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东这几天一直在疲惫中度过。

一个轻症在家隔离治疗的老者，忽然被救护车送到了金塔医院急诊。

姓名：辛长江，性别：男，年龄：75岁。

准备回酒店休息的刘汉东，只好直接投入到了紧张的战斗中。

护士随着一道道医嘱，迅速跟着一起忙碌了起来。

争分夺秒！

吗啡持续静脉泵入；

丙泊酚持续静脉泵入；

去甲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 ；

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

多巴胺持续静脉泵入；

右股动脉ECMO导管置入术后护理常规；

右股动脉置管处换药prn ；

监测右下肢足背动脉搏动 q1h ；

持续体外ECMO治疗；

右股静脉置管处换药 prn ；

右股静脉ECMO导管置管术后护理常规；

左侧股静脉置管处换药prn ；

瑞芬太尼持续静脉泵入；

右美托嘧啶持续静脉泵入；

记24小时尿量；

记每小时尿量；

保留尿管；

氧气吸入；

加压给氧加收；

气管插管术后护理常规；

呼吸机辅助呼吸；

持续呼吸功能检测；

大抢救；

吸痰必要时；

保护性约束 prn；

血氧饱和度监测；

心电监测 ；

重症监护；

ICU护理常规 ；

……

非常遗憾，患者在抢救了4小时后，还是宣布死亡。

主诉：新冠轻症， 突发晕厥两小时。

入院情况：患者两小时前无明显诱因下突发晕厥，伴大汗淋漓，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当时无肢体抽搐，两便失禁，寒战高热，呕血黑便等症状。立即送至本院急诊，心电监护提示：HR 37bpm，BP 69/42mmHg，SaO2 95%，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查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查体：神志淡漠，双侧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迟钝，颈软无抵抗，双肺呼吸音粗，双肺未闻及明显干湿性啰音，心率不齐，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明显病理性杂音，腹软无压痛，肝脾肋下未触及，移动性浊音阴性，肠鸣音略低1-2次/分，四肢肌力正常，肌张力不高，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予以开放深静脉，液体复苏，予以去甲肾上腺素，多巴酚丁胺持续静脉泵入，患者心率，血压未见明显改善，患者逐渐出现意识丧失，呼之不应，伴脉氧下降，最低降低至60%左右，立即予以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设置模式SIMV+PS Vt 380mL，f 15次/分，FiO2 80%，PEEP 8cmH2O，PS 10cmH2O，患者脉氧饱和度逐渐升高至90%以上。请心内科会诊拟行PCI治疗，患者于下午16：30起出现频发室颤，予以除颤后患者心率转为逸搏心率，予以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患者症状未见明显好转，心电监护提示：HR 30bpm，BP 38/16mmHg，经皮脉氧饱和度无法测及，考虑患者病情危重，请我科会诊。

入院诊断： 1. 新冠轻症患者伴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2. 心源性休克；3. 心源性肺水肿；4. 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率，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5 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

治疗经过： 我科会诊后考虑患者病情危重，予以急诊床边行VA-ECMO穿刺治疗，调节血流速3-4L/min，气流速5L/min，FiO2 100%，监测患者有创血压波动60-90/30-50mmHg，心率40-80bpm，经皮脉氧饱和度波动于90-95%，予以碳酸氢钠纠酸，大剂量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复查血气分析提示：pH 7.336，pCO2 54.3mmHg，pO2 53mmHg，Lac 10.7mmol/L。予以VA-ECMO，机械通气联合支持下送患者至导管室拟行PCI术，至导管室后心电监护提示患者有创动脉压未见波形，平均动脉压维持30mmHg，经皮指脉氧无法测及，心率逐渐降低，神志丧失，双侧瞳孔散大，心电图呈一直线，于2020-02-25，03：30宣布临床死亡。

死亡时间： 2020-02-25 03：30；

死亡原因 新冠轻型患者、心源性休克；

死亡诊断： 1. 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2. 心源性休克；3. 心源性肺水肿；4. 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率，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5 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

尸体病理解剖情况： 略。

刘汉东实在无法相信，这么奔忙的结果，还是回天无力。

与他一同战斗着的白衣战友们，也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拖着前沉泥重的步伐，缓缓地移向护士站。

