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家的大姑娘叫彬彬，儿子叫龙龙，彼此相差不到两岁，现在都是惹人喜爱的时候。

奶奶打开了她那尘封已久的炕柜，从里面翻腾出罐头、饼干等好吃的东西，塞进了两个可爱的外孙手里。

毛毛领着弟妹去门外玩耍去了，石头则缠着姑父，让他讲一些外面的稀奇事，好像对姑父做买卖、跑生意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姑父，你就给我讲讲这生意是咋搞的？”

石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杜家姑父。

“你咋对做买卖有兴趣哩？”

姑父对这个正在念书的少年人，同样感到了疑惑，石头正是上学的年纪，这做买卖跑江湖的事情，对他还有些早啊！

可是磨不过少年人的执着，姑父便呵呵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纸烟，很有派头地点燃，大大地吐了个烟圈说道：

“做买卖不比念书，书是死的，可人和买卖是活的，就看你的眼光够不够准，还要能及时把握住市场的行情哩……”

石头被姑父神秘而精彩的“生意经”迷住了，他一边听着姑父讲的故事，一边在脑子里设想着，好像故事里的能人就是他自己一样。

石头虽然在用功念书，可他始终无法赶上班里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更不用说樊红梅这样的尖子生了。

但他也没有放弃学习，先不说别的，起码不能辜负了樊红梅的一片赤诚之心，对方给了自己太多的鼓励和帮助，她怎能不努力呢？

可是石头还是隐隐地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念书的料，就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总要有个能发力的地方才成。

他现在对数理化简直头疼地要命，老师讲的内容越来越难，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各类方程题、元素周期表、电阻和电压等问题，在他脑子里搅成了一锅粥。

头脑里也像时时在起着“化学反应”一般，让他头昏脑涨、疲惫不堪……

看来学习这件事，是要有一定天分的，刻苦和勤学虽然也很重要，可石头的精力始终无法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他越来越感觉到了苦闷和焦躁。

他现在会时常想起姑父给他描述过的大城市的模样，那里到处是洋气的人和景物，城市里灯火辉煌，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上，飞奔着各式的小汽车，一派繁荣和忙碌的景象。

还有在胳膊底下夹着黑皮包的生意人，他们潇洒地游走在各种货品前，将好卖的东西从东街拉到西街，就能赚上一大把的钞票，实在让人羡慕啊！

石头的心里渐渐发生了变化，念书为了什么？不就是将来能有个好光景，日子能过得富裕和快乐些吗？

做买卖同样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难道非要把书念成吗？

人一旦在主观上改变了意志，就很难再去做好违背意愿的事情了，接下来的时间无异于浪费和痛苦的消磨……

王毛毛在认真进行复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要与班里的雷卫国争第一！

雷卫国现在和毛毛很熟悉了，他俩不仅可以在课堂上争着回答老师的提问，还能在课后彼此愉快地交谈和玩耍。

全班虽然只有不到三十个学生，可雷卫国和王毛毛无疑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各门功课两个人几乎都是全优，彼此分不清谁更优秀一些。

期末考试最能说明谁是第一的问题，卫国和毛毛相互鼓励着说道：

“期末考试我可要拿第一的！”

“我也不会让着你，咱们看谁比得过谁！”

两个优秀的孩子是很好的对手，也是非常要好的伙伴，这让周红感到十分高兴。

她对王毛毛比较偏爱，毛毛是女孩子嘛，身上有很多她小时候的影子，她希望妹妹可以超过卫国，将来变得越来越优秀。

但周红也很喜欢雷卫国，卫国的身上表现出了难得的教养和好习惯，一点都不像雷小虎这样完全放养成的男娃娃。

卫国的父亲是公家的干部，也是念过书的人，他的家庭环境在班级里应该是最好的，而父亲同样是吃公家饭的雷小虎，却没有多少好品质。

雷小虎是班里的刺头，也是一帮调皮捣蛋娃娃们的领袖，常常在班里捣乱、乱出幺蛾子。

卫国和毛毛过于亲密，这让雷小虎抓住了机会，经常鼓动着一帮他的死党，一同来起哄，在班里公开叫嚷着：

“王毛毛是雷卫国的媳妇！雷卫国是王毛毛的男人！”

不懂事的屁孩子，就这样嬉皮笑脸地乱嚷嚷着，让王毛毛哭了不少鼻子，也让雷卫国恨得咬牙切齿。

卫国本来不打算与雷小虎计较，他一直忍着，直到有一天实在忍不下去了，就和雷卫国在教室里打了一架……

打架卫国自然不是小虎的对手，雷小虎是个矮胖子，浑身有使不完的蛮劲，而卫国太过单薄瘦弱，根本就拿小虎没办法。

最后卫国被小虎重重地撂倒在地，雷小虎那肥胖的身躯还压在了卫国的肚子上，让他差点断了气，好在班主任周红及时赶到，才没能酿成大的乱子。

“雷小虎，你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把你爸给我叫来，把你领回家去！”

周红十分气恼，可雷小虎就是个牛皮筋，怎么拉怎么来，无论怎么惩罚他，完了还是老样子。

卫国的脸上和手上是被雷小虎抓过的血印，他掸干净了身上的灰尘，狠狠地瞪着不可一世的雷小虎。

毛毛心里不是滋味，卫国是为她去出气的，现在被雷小虎欺负成这样，她感到十分的委屈和难过。

但毛毛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雷卫国，只是一个劲地哭着鼻子，心疼地看着受伤的卫国……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王毛毛以两分的优势，取得了班里的第一名，卫国第二，而雷小虎是倒数第一。

雷卫国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更大的失落，他反而对毛毛表示了衷心的祝贺，并送给她一个崭新的笔记本。

毛毛接受了卫国的好意，当她打开笔记本时，看见第一页写着一行铅笔字：

“王毛毛，我会继续努力的，下学期一定要考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