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霆手段!

谋反?

还问自己等人怎么看?

在场的别说是宁国道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就是初到官场之人,也无不大惊失色。

谋逆大罪,谁敢乱言?

只是,人群死寂之下,张贲眼神愈发冷冽。

眼见无人开口,此事便过不去。

宁国道连额头岑岑汗珠都顾不上擦,急忙高呼。

“张公大破胡蒙,为国平定疆土,圣上钦赐圣皇太保,更赐尚方宝剑。

此乃圣皇对张公之无以复加的信任。

纵然杨拓想将谋逆之罪扣在张公头上,但下官第一个不信!”

有了宁国道带头,在场百官纷纷高呼。

“张公忠心为国,天地可鉴。

下官不信!”

张贲不语,神色淡然,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但我听闻,你们之中,有人和杨拓私交甚好。

更有人早就得知杨拓之意图,却知情不报。

这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人群中几名官员已是浑身发颤,脸色惨白至极。

惶恐万分。

众人皆以为张贲今日召集凤远百官,乃是为剪除陈冠元党羽。

谁知道,竟然是为了杨拓而来。

不待众人多想,张贲已看向玄霜。

玄霜已再度取出一封书信。

视线扫向人群其中一人。

“凤远都尉刘仲,你向张公检举凤远太守府主簿贺力在昨日早间曾经出入刺史府。

可有此事?”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身穿武将官服之壮硕身影起身,立时开口。

“禀张公,此事我亲眼所见!

我带队巡查凤远府主街,却见到太守府主簿贺力自刺史府后门出入。

想来昨晚之事,贺力定然知晓!

知情不报!”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道身影立刻脸色大变,如同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当即跳起。

“刘都尉,你血口喷人!

我对昨夜杨拓所做之事根本毫不知情!”

转头跪地不断冲着厅堂之内的张贲磕头求饶。

“张、张公明察。

张公明察啊!”

张贲仿若未闻,看向宁国道。

“你的人,你自己查明。”

宁国道大惊失色。

自己的主簿却和刺史杨拓暗通款曲?

纵然真的对此事不知情,只怕贺力也是杨拓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之人!

难怪杨拓能在每一次官场动荡之际,都能安然无恙。

原来早有准备!

心念至此,当即勃然大怒,起身一把抓住自己手下主簿贺力的脖领。

“贺力,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却私下和杨拓有如此来往!

不论昨晚之事你是否之情,你私下定然和杨拓有不少的勾当!

此事,我必彻查到底!”

说完,在贺力惶恐求饶之下,已经是让人押了下去。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既然我归来凤远,便是代圣皇整治。

山高皇帝远,这凤远私下的勾当,数不胜数。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若是将所犯之罪,全盘托出。

我可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若不然,让我查明。

严惩不贷!”

张贲一句话,如同巨石落入水中,掀起的已经不是涟漪,而是大片水花。

经过起初的威慑,主簿贺力被抓。

再无人心存侥幸。

皆面色惨白,随着一人开口,全场争先恐后伏地求饶。

“张公明察,我于半年前曾收受陈都护之子陈牧之五百万,曾帮他压下去过一桩杀人命案……”

“张公恕罪,我于三个月前曾经破格提拔过杨拓小舅子吴广,升任校尉……”

“张公饶命,我家那位这两年借用我职权之便,贪墨了上千万……我定然在三日内归还凤远库中。”

……

张贲之威慑,当如烈日当头!

在场官员,竟然无一人再敢有半分隐瞒!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张贲身边那位女子,会不会变戏法般的再拿出什么检举书信。

这一幕看得玄霜都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她也根本未曾料到,竟然会有如此结果。

要知道,在车上的时候她还问过张公,召集凤远百官,究竟意欲何为。

‘让他们主动将罪行全都抖搂出来。’

张贲当时随意开口一句话。

哪怕连玄霜,都不曾相信这会实现。

官场之上,谁不是老奸巨猾。

别说是没有证据……就是真的有,他们也能将黑的说成是白的。

但谁知道。

张公威严,竟恐怖如斯?!

