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紧张的闹心

收了工,打了饭,没在伙房里他老蹲着的那地方吃,也没去检修房,晓章端着饭盆就上队部去了。习惯了,也没敲门,大大咧咧的就进去了。

没啥好吃的,老一套了,无外乎是什么:土豆片子、白菜片子啥的,好了,有个啥粉蒸肉。一般晓章还不敢“朝咕”。那东西太贵了,得整整五角钱那啊。这些晓章吃的就挺好,能吃它个饱饱的,不饿就可以。

大口大口的吃着,和个“饿痨”那样的,他推开队部的大门,就进去了。咀嚼着,嘴还没停着,胡乱说着,满嘴里跑着“火车”的啊。

不大亮的灯光下,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坐在屋里,看着手上的纸啊,文件那啥的。晓章愣了,这是谁啊?

指导员打里边站起来,给晓章介绍说:来认识一下,这是咱们杨指挥。杨指挥,这是我们队上放线班的头林晓章。

啊,啊啊。你好啊。杨指挥站起来,把手伸给晓章。咋,以前我没见过吧小文化啊。杨指挥叫着指导员的名字,很亲热的说着,问着。

杨指挥,他是新来的实习学生,你以前咋见啊。指导员拉着晓章,叫晓章坐到了炕上。

恩,多少“讲话儿”吧,晓章是有点拘谨,都不知道手放哪儿,脚咋走了。晓章知道,这杨指挥是物探指挥部的党组书记兼指挥啊,绝对的一把手啊。

啊,我记起来了,今年分来的“省城地校“的四个学生都在你们队上。还是组织部和我说过那,说是好管理。反正他们在小队,也就是这一个施工年度。明年就得再说了啊。杨指挥摸着自己的眉毛,认真地看了晓章一眼。

听指导员说过,杨指挥是上外地学习、考察去了,可能是刚刚回来的吧。

我是咋喊你,你都不出声儿,和没听见似的。啊。是张队,推开门进来了。指着晓章笑着说。

我真的没听见,一边走,还盘算着那。晓章也笑了,站起身来,回着张队。

晓章这才看见,和张队一同进门的还有杨冰。好像他们有啥事吧?不然,不会啥都不咋说的啊。

指导员,明天---,要没啥大事,我就先回去了。晓章请示着问。也看了眼张队、杨冰。

得到了答复,晓章拿着自己的那饭菜儿,离开了队部。干脆,到仪器组把这饭用了,完后,要没事再看看检修房里大线的情况,没啥事,就早点休息。

拿好了主意,不在队部门那靠了,一拐就上了仪器组去了。组里很热闹的,连师傅都在,没走。见他进来了,大家都看他的饭盆。晓章就觉着奇怪了,咋地了?我这里有啥好东西,你们不知道啊。

师兄说:我们也刚刚打回来,还没吃那,师傅说他谗队上饭了,说啥要在这儿吃,还说叫人招呼你去那。这不,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说正经的,别老没正事啊。师傅笑着拉了师兄一把,叫他和晓章都找好地方。

大家围着组里的桌子,一本正经的共进晚餐了。

师傅问我,知道杨冰父母是干啥的,我不知道,你知道吗大哥啊?大憨嘟嘟囔囔的在晓章边上说。

晓章说他也不知道,没注意,就知道可能是个领导,不的,校长他们为什么老三那、五啊的找她聊啥那。

师傅问:你们没见过她填过的什么履历了,之类的啊?再说,你是班长,怎么能一点都不知道啊。

晓章回说:真的就还没注意。上学都忙着学点的东西,谁还顾得上那些啊。哎,对了,问问刘玉莲,她能知道些吧。

大憨说,她也不知道,就知道她家,大概是在东朝阳路那一带。

是啊,记得有人说过,她老是坐62路无轨,学校门前那儿没有交通车的站点,她老是在自由大路那下。

咋地了师傅,有什么事要找杨冰,还是求她啊。要是那样,晓章也犯难啊,能求动她吗,别看在队上关系都可以,真要是干啥了,那也得费点劲儿吧。

不是,刚刚收工了,我见杨指挥来了,说是他的一个老上级的孩子在我们队上,他来看看。师傅叫大伙先吃上,吃着,唠着,啥都不耽搁啊。

那不能是刘玉莲吗,晓章刚刚想问大憨,但马上就回过神来了,要那样,大憨不就知道了吗,看来是杨冰啊。

师傅把一块儿小咸鱼,放到晓章盆里叫他吃着,别光顾低头闷着吃,也看看桌子还有别的什么。

师娘来队上过啊。晓章问大憨。

哪儿啊,昨天晚上我就和她说了,今晚上饭不回去吃了,叫她送组里来。还没等大憨说那,师傅回了话。我寻思,要碰头时侯看见你了,就叫你先把“东西“送到组里,碰完头,回组里大家一起来。好几天没和弟兄们在一起吃了。我们房东说,他家的那条大狗,老是祸害邻居的小鸡儿、小鸭儿啥的,他不想叫它再活着了,哪天我要是空儿了,就叫我就把它勒死喽。师傅掰了晓章的一块大饼子,又把自己的二米子饭扒拉到晓章的饭盆里些,低着头,看上去是小声地说,实际上,大家都听得到的。

