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Rosarugosa

好似那个男人从她的世界剥离开来,大学生活当中唯一的乐趣,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她所有的记忆当中。

等苏木醒过来,周围昏暗,天花板上吊着吊灯,屋子里的陈设一应规矩的摆着,不似别的女孩子家,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少女气息。

她……回家了?

苏木猛然回过神来,台灯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台灯开关的墙壁旁,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倒也不是职业病的缘故,而是那双眼睛让她觉得出奇的熟悉。

长得并不是十分出挑,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就是一个习惯约束自己生活的男人,有些冷漠,眉目隐有冷肃,放在人群中是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男人,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杀手,偶尔会露出凶恶而冷然的目光。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苏木本能地下了床,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猛地,苏木想起了什么:“你在玫瑰佳人把我抱回来的?”

钟表滴滴答答的响着,指针已经落在了晚上七点这个时候,如果她没有记错,去找左司慎的时候,是下午的一点二十分,也就是说她整整睡了五个小时四十分钟。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那人将手里的工作证扔到了苏木的面前,外加的还有之前苏木放在工作证里的身份证,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家在平安街巷121栋1302号。

苏木一拍脑袋,差点没有给自己脑袋一拳头。

“那……那家门钥匙,你怎么开的?”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还装着她每日都要放进去的钥匙,她这爱丢东西的习惯总是改不了,所以钥匙一如既往地放在门外的门柜里,又用一个玻璃瓶藏好,以免被人发现。

苏木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竟然就这么晕倒在了酒吧,还被人给抬了回来,当真是丢人,转念一想,那当牛郎的男人一定是骗了她,把她当成了顾客,否则那一口所谓的‘冰茶’就把她糊弄醉了。

“你是酒吧的工作人员?你叫什么?”

倒是难得,他的声音本就低沉,也顺耳极了:“陆简亭。”

苏木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今天你送我回来的车费就算我的了,你们酒吧有个穿着很绅士的牛郎,就是一身黑紫色燕尾服、戴着舞会面具的男人,他在酒里下了药,这种事情如果你们不仔细调查的话,我会考虑报警,麻烦你回去之后和你们经理说一声,这是五百块钱,除去车费,算是补偿你时间的小费了。”

陆简亭的眉头微蹙,他是那种只有微微蹙眉就会让人觉得事态严重的人,苏木的视线没有从陆简亭的身上移开,问:“怎么?不够吗?”

“你说,一个戴着舞会面具的牛郎,给你喝了什么?”

提到这个,苏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杯特制冰茶,我喝了一口就晕了,难不成我还要骗你?”

“Rosarugosa?”

“好像是。”

陆简亭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是医生,应该好好去医院检查你体内的酒精残留。”

话音刚落,陆简亭就背过了身子,像是要离开的架势。

“等会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Rosarugosa的本意是刺玫花,这种花象征着刺客,它有着用美丽的外表掩藏着自己的身份,能够给人致命一击,这种酒酒精度数浓厚,不是给你下了药,而是你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喝了一大口,不会喝酒的人自然就晕了。”

陆简亭缓缓地说着,语调几乎没有变过,语气中也毫无波澜,好像他生来就是一个这么平淡的人,就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两句。

苏木听完这些话,只觉得智商被人碾压了一遍,陆简亭的身形顿了顿,说道:“如果不会喝酒,像是玫瑰佳人那种地方你最好不要去。”

这话里颇有警告的意思,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隙,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让这屋子里有透露着一种寒意:“这是为什么?”

“如果之后再看到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你最好离他远远的。”

“慢着!”

苏木上前了一步,问:“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钟表上的声音响的厉害,陆简亭不过淡淡的说:“我没见过你,但我想以后……我们还会见面。”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陆简亭就离开了苏木的房间。

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苏木越发觉得心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冲击着她,陆简亭的声音出奇的熟悉,而且让人觉得平缓而舒服,这样奇特的声音她应当不觉得熟悉,可是就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记忆深处有一处地方竖起了围墙,让她的双手无法伸进去。

苏木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最近是有点着魔了,怎么见到谁都觉得那么可疑?”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日晚上,她回头在路灯下看到的那个男人。

“苏木,别紧张,这都是错觉。”

苏木深吸了两口气,视线落在了放在桌前的那本《犯罪人格的诞生》,这原本是她闲来无事随便翻翻看的,现在看来倒是觉得心里发毛的很。

况且今日她用这种书里的方法去捉‘犯人’,反而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苏木可不愿意相信这本书里写的了,当下就把那本书装进了书柜。

余光落在了这本书封皮上的作者名字:笙

苏木喃喃道:“笙……笙?”

‘冰茶’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褪去,苏木整个人躺在松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那吊灯反衬着淡蓝色的光芒,她偏爱这种颜色,让她觉得这像是生命的幽光。

“笙……”

苏木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她回到了大学时期,每到了周二和周四,她都会跑到大教室去听心理犯罪的讲座,讲的是什么,她完全不记得,后来还是有人跟她说,人格、医学心理学和犯罪、变态心理学都是心理学的一种,两者也算是相辅相成。

可究竟是谁对她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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