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晓梅相亲

缘分就是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玩具,一旦丢失了,也许再也找不回来。因此,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

——题记

“汪晓梅,你……你……”

“郑卫国,你要死啦,怎么把车子放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想拉住她,可是却迟了,桂花那高大的身体,重重地跌了下来,而那个人也跟着倒了下来。

“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跟郑强国眉来眼去,现在又来*我家男人,今天我跟你拼了。”刘桂花还没来得及起来,汪晓梅手里的土疙瘩已经扔了过来。

“够了,你能……不能消停点。”郑卫国爬起来,拽住汪晓梅的手臂,土疙瘩在空中画了个圈,擦着桂花的头,落在路边的麦田里。

“汪晓梅,这么多年,我一直忍让你,是因为觉得有愧于你,但是你不要欺人太甚。”刘桂花看着篮子中摔坏的鸡蛋,心痛难忍。这是她们一家牙缝省下的东西,没想到却被这疯女人都弄坏了。

“呸,你正宗一个狐狸精,是我那表姐太没用,要不然怎么受得了你!”她所说的表姐就是郑强国的老婆——田芳。

“汪晓梅,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今天我能把你的嘴撕烂。”桂花站起来,满眼喷火,牙齿咬得吱吱响。

“汪晓梅,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人,从今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郑卫国说着,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往回就走。

汪晓梅一看,两手死死拉着自行车:“郑卫国,你这个挨千刀的,看着我受气,你一点不帮我。”

郑卫国拖着车子,两手一用力,从汪晓梅手里拽了出来,骑上车就走。汪晓梅愣了一下,一咕噜爬起来,扑扑屁股上的泥土,跟着追去。

这辈子和这个女人的仇,是化解不了的了。人与人就是这样,有时能容得下大海,但是却容不下一粒沙子。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如划过指尖的泉水,似空中闪过的流星。没有心碎的感觉,此刻却只有揪心的疼痛。

“晓梅,来给你!”桂花拿着一个印着鲜红的“奖”字的本子说。

“桂花,认识不,这是苹果,是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呢。”说着,把苹果朝她嘴里塞。

“这两孩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桂花娘看着笑。

“我生晓梅的时候,不是你老嫂子救得及时,我们娘俩的命都没了,这辈子也不会忘了你的救命之恩。”汪晓梅的母亲坐在门口,看着她们,衷心地说。桂花和汪晓梅家隔六户人家。生晓梅的时候,晓梅父亲带着两儿子在外面讨饭没回来。晓梅的母亲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哪有力气生产。就在她疼得快要不行的时候,桂花娘煮了三个鸡蛋,端来一碗糖茶,喂给她吃了。等她有了点力气,几个人将晓梅的母亲扶了起来,像蹲茅坑一样,晓梅的母亲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晓梅出来了。

桂花娘找来剪刀,放到火上烤烤,断了脐带。汪晓梅生下来,尽管个头小,却哭也哭,喘气也正常,就是不睁眼。她母亲怕是瞎子,用手扒,也不知是不是力气大了点,汪晓梅的右眼睛被扒出问题了,望人向上斜,一翻都是白眼球。汪晓梅走到哪,都有顽皮的孩子追着喊:

“小斜眼,弹墨线,一错就错大半边。”每到这时,桂花会第一个跳出来去帮她,甚至为了晓梅去跟别的孩子打架。

两人同上初中后,刘桂花就像雨后嫩笋,个子节节上蹿,那高挑,玲珑凹凸的身材,走到哪都会被人多看几眼。而汪晓梅的身高像被吃了定身丸一样,定在了152cm上,再也不见长。

班级里的男生像苍蝇一样盯着桂花,但是汪晓梅的成绩却是班级里最好的。在高二那年,因用脑过度,晓梅患上了脑神经衰弱,不得不辍学。桂花也陪着她一同辍学。如果不是那次相亲,说不定到现在两人还情同姐妹。其实这事情还真怨不得桂花。她是在田里干活时,被晓梅拉跑的。

“我可不去做你的电灯泡!”桂花看着晓梅说。

“没事的,我妈说男方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我怕她们哄我,所以要亲眼看看,心里才踏实,不想稀里糊涂的将自己嫁了。”说着拉着桂花就走。

亲是在媒婆王婶家里相的。桂花和几个小姐陪着晓梅,还没到门口,二婶就迎了上来:“快,快,屋里坐。”

这时,从屋里走出两个一高一矮的青年。

“桂花,就那个高的,叫徐礼义,你要看好了,等会儿回家详细说给我听。”

“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桂花低声打趣道,几个姐妹都笑起来。

双方坐定,晓梅瞄了一眼,觉得人确实如父母说的,不仅高大,还细皮嫩肉,不像生产队里那些人,毛毛糙糙的。跟他结婚,将来生的孩子都好看。晓梅心里想着都美。

“来,来,人多,不要弄岔了,”二婶说着,拉着高个子小伙子站起来,“他是今天的男主人翁,叫徐礼义。看看浓眉大眼,帅着呢。”听她这么一说,礼义的脸腾地成了大红布,摆摆手却又不知说什么,引得几个姑娘格格笑。

“来,这是晓梅,这丫头聪明着呢。看,这辫子多黑溜,好看。”二婶拉着晓梅站了起来,“今天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了,往后相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二婶介绍完以后,徐礼义站起来,“他叫郑卫国,一名光荣的退伍兵,他的枪击技术可是一流的,还获得了二等功军功章一枚。他是我的好哥们。下面该你们了。”

汪晓梅把桂花她们几人一一作了介绍。然后又坐了会儿,喝了杯茶,各自散了。

“你妈真有眼光,那么好的帅哥,不晓得她怎么找到的。”桂花和晓梅头靠头躺在床上。

“你不知道你家那大黄狗没有了吗?”

“什么啊,刚才我来的时候还在家的呢?”桂花一愣,“还能有人偷狗?”晓梅听了笑得直捂着喊肚子疼。

“你傻啊,你家的大黄狗被我妈偷去给我找帅哥去了。”桂花这才明白过来,按着晓梅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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