翻阅着记录，一阵唏嘘不已。

24小时内入出院记录。

姓名：辛长江；

民族：汉族；

职业：退休；

性别：男；

工作单位：江城轮胎厂；

年龄：75岁；

住址：长江新村9-4-202；

婚姻：已婚；

供史者姓名：供史者；

与患者关系：子女。

出生地：江城；

入院日期 2020-02-24 ，23：20；

记录日期 2020-02-25，03：44。

主诉：新冠轻症，突发晕厥两小时。

入院情况：患者两小时前无明显诱因下突发晕厥，伴大汗淋漓，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当时无肢体抽搐，两便失禁，寒战高热，呕血黑便等症状。立即送至本院急诊，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查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予以开放深静脉。

入院诊断：新冠轻症、 心源性休克、冠心病、急性心肌梗死。

治疗经过： 患者入我院急诊科，心电监护提示：HR 50bpm，血压：60/30mmHg，脉氧无法测及，开放静脉予以积极液体复苏，大剂量去甲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立即予以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等治疗。

出院时间 2020-02-25，03：40

……

首次病程记录。

记录日期： 2020-02-25，03：44

病例特点：

1、患者辛长江，男性，75岁，因“新冠轻症，突发晕厥两小时”入院。

2、患者两小时前无明显诱因下突发晕厥，伴大汗淋漓，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

3、当时无肢体抽搐，两便失禁，寒战高热，呕血黑便等症状。

4、立即送至本院急诊，心电监护提示：HR 37bpm，BP 69/42mmHg，SaO2 95%，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查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予以开放深静脉，液体复苏，予以去甲肾上腺素，多巴酚丁胺持续静脉泵入，患者心率，血压未见明显改善，患者逐渐出现意识丧失，呼之不应，伴脉氧下降，最低降低至60%左右，立即予以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设置模式SIMV+PS Vt 380mL，f 15次/分，FiO2 80%，PEEP 8cmH2O，PS 10cmH2O，患者脉氧饱和度逐渐升高至90%以上。请心内科会诊拟行PCI治疗，患者于下午16：30起出现频发室颤，予以除颤后患者心率转为逸搏心率，予以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患者症状未见明显好转，心电监护提示：HR 30bpm，BP 38/16mmHg，经皮脉氧饱和度无法测及，考虑患者病情危重，请我科会诊。

5、其他补充内容：无。

6、既往史：患者既往高血压病史，服药控制血压，血压控制情况不详。

7、体格检查：查体：神志淡漠，双侧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迟钝，颈软无抵抗，双肺呼吸音粗，双肺未闻及明显干湿性啰音，心率不齐，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明显病理性杂音，腹软无压痛，肝脾肋下未触及，移动性浊音阴性，肠鸣音略低1-2次/分，四肢肌力正常，肌张力不高，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

8、辅助检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血气分析提示：pH 7.336，pCO2 54.3mmHg，pO2 53mmHg，Lac 10.7mmol/L。

初步诊断：1. 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2. 心源性休克；3. 心源性肺水肿；4. 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率，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5 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

诊断依据：患者因“突发晕厥两小时”收治入院，入科后复查心电图可见相应节段ST段抬高，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心电监护提示血压下降，最低降低至60/30mmHg。固诊断成立。

鉴别诊断：1.肺栓塞：患者可出现突发晕厥，伴胸闷胸痛，咯血，脉氧饱和度下降，CTA可见阶段性血管充盈缺损；2. TIA：患者可出现一过性黑矇，头晕，严重者可出血脑供血不足所导致的晕厥，严重者可出现晕厥，颈内静脉B超检查时可见板块；3. 肺部感染：患者可出现寒战高热，伴胸部浸润影响影像学表现，抗生素治疗有效。

病情评估：危重

诊疗计划：患者病情危重，立即予以VA-ECMO治疗，患者行VA-ECMO治疗后生命体征仍不稳定，目前予以大剂量血管活性药物维持，拟行PCI治疗。告知患者家属目前患者病情凶险，危重，随时可能死亡，患者家属表示理解并签字。

……

死者的家属站在春暖乍寒的院外，任由着冷风吹动着身体。

这一幕完全看在了刘汉东的眼里。

原本打算让他进来喝杯热水。

没想到死者家属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缓缓转身向他们三鞠躬。

最近的接诊患者中，基础疾病的患者明显增多。

即便是被诊断为新冠轻症，也躲不过基础疾病带来的巨大隐患。

他望着死者家属消失的背影久久发呆。

过了好久，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出神了。

一夜无眠。

继续去研究这一例死者。

……

抢救记录。

记录日期：2020-02-25，02：30；

抢救开始时间： 2020-02-25，01：00；

抢救结束时间： 2020-02-25，03：30

病情变化、抢救过程 患者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心源性休克，在ECMO置管过程中患者血压难以维持，无创血压无法测出，有创血液最高36/15mmHg，持续予以补液扩容、纠酸，并间断推注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患者血压仍难以维持。

