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雪拼命咬紧牙关，但还是有不少的酒进入了她的口腔之中。

沈如霜在一旁，已然是看呆了。

她甚至都忘记要上前阻拦慕云戚继续给沈如雪灌酒。

待到酒壶之中的酒水已经全部倒完，慕云戚将酒壶扔到了一边。

沈如雪颤抖着，用指尖指着慕云戚：“你就是……你就是一个疯子。”

慕云戚微笑着看着她：“对，我就是疯子。你若再骂下去，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疯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如雪捂着自己慢慢开始绞痛的腹部，想到方才一番言语激怒了慕云戚的后果，便再也不敢吱声。

沈如霜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地上起来，拉住了沈如雪的手，想要将她带离桀王府。

“王妃，今日之事，是我家小妹不懂事……”她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地传进了慕云戚的耳朵里，“还请王妃不要介意。”

慕云戚的脸上仍旧是那个僵硬的微笑。

“不，我并不介意。我只希望你们记住，我是个疯子。而疯子打人，是不看时间的。”慕云戚用帕子擦去手上残存的酒液，将帕子丢在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府上几乎所有的丫鬟都目睹了这一幕。

今日慕云戚带给他们的震撼，绝非语言可以形容。

慕云戚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他们对王妃温柔端庄的设想。

相反，这强悍的做派，让众人觉得十分的害怕。

沈如霜带着沈如雪，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地从桀王府离开了。

慕云戚见丫鬟们都愣在原地，眉心微蹙：“怎么，闲着没事做？”

众人赶忙做鸟兽散，生怕自己成了慕云戚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待到众人散去，慕云戚这坐了下来。

她用指尖轻轻按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太阳穴。

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一丝后怕来。

若是燕北棠回来知道这消息，也不知会不会责罚她。

心中越是烦闷，慕云戚便越想要吃些好的，来缓解心中焦躁的情绪。

好在她的举动，已经成功地让王府里的丫鬟害怕她了。

没有人敢再继续欺负慕云戚。

“我想吃鲍鱼。”慕云戚对着身后的一个丫鬟缓缓开口。

那丫鬟忙不迭地点头，不多时，一道鲍鱼汤便出现在了慕云戚的眼前。

仍旧是和昨日一样个头极大，味道肥美的鲍鱼，慕云戚只觉得舌尖的每一个味蕾都得到了满足。

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正准备回房，一个奴婢却拉住了她。

“王妃，该沐浴了。”

这奴婢的声音很小，像是惧怕她一般。

想来，是她今日的举动吓到了这个奴婢。

仔细想想，从昨日到桀王府开始，她就没有洗过澡。

这丫鬟到底还是有几分贴心。

慕云戚将手轻轻覆在奴婢的手上，对她开口道：“多谢你，我待会就去。”

这温柔的声音，和方才慕云戚的举动，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身上会出现的。

“那……还请王妃随我来。”

奴婢颤抖着伸出手，为她指路。

在桀王府，和在桀王的领地并不相同。

桀王府专门开辟了一个厢房，专门用于沐浴。

而且，还是半露天的。

慕云戚踏进这厢房时，只觉得和日本的温泉酒店有的一比。

虽然温泉酒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在古代见到这样的建筑，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洁白的双腿缓慢地显现，如同玉人一般。

慕云戚用脚趾轻轻地试探着水温，发现水温刚好之后，将一只脚迈进了温水之中。

蒸汽一下子就将她包裹了起来。

慕云戚只觉得自己满身的疲累都尽数褪去了。

浴室里满是雾气，慕云戚看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切。

见这浴池这么大，她索性就在这浴池边坐了下来，用脚拍打着水花。

正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刻，慕云戚却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略一偏头，这才发现泳池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燕北棠。

心头一惊，慕云戚从浴池边上跳了起来。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忘记捂住自己的关键的部位。

“你……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太过惊讶的缘故，慕云戚甚至都忘记自己需要讨好燕北棠这件事了。

燕北棠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冷淡：“这里是桀王府，我乐意在哪，就可以在哪。”

“可是……可是你不是……”

慕云戚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要停止思考。

明明昨日，他才说过有要事出去几天，还留了匕首给她防身。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重新回到了桀王府？

“不放心我的王妃，回来看看怎么了？”燕北棠的瞥了她一眼，“别挡了，你身上的每一处，本王都已经看过了。”

慕云戚脸上满是尴尬的笑。

若不是那晚她身中.药，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慕云戚稍稍离开了燕北棠一些，略带局促地站到了浴池的边上。

这个时候，还是和燕北棠拉开距离比较好。

“你……你事情都办完了吗？”

没话找话似的，慕云戚对着燕北棠缓慢开口道。

燕北棠的上身未进入浴池之中。

他闭着双眼，淡淡“嗯”了一声。

想不出什么话来，慕云戚站也不是，回到浴池里也不是。

此刻她.....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更觉得寒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怪方才那丫鬟来提醒她去沐浴，想来是燕北棠的命令。

如今和燕北棠共处一室，让她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大不了，这澡，她就不洗了。

思及此，慕云戚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离开这里。

脚底一凉，她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糟了！

慕云戚心中一惊。

她可是个旱鸭子，一点都不会游泳啊！

她奋力地划起了水，想要让自己浮上水面。

“夫君，夫君！救我！”

燕北棠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他看起来并不想要救她。

只是不管怎么挣扎，慕云戚都处在一个向上浮不上水面，向下无法碰见浴池底部的状态里。

体力渐渐耗尽，慕云戚很快就划不动了。

她任由自己在水里，不断下沉。

水淹没了她的眼耳口鼻，慕云戚觉得自己正在缓慢地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