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神枪(1)》第十回:意气风发(2020新修版)

转眼又过了十年,姜峰已长大成人,也学会了雷进教他的枪法绝技和独门暗器夹截之法。

这一日,雷进忽然叫姜峰进屋,道:“峰儿,日子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峰儿你已过弱冠之年,当年的一些事,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是我爹娘的事吗?”姜峰一直以来想问又不敢问。

雷进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晚,唏嘘不已,道:“不错,峰儿,其实就在我带你上云华山之前,你爹娘便已过世,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是怕你当时还小,接受不了这事实。”

姜峰的神色并未起太大波澜,似乎早已料到这结果。

“看你的样子,是已经猜到了。峰儿你自小聪慧,呵呵,倒是雷叔我掩耳盗铃了。”雷进苦笑道。

姜峰轻轻摇头,道:“雷叔,您对我有再造养育之恩,这份恩情,峰儿这辈子都报答不了。这么些年来,爹娘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肯定是早已不在人世间。有时候想起来,难受了,便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所以,该发泄的情绪早已发泄,现在听到你亲口说出这事,反而没有那般悲痛。只是我爹当年乃杭州知府大人,究竟为何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雷进微微点头,道:“好,好,若是老爷与夫人在天有灵,看到今日的你,定会甚感欣慰。”随后,他将当年姜成义斩刘世前,奉旨上京途中遇害,死地门万行云灭门姜家之事,都一一告诉姜峰。有些事情虽然雷进没有亲身经历,但通过前后发生之事,也几乎能说对大概。

姜峰听后甚为悲愤,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道:“我爹为官刚正不阿,斩杀刘世前这等奸商正是为国为民除害。府中虽未雷叔所言死地门万行云所灭,其背后主使之人定是刘世尘,他为其弟私仇而杀我爹这等朝廷栋梁,更害死我娘,灭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

雷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雷叔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严格要求,也是希望你能成材,早晚有一天能为你爹娘及姜府上下枉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可转而又想,过了这么多年,那刘世尘肯定是位高权重,那万行云定然武功大成。你学艺随快,悟性虽高,可要对付这两个人几乎不可能。雷叔心中着实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今日便告诉你真相,由你自己来做判断。”

“雷叔是想我放下仇恨?”姜峰诧异道。

“若能放下,便可保全性命,你是姜家唯一骨血,只要好好活着,那雷叔便对得起你爹当年对我的恩泽。”雷进叹道。

“雷叔,我知道您的心意。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身为人子,怎可装作不知?这十年来,您教我的枪法我已融会贯通,闲暇之余,也自学了很多枪谱上的招式,我自信以现在的实力,下山闯荡江湖,至少能够自保。报仇之事,只要不太过着急,我相信总会有机会的。”姜峰说的也在理。

“不错,好男儿志在四方,一直躲在这云华山上,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峰儿,只要你肯答应雷叔,在时机未成熟之前,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与你的仇家起正面冲突,那我便准你下山。”

姜峰跪地拜谢道:“雷叔,您的话我全部记在心里。”

雷进上前扶起姜峰,激动道:“峰儿,快快起来。”两人相视无语,多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二人的关系形同父子,这份感情彼此都能体会的到。

“峰儿,明日一早,你便启程下山吧。”过了良久,雷进才说出此话。

“雷叔,我不在的日子,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你雷叔我身子骨还算硬朗。”雷进刻意撇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双眼。

当夜,雷进帮姜峰收拾好行装。姜峰看着屋子的布置,与小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不禁想起黄月和婶婶,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峰儿,随身衣物、干粮、盘缠还有枪谱,我都已给你收拾妥当。你初入江湖后,要提防人心险恶,记住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雷叔宽心,峰儿一定紧记。”

“很晚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姜峰答应,便回屋歇息。

那一夜雷进彻夜未眠,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翌日清晨,雷进帮姜峰系好包袱,做最后的别离。姜峰突然抱紧雷进,雷进的眼泪瞬间止不住地流下。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留过一滴眼泪,可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峰儿,下山之后你一切要多多保重,报仇之事不可着急,能报则好,若能力不够,保全自己,回来便是,你明白吗?”