参加抢救的人员： 刘汉东副主任医师， XX副主任医师，李X主治医师，徐X主治医师， XX研究生实习医师。

签名： XXX。

……

ECMO上机操作记录。

日期：2020-02-25，01：15

患者姓名 辛长江 、性别 男 、年龄 75岁、操作地点 急诊抢救室；

操作经过： 患者为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心源性休克，血压不能维持，无创血压无法测出，有创血压38/16mmHg，为床边行体外膜肺氧合支持治疗，征得家属同意后床边成功行经右股静脉和右股动脉置入ECMO导管插管术，无菌条件下取出maquet PLS套包，2000ml林格氏液充分预冲，连接ECMO引血管和供血管，设定血流速在5L/min，气体FiO2 1.0，气体流量为5L/min，，给予负荷量肝素1000U，成功转机，血压最高升至110/48mmHg，复查动脉血气分析组套：pH：7.336，pCO2：54.3mmHg，氧分压（测定）：53mmHg，氧饱和度（测量）：82.6%，Lac：10.7mmol/L↑。继续关注ECMO相关事项，防治并发症。

结果： 操作顺利。

术后注意事项： 警惕穿刺点渗血渗液。

操作者：刘XX副主任医师，李XX主治医师，徐XX主治医师。

签名： XXX。

……

左侧颈内静脉双腔导管置入术操作记录。

日期：2020-02-25，01：20

患者姓名 辛长江、 性别 男 、年龄 75岁、 操作地点 急诊抢救室；

操作经过：患者病情危重，为开放静脉通路，进一步监测血流动力学状态，故于床边行B超定位下左侧颈内静脉双腔管置入术。患者取平卧位，取去枕仰卧，头低20°，暴露颈部，将头转向右侧。床边B超下可见颈动静脉伴行，探头按压可见静脉塌陷，在颈动脉三角顶点附近定位后局部消毒、铺巾，2%利多卡因逐层局麻后，试穿针在B超引导下与皮面成30°进针，回抽见深红色血液，除去试穿针，深静脉穿刺针沿原试穿途径进针，回抽见暗红色血液，固定穿刺针，自针芯置入导丝，除去穿刺针，扩张子扩张皮肤、皮下组织后，沿导丝置入双腔深静脉导管，拔除导丝，肝素水封管，外缝扎固定导管，无菌纱布覆盖。置管深度12cm，术中术后生命体征较前相比无明显的变化，术后导管接压力换能器测中心静脉压为16mmHg。

结果：操作顺利；

术后注意事项：警惕穿刺部位血肿；

操作者：徐X主治医师；

签名： XXX。

……

输血病程记录.

记录日期：2020-02-25，02：51

输血前评估。

实验室检查指标：Hb 85g/L；Hct 0.23；Plt -×109/L；PT -s； APTT -s；

评估结果和输血目的：根据临床症状和实验室检测结果，评估病人。

血红蛋白低，伴缺氧症状，输注红细胞用于增强携氧能力

输血成分种类：去白悬浮红细胞、冰冻血浆、血小板、冷沉淀凝血因子、 其他

输血量： 2单位；

……

气管插管和机械通气知情同意书。

各种入院的其他记录。

……

患者家属再次出现的时候，早已面如死灰。

刘汉东不知如何安慰他。

此刻已经召集了所有参与抢救的主诊医生们开始了死亡讨论。

全程由徐X主治医师负责死亡病例讨论记录。

记录日期：2020-02-25

姓名： 辛长江； 性别： 男。

年龄：75岁；婚姻： 已婚；

民族：汉族；

出生地：江城；

职业：退休；

工作单位：江城轮胎厂；

入院日期：2020-02-24，23：20 ；

死亡时间：2020-02-25，03：30 ；

讨论日期 ：2020-02-25。

死亡诊断：

1. 新冠轻型患者，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

2. 心源性休克；

3. 心源性肺水肿；

4. 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率，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