说到狗肉,大伙来了情绪,都出主意,咋地咋地个吃法了,咋样咋样的做了,好多好多的那。

哎,师傅,你和指导员都是一个房东,指导员不知道吗。师兄猛地想起啥啥啥的问。

师傅没说话,但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他,不知道为啥,还是指导员真的不知道啊。

门轻轻地叫人叩了几下,得到应允后刘玉莲进来了。看上去是哭过的,尽管她还在脸上,眼睛那儿做了些手脚,但有些东西她还是没弄下去。不用说,是刘玉莲知道了,可能杨冰八成要调回到指挥部那边的事了。

屋里的人不再说啥了,只有吃饭,筷子碰盆,和嘴碰饭,和咬掉大饼子的那些声儿了。

咋地了弟兄们,咋地就不说话了,这怪压抑的,犯不上啊。哪儿咱们不得干活,咋非得上后勤好。师傅绝对不是在劝谁,但也没有非得说,小队上好的那劲啊。就是觉得这样不好,这才对弟兄们说的啊。

最先吃完饭要走的是晓章。他有事吗,师傅也没留他。就说要他常回来看看,别就像他不再是组里的人了那样。

大检修房里黑灯瞎火的,没人,看来今儿没那么多坏的,老蔫也早早的回宿舍去了。不知道是兴奋,是忐忑,还有别的。反正晓章觉着自己今儿一点都不累,就想走走。可上哪儿去那,女生宿舍吗?那不是笑话吗,没事,他从未去过。哎对哎,上三荒子宿舍去,也好几天,没和他胡说八道了,这会儿去看看他,也许还能好些那,是吧?对,就去看他。他们的宿舍在前院的,女生宿舍的旁边那栋房子啊。

钻井班的宿舍那是没个看啊。先不说咋乱,就是那股臭脚丫子味。一般的人是享受不了的。队上头头都说,那就是个猪窝。

“七马路啊,六道沟啊,

史村警长抓杜丘。

俩儿好,抓杜丘,

三星照啊,抓杜丘。

你来,你来,把这个弄下去咱们再来啊。-----”。

一进门,晓章就听见张大个子正和谁行酒令那,可能是那位没“抓”好,输了,张大个子正连劝带强迫的,把装纪录地震资料磁带的磁带盒,临时充做的酒杯,找那位的嘴朝里送那。

哎,大哥来了。这么闲着,还光顾光顾我们钻井班那,别是来把三荒子大哥的椅子给抢跑了啊。很熟捻的一个钻工,外号叫二百货的,大伙给叫白了,叫成“二百”了的和晓章开着玩笑,把他让到里边去了。

哎,我还真找他那,那小子干啥去了,我咋没看见那。和这些弟兄晓章不客气的,要是那样就生分了。再说,他们不喜欢那样,都是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的。

来了,大哥。他叫警卫班的老够他们给弄去,好像还有细周那。张大个子暂停了他们的酒令,迎上来接待晓章了。

来几个,啊,大哥。那位也栽栽歪歪的站起来,没忘了客气的,上来拉晓章,要他也跟上喝几口。

好,见面来一半,我就来上一口,完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上警卫班找三荒子去。晓章接过递过来的那磁带盒,一口就干了,还很内行的把磁带盒的口朝下,意思是,我干了可啊。

我说三毛驴子啊,你可别搁那儿跟大哥弄那些个,“三七二五眼”的事了,你整过了啊?不把你整“消停”了啊,你还当大哥是大个子呢。二百上去拉着,还要叫晓章喝的三毛驴子。

警卫班在村子外头那,晓章可没那心思跑那么远,还不如回宿舍那。

出了钻井班的宿舍,晓章快步地走像队上开的那个小门。从后面拐过去,没多远的,就到了他自己的宿舍了。

刚拐过小门,一下子就看见施工组的田师傅了,田师傅叫他,问他做啥去,晓章就照本实发了说,没事要回去。田师傅说他也没事了,不如叫晓章上他那儿玩会儿去。

也好,反正是不那么困,也不那么累,到那儿混会儿再说吧。要不,这心那,咋就这么慌乱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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