如此手法,更令人称绝!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手中真的只有那一份凤远都尉刘仲的检举信。

只怕还以为今日如此大动干戈,是掌握了全数官员所有罪行。

待得凤远百官哭诉、求饶完毕。

还能跪在地上勉强称之为镇定的,十不存一。

其中就有太守宁国道以及凤远府都尉刘仲。

宁国道生性机警,并未做多少乱纪之事,不然也不会做出在当初张贲归来第二晚命玄霜前来搜集罪状之时,凤远局势尚不明了之际,便将长史赵泽远推出去,自己明哲保身。

都尉刘仲则是个五大三粗之人,根本不懂官场那一套,否则也不会成了第一个跳出来指证的出头鸟,自然也没有与他人同流合污。

“太守宁国道,都尉刘仲……尔等八人保留原职位不变。”

张贲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还算本分的宁国道等人身上。

“其余人等,皆各降半职,以儆效尤!”

话毕,在场凤远百官全都几乎激动跪伏于地,一阵高呼。

“谢张公!”

有了之前刺史杨拓,陈牧之等人的前车之鉴,只降半职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而这一幕,落在玄霜的眼中,眼中的狂热、崇拜之意几乎溢于言表。

如此雷霆手段,却不仅没有引起百官反抗,反而还被其感恩戴德。

简直闻所未闻!

也就是张公,换做他人,谁人能做到?!

“希望尔等记住。

民水也,官舟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再让我得知尔等阴奉阳违,决不轻饶!”

张贲长身而起,迈步跨出厅堂。

百官恭送。

直到张贲离开,在抬手宁国道的带领下,凤远百官才缓缓起身。

纷纷擦去额头冷汗。

浑身的官服早已湿透。

只觉得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但再无人敢有任何动作。

张贲,只要在这凤远一天。

便如同悬于百官头顶之利剑。

足以令他们警钟长鸣!

……

“张公,今日之后,凤远再无动荡。

自此,必可官民无距!”

离开太守府,刚上车,玄霜便忍不住激动开口。

回头看向张贲之时,眼中的狂热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能彻底肃清凤远!

这手段,当真比血洗凤远还要来的更直接!

“尚且还差一步。”

张贲闻言却不由摇头。

“张公是指,锦州大都护陈冠元?”

玄霜和张公朝夕相处,立时便猜到了张公所指。

“今日在场之官员中,定然有这两日散播谣言,污蔑我谋反之人。

但他们不足为虑。

经此震慑,想必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但这背后,看似是刺史杨拓主导一切。

实则杨拓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按他临死之际所言,他乃是奉大理寺之命……

但,回溯这半月以来。

自边疆归来,却不曾与大理寺有半分纠葛。

若非是有足够牵动他们的原因和目的,他们如何会如此构陷我?

就连虎贲中郎赵都,与我也情同手足,却突然传来死讯。

若说此事和大理寺无关,我不信……”

张贲的话让玄霜神色一震。

她心中也很清楚,大理寺乃大汉三司之一,已经是最顶尖的权力机构。

如今这般盯着张公意欲扣下谋反之罪。

此事正如张公所说,背后定然有更隐秘之事待查明!

而且,看样子,张公是怀疑陈冠元和大理寺之间……

心念至此,来不及询问,电话响起。

玄霜接通后,只是短短数秒钟时间,俏脸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冷若冰霜。

“张公……”

玄霜回头之际,美眸带着掩盖不住的愤慨之色。

“可是事关陈冠元?”

张贲见状,神色淡然。

早在赶到这里之前,他已经让玄霜安排人去调查清楚陈冠元此刻所在之处。

刚刚在凤远百官面前所说的要亲自登门,是真。

但绝不是去吊唁。

于张贲而言,他本想等到四日后的师妹忌日,再亲登陈府。

但如今牵扯出大理寺,便需早日去探明陈冠元是否和大理寺之间有关系!

不过,当玄霜开口,他却瞬间虎目圆瞪。

“张公,已查明陈冠元今日的确在给陈牧之下葬。

只是,下葬之处。

是兰丰陵园。

陈冠元要将陈牧之,葬在张公师妹墓旁,给两人……合葬。”

咔嚓!

几乎瞬间,张贲周身寒气狂涌!

甚至,单单是强横之气势,已是将身旁车窗震得粉碎一片。

“他好大的胆子!”

张贲眼中杀意爆闪。

毫不掩饰的挑衅!

足见陈冠元有足够之底气!

若说他和大理寺无关,谁人能信?!

至此。

一切突破口,皆在陈冠元一人身上!

“动身!

前去兰丰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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