5 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

死亡原因： 心源性休克 ；

主持人：刘汉东副主任医师 ；

参加人员（标注职称、职务）

潘X主治医师，郭X主治医师，徐X主治医师，常X研究生实习医师；

具体意见：（对诊断、治疗、抢救的意见、死亡原因分析及经验教训等）。

研究生实习医师汇报病史：患者辛长江，男性，75岁，因“新冠轻型，突发晕厥两小时”入院，患者两小时前无明显诱因下突发晕厥，伴大汗淋漓，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当时无肢体抽搐，两便失禁，寒战高热，呕血黑便等症状。立即送至本院急诊，心电监护提示：HR 37bpm，BP 69/42mmHg，SaO2 95%，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查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予以开放深静脉，液体复苏，予以去甲肾上腺素，多巴酚丁胺持续静脉泵入，患者心率，血压未见明显改善，患者逐渐出现意识丧失，呼之不应，伴脉氧下降，最低降低至60%左右，立即予以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设置模式SIMV+PS Vt 380mL，f 15次/分，FiO2 80%，PEEP 8cmH2O，PS 10cmH2O，患者脉氧饱和度逐渐升高至90%以上。请心内科会诊拟行PCI治疗，患者于下午16：30起出现频发室颤，予以除颤后患者心率转为逸搏心率，予以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患者症状未见明显好转，心电监护提示：HR 30bpm，BP 38/16mmHg，经皮脉氧饱和度无法测及，考虑患者病情危重，请我科会诊。我科会诊后考虑患者病情危重，予以急诊床边行VA-ECMO穿刺治疗，调节血流速3-4L/min，气流速5L/min，FiO2 100%，监测患者有创血压波动60-90/30-50mmHg，心率40-80bpm，经皮脉氧饱和度波动于90-95%，予以碳酸氢钠纠酸，大剂量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持续静脉泵入，复查血气分析提示：pH 7.336，pCO2 54.3mmHg，pO2 53mmHg，Lac 10.7mmol/L。予以VA-ECMO，机械通气联合支持下送患者至导管室拟行PCI术，至导管室后心电监护提示患者有创动脉压未见波形，平均动脉压维持30mmHg，经皮指脉氧无法测及，心率逐渐降低，神志丧失，双侧瞳孔散大，心电图呈一直线，于2020-02-2，503：30宣布临床死亡。

徐X主治医师：患者病史明确，入科心电图提示下壁及前间壁心肌梗死，患者迅速出现血压下降，最低降至60/30mmHg，及心率减慢，予以大剂量血管活性药物维持的情况下患者心率血压未见明显好转。请我科会诊后立即予以行VA-ECMO治疗，患者上机后血压仍然难以维持，乳酸水平进行性升高，考虑患者存在多支病变可能，冠状动脉病变严重，休克时间长，器官缺血缺氧时间长，血管麻痹，对于血管药物反应消失，造成患者顽固性低血压并最终死亡。患者病情危重，重在及早发现及早防范，注重早期的器官灌注及功能保护。

郭X主治医师：患者因“突发晕厥两小时”入我院急诊科，起病迅速，进展迅猛，起病后不久便发生心源性休克，心源性肺水肿，请我科会诊后立即行VA-ECMO治疗，患者上机后血压仍然难以维持，血压大剂量血管活性药物维持，意识丧失，呼之不应，考虑患者缺血缺氧时间长，脑灌注功能不足，病情危重，进展迅猛，虽然进行积极抢救，但患者原发病重，最终死亡，患者抢救需早期维持重要脏器灌注，维持有效循环血压，维持内环境稳定，维护重要脏器功能状态情况。

潘X主治医师：患者病情危重，因“突发晕厥两小时”入我院急诊科，发病不久立即出现心源性休克，心源性肺水肿，请我科会诊后立即予以行VA-ECMO治疗，患者上机后血压仍然难以维持，考虑患者存在多支病变可能，冠状动脉病变严重，器官缺血缺氧时间长，血管对于血管药物反应消失，患者病情危重，重注重早期的器官灌注及功能保护。注意加强和患者家属沟通交流，做好相关文书工作，防止医患纠纷的产生。

