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来的房客 1、惊讶与惊吓

武翩翩和吉娜回到M国一下飞机就懵了,来接机的不仅有OSO学校的校长,还有学校所在R市的市长、议员,WFWL驻R市的代表,还有十几家的新闻媒体,镁光灯闪耀,电视台摄影机、手机、相机,无数个镜头伸向了她们。

武翩翩本来内心充满了内疚感,因为她们俩的无知与疏忽,给萨桑王朝酋长国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还惊动了两国的大使馆和外交部,所以她想这次回来说不定学校还要给她们一个处分,再记个过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毕业。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从接机的阵势来看,她和吉娜像两个凯旋归来的女英雄……

武翩翩懵了,吉娜在她耳边小声说:“保持微笑!我们可是从K怖组织手里自救逃生的奇迹女孩!”

因为长途飞行武翩翩累到两眼睁不开,却分分秒秒时时在被镜头捕捉着,只得强颜欢笑。她第一次觉得当明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被各种不认识的人物拥抱到头晕,脸上笑到肌肉僵掉。

武翩翩脑子里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小屋里那铺着条纹床单的小床,她真想立刻就扑到自己的小床上睡它三天三夜。她在人群中是无精打采、摇摇欲坠。而吉娜却容光焕发,头脑清晰,口齿伶俐,所以所有的媒体提问她都代劳了,而且对答如流。

而武翩翩盯着眼前的话筒架子一不留意脑袋咣几就撞了上去,话筒发出刺耳的啸叫……

武翩翩回来最着急的是交报告的事,她怕B.J教授嫌她迟交了不给她分。吉娜回来着急的是接受各种采访,她显然已经作好了当新闻人物的准备。

WFWL本来要把吉娜和武翩翩打造成从K怖组织手中成功逃脱的“美少女组合”,但武翩翩却多次以各种借口婉拒了WFWL安排的各种采访与活动。虽然B.J教授给他们小组这次的报告打了高分,她算是过了第一关,但武翩翩现在大三了,功课压力非常大,几乎一周要出一个报告,一周一次测试,还要去中餐馆挣生活费,真没有时间去应付这些。

吉娜一开始还劝她说:“PP,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树立起自己更广泛的人脉,你可以打造自己在WFWL机构的位置,这样你将来毕业以后可以很快找到工作,因为WFWL在M国全国境内都有很多驻扎的机构。甚至在世界各地都有工作机会。”

武翩翩想了想说:“我并没有想在M国工作,一毕业我就回国,我的家人都在那里。所以我就,不打造这个位置了,你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吉娜后来也明白过来,还是一个人更容易成为焦点,所以也就不劝室友了。她很快成为M国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而且她坦言要出一本关于她如何逃出K怖组织魔掌的书,马上有出版商找到了她要签独家发行……

武翩翩就没吉娜好运,接到的一个合作意向就有点莫名其妙。

有一天她在餐馆接待了两个华国男性,那两个人一看见她就兴奋不已,一个劲要她坐下来聊一聊。当时是餐馆最忙碌的时间段,武翩翩一个人要负责四张桌子,外面还有人排着队,武翩翩心说,坐你个大头鬼啊,我又不是陪饭的。

而那两个人说他们是附近律师楼里的律师,正想找她谈合作呢,没想到在餐馆撞上了!他们觉得撞了大运了。武翩翩也不能得罪他们,毕竟她要靠小费挣生活费的。于是她只好说,有事等她下班再聊。

这两人真的等到了她十一点多下班,但他们说,要帮她打官司……武翩翩有点莫名其妙地问:“打……打官司?打什么官司?”

张姓的律师认真地说:“你看啊,你去萨桑王朝参加一个国际的公益活动,却让人绑了,受了这么多苦,那都是萨桑王朝的治安不利啊,你应该状告萨桑王朝酋长国,控告他们纵容包庇国际犯罪集团,导致你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留下终生后遗症,无法再正常生活和学习,终身需要治疗。”

武翩翩觉得这有点扯,状告萨桑王朝干嘛呀?如果不是他们全力以赴的援救,她现在早就魂归沙漠了。

另一个陈姓律师赶紧说:“索赔啊!萨桑王朝那是石油国,富得流油,咱们索赔个几亿米刀不成问题啊!而且主体在M国上诉,萨桑王朝怕M国,不敢不应。”

武翩翩看着他良久才说:“萨桑王朝没有石油,他们以前只是个游牧民族,跟老大老二酋长国不能比。那萨桑几十年前就是个小渔村,这十几年才发展起来的。而且我觉得这事不能怪到他们头上,我们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我觉得索赔什么的,不合适。”

张律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武小姐,你看啊,这次事件让WFWL拿到了萨桑王朝捐助款上千万,你的那个难友,吉娜小姐,采访,出书,也是挣得盆满钵满的,你也是受害者啊,你也得折腾点动静出来吧?要不,你这不是白受罪了吗?你得把损失变成资本才行啊。你是不是担心律师费?放心,索赔不成功我们不要你的律师费,成功了咱们再分。”

