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家

鲁浩到了家,可家里的门锁着。

这让鲁浩的神经绷了起来!他不敢多想,怕!

就在他惶恐不安时,妈妈满头大汗地走出了电梯,“犟驴在厂里和人吵架!”

“驴?”孙子鲁安珂高兴了,美国的驴他时常见到,中国驴可没见过,奶奶说驴他来了精神。

他跑过去抱住奶奶亲吻着,还不忘说:“奶奶,中国驴长的俊吗?”在一旁的米乐理解其中的含义,笑了。

“不是说爸病的很严重吗?”鲁浩忙问,咋又跑到厂里和人家吵架了。

“他没病,硬逼我给你们打电话,骗你们回来!”梅珊愤愤地说。

鲁浩听到妈妈说这话后,心里踏实了下来,不管怎么着,五年了,也应该回家看看两位老人了。

“爸在哪里?”鲁浩进屋放下行理问。

“你去劝劝吧,都八十多的人了,不知那根神经出了毛病,把厂里承包了!”

鲁浩明白了,老爸谎称病重骗回他的理由就在承包上。

“爸在厂里?”

“在呢!我听说他吵架就赶到厂里,怕他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可这犟驴哪能听我的!这不,让我,稍息、立正、起步走,回家了!”

鲁浩了解老爸,骨子里永远是铮铮铁骨眼里揉不进沙子。

十五年来厂里没啥变化,德国人在修胶济铁路时留下的两幢德式洋楼还在那里,轻车熟路鲁浩就进了二层东头的那间办公室,这是老爸原先办公的地方。

厂里尊重他,一直给他留着办公室,甚至离休后还保留着原样。

推门就看到老爸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广场,但老了,背驼了,瘦了。

“来了,不会认为我可笑吧!”

鲁浩静静地站到了老爸身后,过了一会儿才说:“值得吗?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弄不好搭上自己,还引来骂名。”

“我不怕牛鬼蛇神,我要对得起我的良心!”

鲁博转过身来对着儿子又说:“你能看到厂里的,兄弟姐妹被扫地出门,自谋生路吗?!当然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资本主义的那套思想,我不是完全否定了资本主义思想,他也有一定的先进性,可我心里堵的难受!”

鲁博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长篇大论的阐述,叹了口气不甘地说:“这个厂点点滴滴都是我们这帮老伙计用生命建起来的,你说突然咋就资不抵债了,为啥要破产?当年共和国的第一辆汽车、第一个卫星上天、第一辆坦克……多少个第一啊!咋就转眼间成了包袱呢?”鲁浩把老爸扶到沙发上,父子俩长久地沉默。

“这有多方面的,有外界的也有内部的,现在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自然有的过去了,有的就呛水溺死了。”

鲁博沉默地点了点头,点上了一只烟,还没抽几口就咳嗦了起来。

鲁浩把老爸嘴上的烟拿了下来,熄灭在烟缸里说:“明天你陪我走走电机研究所和工艺研究所,再到微电机分厂和启动机分厂看看。”

鲁博知道儿子是对颜山电机厂有感情的,从小在这里长大,他不会漠然的,有调查才有发言权。 鲁博说得对,鲁浩是电机方面的专家,自然对现有国内的产品也有所了解,不光工艺落后,而且产品更是与西方发达国家产品断两个代,无法和国外产品竞争。

现在只是刚刚遇到了阵痛,就己经溃不成军了,以后全面开放了怎么和人家竞争!

极端的关门破产并不是解决的办法,要从产品开发和工艺技术上翻身,才是国之根本。

当然当前急需的是资金的投入。

鲁博抬起脸来看着儿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琢磨着要全厂集资,银行不贷给我们了,你有多少钱,借给我行不?我得带头啊!”鲁浩看到老爸张口跟儿子借钱,知道是无能为力了。

起身给老爸的杯里添了点水说:“行,我的全部家当也就一百万美金。”

鲁博真怕儿子回绝了他,这张老脸就无地自容了。如果一百万美金到位了,可是一千万人民币啊!鲁博的心都跳快了。

电机研究所在八分厂最里面的一处平房的院落里。现任所长是六五年清华大学毕业的艾卓,典型的南方人,身材瘦小、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他自然听说过鲁浩的大名,搞研究的没那么多的客套,转了一圈后,鲁浩摇了摇头说:“还停留在苏联的老套仿制上,这是致命的。”

艾卓苦笑了笑说:“要不是老书记,这仿制也做不成了。”

鲁浩知道艾卓心里的心酸,自然不会用过激的语言,他笑笑说:“国内的产品落后西方的两个代,咱们要学会弯道赶上,我这里有些资料,你可以消化消化,琢磨琢磨。”

艾卓的眼睛亮了,现在真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的含义了。

怪不得老书记敢把厂里承包下来,而且区市的领导支持,原来是冲着鲁浩来的!

如果鲁浩能回国,甭说颜山电机了,就是全国的电机行业也能上个台阶。

压在艾卓心头的乌云立刻消散了,而且心头里一片艳阳天!一天下来,鲁浩走了工艺科研所、微电机分厂、坦克电机分厂,并晚上召开了各分厂技术副职的座谈会。

结论自然是工艺落后,技术含金量不高。

谁知道,鲁浩在厂的活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先是派出所来人把还在会议室座谈的鲁浩请去了,立刻在厂里刮起了一股风。

说什么:“国家的军工企业,咋让一个投靠了帝国主义的人看呢?”

“这可是政治问题!”

“偷窃国家的秘密!”

……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鲁博听后沉默着,倒是宁川发火了,他在办公室里把手里的茶杯摔碎了,骂了句:“蠢货!”

开车去了市委了,据说他跟市委王若铁同志谈了一上午,下午回来时鲁浩早已回到了家。

梅珊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他怕别有用心的人,借机下狠手,所以老头子回来时她发火了,严厉地说: “我不管你怎么折腾,但别把儿子搭进去!”

鲁博沉默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房灿一帮人在暗地里窥视着他,这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许久的沉默,鲁博冷冷一笑,在他看来,他这一生就没离开斗争,先是同地主斗又和日本鬼子斗再就是和国民党斗解放了和资产阶级思想斗,现在又要斗争了。

鲁博并没有因此而影响,他看到工人们的热情高涨,心急了,可是没有资金进材料,没有材料再高涨也出不来产品,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事先他就和宁川等一帮厂里的部门领导进行了调研,大家都同意集资入股。

说心里话,鲁博一点都不踏实,如果让工人集资,那可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只有向前冲!

深思后,鲁博和宁川长谈了一次,两人的意见就是充分交底,集资不集资,让全厂工人说了算!

鲁博对宁川说:“心交心才能泰山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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