……

主持人小结。

患者辛长江，男性，75岁，因“突发晕厥两小时”入院，立即送至本院急诊，心电监护提示：HR 37bpm，BP 69/42mmHg，SaO2 95%，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急性下壁、前间壁心肌梗死”。查心肌酶谱提示：CK-MB 2.3ng/mL，肌红蛋白 100ng/mL，BNP 161ng/L，TnI 0.016ng/mL。予以开放深静脉，液体复苏，予以去甲肾上腺素，多巴酚丁胺持续静脉泵入，予以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我科会诊后予以急诊床边行VA-ECMO治疗，予以VA-ECMO，机械通气联合支持下送患者至导管室拟行PCI术，至导管室后心电监护提示患者有创动脉压未见波形，平均动脉压维持30mmHg，经皮指脉氧无法测及，心率逐渐降低，神志丧失，双侧瞳孔散大，心电图呈一直线，于2020-02-25，03：30宣布临床死亡。考虑患者冠状动脉病变严重，器官缺血缺氧时间长，血管麻痹，对于血管药物反应消失，造成患者顽固性低血压并最终死亡。患者病情危重，重注重早期的器官灌注及功能保护。注意加强和患者家属沟通交流，做好相关文书记录工作，防止医患纠纷的产生。

记录者 徐XX；

主持人：刘汉东。

即便做了如此深刻的死亡讨论。

刘汉东还是无法与自己释怀。

前面外伤导致的严重意外死亡患者，费劲了周转，实在是爱莫能助。

然而这一患者，如果当初可以提前预警心脏问题，或许可以度过难关。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这类患者未有把预防工作做在前面，或许才是最佳的治疗措施。

念到了这里，他在一张划花了的病历纸上继续涂涂画画了起来。

与刘汉东这边救治生死一线的境况来比，赵文馨的状况要好得多。

“14名患者出舱，感恩汉东省医疗队”。

记者：赵文馨；地点：圆舱医院；摄影：杨XX。.

“谢谢汉东省医疗队的队员们，他们太辛苦了，对我们的关心照顾无微不至。”2月24日下午，江城市民陶女士满怀感激地走出江城体育中心圆舱医院。当天，这座圆舱医院2舱共有14名患者治愈出院，成为启动运行以来，出院人数最多的一天，圆舱医院2舱院长葛XX、副院长杨XX等在门口迎接出院患者，并为他们送上精心准备的一份礼包：汉东省特色食品，让他们在恢复健康的同时，带走一份汉东省味道和江城情谊。

圆舱医院定位是收治新冠肺炎轻型和普通型患者，江城体育中心圆舱医院2舱在体育馆基础上改建，设有563张床位，由汉东省医疗团队独立接管。第五批汉东省援江城医疗队领队葛XX介绍，省队302名医护人员来自全省10个市，包括30名来自江城的医护人员。医疗队2月9日晚出征到达江城后，经过两天紧张的物资准备和人员培训，迅速具备了新冠肺炎诊治和个人防护的能力。2月12日下午收到指令接管圆舱，2月13日即开始收治病人，并很快满负荷平稳运行，体现了“汉东省速度”。

“整个接管过程，我们都在抢时间，一秒钟也没有耽误。”身兼圆舱医院感控组组长的江城市第二医院副院长杨XX说，他同时也是一名传染病防控专家，参加过埃博拉病毒救治等紧急任务。接管圆舱医院后，杨XX严格根据医护人员穿脱防护流程，自己动手设计出入舱房间布局，指导装修师傅打造样板间，在12小时内迅速打造出两条出入舱通道，并分别设计出清洁区、缓冲区、污染区空间布置。每个房间根据流程贴好步骤流程图，详细指明在每一个房间内应该进行的穿脱操作。在硬件完善以后，医疗队及时制定了医疗救治的制度流程，按照流程化运转，最快时间内把体育馆变成一座规范运行的医院。

“圆舱医院首先是座医院，我们第一位的工作是精心诊断治疗。”杨XX介绍，新冠肺炎轻症、普通病人诊断治疗不及时可能会病情加重，一旦转为重症后，治疗难度、预后效果就不一样了。记者了解到，包括2月24日出院的14名病人，圆舱医院2舱累计出院34人，收治的566名患者无一例转重症和危重症。

“感谢、加油”成为患者走出圆舱说得最多的话，“汉东省医疗队医生特别辛苦，每天为我们量血压，查体温，关心我们的衣食住行，晚上还要巡查病人被子有没有盖好，有一次凌晨两三点，护士还给我盖上被子，我非常感谢他们！”出院之际，陶女士还远远地朝院区内的病友挥手道别，用这种方式传递自己的祝愿，为他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