武翩翩探究地看着他俩,半晌长出一口气说:“先不说那几个亿的赔偿吧,你们俩都没给我小费,按规矩,晚场20%,你俩点了五十多刀的餐,应该给我十块钱。”

两律师都一愣,陈律师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放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冷着脸往外走,张姓律师不甘心,掏出一张名片放桌子上说:“等你想通了,打我们电话。”

武翩翩哭笑不得,她把名片随手扫到了垃圾桶里。

武翩翩糟心的事不止这件, 吉娜这天回来说她要搬走了,本来她今年是大四,除毕业论文是重点外,需要去学校的课相对少了,而且这一段时间她几乎成了WFWL的形象大使,除了到处演讲、上电视、上报纸,她的几个社交帐号也疯狂涨粉,导致许多商业合作要找她,WFWL就在本市的办公楼里给了她一个单独的办公室,给她配了助理,还在办公楼附近给她包了间酒店房间。

武翩翩紧张的是,她还能不能继续租下去?她觉得这么价廉物美的小白屋她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吉娜说她跟房东打过招呼了,房东还会招个学生进来,并且只招OSO的学生,让她放心住吧。武翩翩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一种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返回M国后吉娜虽然平时不太回来,回来也只是睡个觉就走了,有时俩人面都见不着,但是彼此都知道她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武翩翩回到小白屋看到门口的衣柜里吉娜乱七八糕丢在那儿的鞋子,心里就会格外踏实。

对她来说萨桑之行到现在,唯一留下的影响就是,她必须要和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定期见面,定期接受治疗,然后老师决定她需不需要服药物治疗。比较理想的是,她回来后的第三个月就结束了心理治疗,不用再服药,也不用再定期与心理辅导老师见面,而吉娜在第三个月也搬出了小白屋。

武翩翩和吉娜都没有来得及正式地道别,吉娜搬走时武翩翩正在课堂上。吉娜也是临时叫了个朋友过来搬东西,本来她和武翩翩约好一起吃个散伙饭,然后再搬走。而那天吉娜发个了短信给她说:“哈尼,我搬走了,会有新的室友过来,我的心依然和你在一起。”

武翩翩心里空落落的,一上午有点魂不守舍,虽然她知道吉娜迟早也会搬出去,她们迟早也会有分开的时候,但是毕竟患难与共过,她总觉得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就分开了。但究竟怎么样才能弥补她内心的空缺,她又说不出来。

然后她突然想起,她曾经许诺给吉娜讲她遇到的“美好爱情”,看来吉娜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而自己呢?好像,经历了这次萨桑的生死之旅,曾经视作人生旅程里最重要的那一站,最伤害她的那一个人,也已经可以抛在身后了。

那个曾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人,因为时光的流逝和经历的累积,原来是可以模糊的。那种曾经的痛彻心扉也如退潮一般,慢慢就一浪不如一浪汹涌,只剩下偶尔的拍岸叹息。

下午是一堂大课,给他们上课的正是B.J教授,自武翩翩从萨桑归来后,B.J教授可能听说了关于她的遭遇,对她倒是非常的……在意。就是时不时在课堂上会提问她,这是许多M国学生想要的机会,能得到发言,表达自己观点机会,给教授加深印像,这样期末的成绩至少不会差。而且教授们一般也没有多少提问的机会给学生。

但是,这对武翩翩来说这就是催命了,她尤其害怕在全班同学面前阐述自己的观点,倒不是语言表达的问题,而是她尝试着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时,往往与其他同学的价值观是有出入的。而要她完全认同其他同学的观点,她又做不到,有点颠覆她三观。

比如男女平权她知道,但上厕所可以自由选择性别就有点让她崩溃了;男同女同她能理解,但公然在课堂上讨论性取向就让她尴尬症发作……所以她就怕了这种当庭表达。到了M国留学她才发现,文化的差异性,那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往往在震惊之余她努力去理解这些观点,她觉得文化根植于国情,她不加妄议,但是如果要她隐藏自己的想法去一味迎合,她又断然做不到。而B.J教授吧,倒是非常想听到不一样的见解。所以在他的课堂上,留学生是最容易被点到的。

这天她依然坐在最后一排低头回避着B.J教授的目光,祈祷他不要看到自己,这时B.J教授叫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有个穿灰色T恤的男孩在她前面站了起来回答问题。

武翩翩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平时没见过这个男生,而且这个男生看上去也不像是大三的,倒像是高中生。武翩翩扬着脖子左右张望想看到那男生的脸,突然听到B.J教授在叫她的名字:“Lisa Wu,你同意他的观点吗?”

武翩翩张口结舌,因为她完全没听那男生在说什么,就是,刚才,她的脑子就不在这间教室里。那男生回头微笑着又重复说了一句什么,武翩翩吓住了!那人——是小德!尽管他没穿着白袍,只是灰恤加白色的裤子,但是他精致的面容独一无二,辩识度太高了。

人间只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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