛下接替了皇位。当初秦武也是候选者，但是我没有选秦武而是选了当今陛下秦仁，没有办法秦武只好远赴边塞自己讨生活了，而我作为帝国的元帅掌管天下兵马。这就是刚刚陛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