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进？”一位中年妇女激动地说。

“村里人没有，我怎么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也许是双腿酸麻了，老汉又换了一个姿势，左手支撑，像一尊睡罗汉，“你们想过没有，放你们进去，如果你们其中一个人有，我们村就毁了，不给进就是不给进。”

“村里给您多少钱一天？这么冷的天，您睡在地上也不怕冷。”中年男人说。

“我不要一分钱，只要我们村里人人平安就好。疫情面前，我能做的就这一点贡献。”

“我今天偏要进，”有一位中年人说着，上车发动引擎，喇叭使劲按起来，大声吼：“老人孩子病了，我连夜赶了回来，今天非要进去不可。”

“除非你从我身上压过去。”老汉说，“不仅是你，不是本村都任何人都不给进。”

莫问说：“老人家，你还认识我不？我是莫问，儿子陆青山。”莫问父子常回来，村里不认识他的人少。

“我当然认识你，可是你从武汉城里回来的，当然也不能进。”

中年人说：“把他给我拖过去。”有几人过来，要拖老汉。

老领导过来，拦住大家说：“这位老汉说得对，做得更对，有他这样的路神，我们就更有信心去战胜疫情，他这样做是对大家的健康负责。我们应该支持他工作，都回去吧。”老领导带头离开，大家也都跟着离开。

“如果他知道我是市长，看看能不能过。”老领导说。

“您要觉得这样，那我们再去一次。”看着一群人走远，莫问说。他们两又调转车头，老人还躺在地上。莫问扶起地上的老人，拿出工作证：“老人家，他是市委书记，想进村考察疫情，您老让他进去看看。”

老汉说：“对不起，省委书记也不行，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我们村民的健康，就是国家主席来了，也不给进。”

老领导给老汉深深鞠了一躬：“只有这样严防死守，疫情才能更好的得到控制。”

“蛋糕怎么办？还有我的东西。”

“让老人带进去。”

“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我爸，来了我要见见他们，哪怕远远地看一下。”

“你们不许过去，只能在这看。”老人说，莫问的父母搀扶着老领导的母亲。

“现在心里踏实了。”阳光在老领导的脸上，慢慢落下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忽然一个人朝车子冲过来，莫问一个急刹车，车子的轮胎在马路上磨出一道白色的痕迹，闻到一股焦味。

“你这个人是不想过了，还是怎么的？”莫问摇下车窗大声说。

“我不想过了，不想过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哭着说。

莫问要下车，老领导一把拉住他，有几个人追过来，却只是远远地站着。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跑过来，大声喊妈妈，一把抱住了她。

远处，一辆白色救护车鸣叫着跑过来，那位妇女和孩子被带上车。

“我真的不想过了，孩子的爸爸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放开我。”

“这几天 ，听说死了几个人，看来着新冠疫情真的很严重。”莫问说。

“刚才幸好没有下车，看来那两人是夫妻情深。”老领导说，“年轻人体质好，治愈的希望很大。她不应该那样的。再说，国家的医疗发展很快，相信一定能攻克疫情的。”

“现在宣传力度挺大的，但是总有一些人不配合。听说昨天出了一个王炸，一个人传染了十三个人。小区里按照规定，能安装监控的地方都安装了监控。可是，电梯里却看不见，有人竟然朝按钮上吐唾沫。”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天使和魔鬼，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世上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坏人，是只是因为有些事有些人让人变坏。这场疫情可以看透很多人心。”

电话响了，是陆青山。叮嘱他父母不要乱走，莫问满口答应。

“你啊，退休也不在家好好休息，难怪孩子对你生气。”老领导说“今天回去还是很欣慰，接下来，我可以专心参加抗疫。疫情不退，我不退。此行纯属个人行为，到单位不要声张。”老领导笑呵呵下了车。

莫问到家到时候，看到陆青山和他母亲在吃饭：“爸，现在和情况，你和妈就不要再出去了，我怕你们在家闲的无事，给您找一个活，您和妈在家不寂寞。”

莫问换衣洗手，彻底做好消毒工作，才过来坐下：“什么活？”

“这是明月买来的，”陆青山进去拿了一包毛线过来，“明月说，妈织褂子，你织裤子。这样你们二老呆在家里就不着急了。”

莫问一看，织毛衣的事情，哪是他干的事，不过，儿媳妇的这份孝心，他感到很满足。

“你们在家不乱走，我和明月才能安心工作。特别是明月，她在重症病室，现在有媒体说新冠病毒可以通过气溶胶感染。你们就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这样明月就不分神。”

莫问看看儿子，看看老伴.

“你看我干啥，孩子这也是为你好。”

莫问说：“坚决执行！现在小区里有专门的医务人员上门挨门逐户检查，基本也没我的事。我在家陪你妈给孙子织毛衣。”

放下电话，他愣怔了会。今天早上，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2020年2月1日凌晨，沛县公安局五段派出所辅警章良志倒在了抗击疫情第一线，年仅26岁。这些天，这样的新闻不断：河南辅警赵建忠：1月29日，河南省公安厅辅警赵建忠，在运送防护物资时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后牺牲，年仅45岁；湖南辅警王调兵：1月30日晚，邵东市公安局辅警王调兵在战疫一线殉职，年仅32岁。

他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感觉浑身有一团火在烧，头晕乎乎的。他爬起来，量了摇下体温，体温37度3。

“莫非我也被传染上新冠肺炎？一种恐惧向他袭来，他一头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