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重叹口气,遂问起江逸寒意见。
“老奴欲令些医女将府上侍从教导成郎中,学成后送入军营,日后也不惧缺人一事,殿下您意下如何?”
毕竟药宛是江逸寒为江枫晚特立,若要借人,还需问过他才是。
老管事静等着他的应允,可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他又搭理自己。
顿时郁闷不解,抬眸看去,便见他不知因何一脸阴沉气恼,死盯着前方无人行廊。
“殿下?殿下?!”
老管事疑惑唤他。
唤了几声不见回,他便欲伸手到江逸寒的面前晃两下。
手刚伸出,江逸寒忽然启唇,冷冷问他。
“江云平日在府上都做些什么?”
这一出声,直吓得老管事缩回了手。
闻言,顿时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无奈摇着头。
“老奴这幺儿,最是好吃懒做,既不用管事,家中又无妻妾儿女需养着,平日尽逗鸟遛狗,没事还与他几个狐朋狗友……”
老管事滔滔不绝地说着,越说这脸色越是难看。
等他说完了,方才想起,江云在府上任御大夫一事。
思及在主子面前说了一堆江云坏话,顿时讪讪,欲说些好的。
嘴微张,还未说出话,被江逸寒打断了。
“本王王府不养闲人。”
江逸寒语气冷淡。
老管事闻之,心里咯噔了下,暗道糟糕。
他连忙扬笑,掰着手指说江云的好处。
“老奴所言偏见居多,江云也非太过闲暇,也常随老奴处置府上事宜,去军营看诊等。”
静督了老管事许多,见他心虚,江逸寒冷笑一声,转身缓步离开。
老管事见了,还以为园过了,顿时大吐出一口气。
可气刚吐到一半,江逸寒忽又开口,生生将他令半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走在前的江逸寒,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平静口吻说道。
“江云如今也有而立大小,但家未成,业未立,实在不成事。”
吞咽下那口气,老管事眨眨眼,不解又不安。
他小心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闻他此问,江逸寒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遂意味深长出声。
“正好军营缺几个郎中,本王瞧他那身医术不错,那就将他送去军营历练几年吧。”
“送,送去军营?”
老管事满脸错愕。
江逸寒点头嗯了一声,闻声,老管事着急了。
“殿下也知他如今而立,尚未娶妻,在军营待个几年出来,他年纪更大,还怎么娶妻?”
应该说还有哪个良家女子愿嫁江云这年纪大的。
他那大儿二儿都妻妾成群了,唯有最宠的幺儿……
他还盼望今年江云能娶个女子,给他生个幺儿孙呢。
未能体谅老管事的忧心,江逸寒唇形缓缓上扬,嗤笑着。
“便是让他在王府待着,他也不愿娶,也娶不到,平日游手好闲,贪玩体弱,哪家女子看得上他?”
话语一顿,他深深看着老管事,怂恿着。
“依本王之见,他在皆是男子的军营待个几年下来,定也常思女子,出营后也多身气概,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江逸寒不紧不慢的说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充不满了*力。
老管事一听,竟发觉还有些理。
有理是有理,可为何,总觉有何处不对劲?老管事纠结着。
见软话让他动摇了,但还未下决心,江逸寒漆黑眼眸沉下,凉凉看他,语气冷硬起来。
“为何不说话?难不成觉得本王说的有错?”
这凉凉声线,立即使得老管事身子一抖,他苦着脸摇头。
“不,殿下说的对。”
江逸寒满意了。
他点点头,脚步轻快了些,似想到了江云的身影,勾唇冷笑。
“既如此,明日你便亲自将他送去军营。”他命令着。
“是。”老管事咬着牙点头。
竖日清晨。
王府大门前,一辆华奢马车停着,身后跟着众多气场强大的威武铁骑,马车顶高挂的逸字旗十分亮眼。
在江逸寒上了马车后,卓慕歌便将依依不舍的卓旷递给了卓姐儿。
“娘亲记得早早回来。”
卓旷眨巴着汪汪泪眼,昂着头,不舍的看她,粉嫩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摆。
这怜人模样,也令卓慕歌分外难舍。
她狠心把卓旷的小手拉下,柔声安抚着。
“好,旷儿放心,娘最晚也是明日回府,旷儿在府上要听卓姨的话,知道吗?”
吸了吸鼻子,卓旷重重点头。
“恩,旷儿乖乖的,不会让娘亲担心。”他颤声哭腔说道。
卓慕歌轻叹,转身便走。
刚一转身,卓旷忽又扁嘴喊住她。
“娘亲等等。”
脚步一顿,她没回头,卓旷便已从卓姐儿手中挣扎脱了,跑到了她的身旁。
他抹了一把泪,唤着她弯下腰。
“娘亲记着莫要和大坏蛋靠得太近,旷儿怕他欺负娘亲。”
卓旷不满的督了眼马车,遂戒备道。
“好。”卓慕歌无奈笑应。
不用她的旷儿提醒,她也知离他远些。
但此行因夜王府只许单个马车入府,她才不得不与他共坐一辆马车。
江逸寒耳尖,因隔着也不远,听到了卓旷的悄悄话。
他冷笑勾唇,撩开珠帘,不耐看着她们母子。
“还不走,你们要说到天黑方休?”他凉凉说道。
“哼。”
卓旷见了他,嘟嘴冷哼一声,放开了卓慕歌的衣摆,乖乖的回到了卓姐儿的身旁。
无视他凉凉视线,卓慕歌抱着一坛备好的药酒,便上了马车。
刚坐下,马车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卓旷的哭腔唤声。
“娘亲……”
卓慕歌垂眸,紧抱酒坛,怔怔发呆着。
上郡离长安不远,便是马车缓行,也仅半日的路程。
马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内,她坐如针灸,浑身的不自在。
而让她不自在的原因——是身旁江逸寒阴冷复杂,定定落在她身上半个时辰的注视。
片刻后,她终是忍不住紧抿红唇看了过去。
转眸,对上他满是冷意的狭长凤眸,眼中深意,不知为何,令她后背生寒。
“你……”
她欲开口询问。
话刚到嘴边,江逸寒忽然启唇打断了她,语气森冷。
“卓慕歌,五年前是谁救了你。”
冷厉口吻,毫无半分猜疑,而是以一种笃定的态度传入她的耳中。
卓慕歌眼眸一缩,浑身僵硬,心中陡然慌乱紧张起来。
五年前……
他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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