姜峰郑重道:“雷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至于报仇之事,我会慢慢寻找机会。您也要多保重,峰儿就此拜别了。”他又跪倒,给雷进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峰儿。”说完,雷进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了屋内。姜峰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载着依依不舍,姜峰提着寒铁银枪,终于下山,踏上了闯荡江湖之旅。

姜峰先去山下不远的驿站选马匹,那马贩子介绍了一匹极为出色白马,开价就要十两银子。姜峰虽觉太贵,但不知为何,见到此马,便觉喜欢,遂花重金将其买下,后又问马贩子要了一块黑布条,将寒铁银枪包好绑在背上。

姜峰既得好马,便往老家杭州城驰骋而去。

二日后,来到杭州城,询问过百姓后,来到了现任杭州知府的府邸,听说现任杭州知府方严,是位好官,治理杭州很有一套。望着知府大人的府院,心中感慨万千。光阴流逝,岁月荏苒,当年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

突然,一位守门的捕快走了过来,喝道:“你这小子在张望什么?”

“官差大哥,在下只是正好路过,随便看看,并无他意。”姜峰连忙解释。

“随便看看,你已经东张西望良久,别以为我没瞧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知府大人府邸,是你乱看之地吗?”捕快没好气道。

姜峰深知民不与官斗,当即牵过白马,便要离去。

捕快挡在他面前,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何缘故?”

姜峰忍住怒火,好言问道:“官差大哥,您要如何才肯放我过去?”

捕快做了个要钱的手势,姜峰觉得甚为无理,脸色一变,道:“要是在下不给呢?”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捕快随即拔刀出鞘。

姜峰放开马缰绳,后退两步,捕快正欲提刀劈来,却被一位年轻姑娘的声音拦下:“住手。”

姜峰回头见此姑娘容颜清丽,眉不描而黛,肤若凝脂更胜雪,一身蓝色翠烟衫,环佩叮铛,一看便是贵家千金。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捕快,见到此姑娘后顿时脸吓的煞白,赶紧收回佩刀,毕恭毕敬地低下头,道:“小人见过小姐。”

蓝衣姑娘神情不怒自威,质问道:“这位公子是犯了哪门子王法,要劳您捕快大人拔刀相向?”

捕快强词夺理道:“小…小姐,您不知道,这小子在府外鬼鬼祟祟,我怀疑他欲在夜半时分入府行窃,故而留下盘问。”

姜峰听着有气,反驳道:“官差大哥,这就是您不讲理了,我只是路过杭州,听百姓说知府大人治理有方,心生仰慕之情,才来他府邸看看,我可未做任何僭越之事呀。”

蓝衣姑娘瞪了捕快一眼,道:“人无完人,原本还想你是一时起贪念,本欲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却不曾想,你执迷不悟,还诬陷他人。今日,我便代替爹爹免你职位。”

听到这话,捕快“噗通”跪倒在地,连忙道歉道:“小姐,小人知错了,求小姐开恩,饶过小人这次。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无知孩儿,都靠小人奉养。”

蓝衣姑娘背过身去,不听求饶。

姜峰暗自偷笑,又自觉已经出气,此事闹大了对自己反而不好,便拱手作礼,劝道:“多谢姑娘替在下解围,感激不尽。不过,还请饶过这位官差大哥。”

蓝衣姑娘冲姜峰微微点头,算是还礼,对那捕快道:“你先起来,既然这位公子替你求情,便不革你职,可受罚在所难免,罚俸二月,如若再有下次,定让爹爹严惩不贷。”

捕快拜谢道:“多谢小姐开恩,多谢公子替我求情。”

姜峰心道:这脸变的可真快。

蓝衣姑娘见事情平息,便要往府内走去。姜峰再次拜谢后,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当夜他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翌日一早便启程上京。

又过了两日,这天艳阳高照,颇为炎热,姜峰正在一间路边茶摊稍作休息。店小二很是勤快,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规矩的生意人。

小二帮姜峰绑好白马,过来擦拭桌子,问道:“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

姜峰将黑布包好的银枪放在桌子,道:“这样吧,一碗素面、一壶茶、半斤牛肉。”

“好叻,客官你稍等,马上就给您送来。”

姜峰偶然瞧见左手边的青年男子,年月二十三、四,宝剑放于桌上,他悠闲地晃着杯子,向姜峰点头示意,姜峰也立刻回礼。

没过多久,东西已上齐备。挂面过肚,温茶入腹,姜峰顿感精神大振。正在吃的兴起时,小二突然大叫道:“不好,摊主,山贼来了。”

姜峰右手边那几位经商之人听到山贼来了,赶紧丢下碎银,骑马一溜烟的跑了,摊上只剩下姜峰和青年男子。

山贼头目走过来,抓着老摊主,喝道:“你这死老头,胆子不小啊!在老子的山脚地盘下开茶摊,居然还不上山跟老子报到。还要老子亲自前来,你活得不耐烦了?”

摊主脸都吓白,手脚直哆嗦。小二缓过神来,赶紧递上今日收的所有钱财,道:“大王,我等无知,求您宽宏大量,放过我们摊主。这些是我们的心意,还请您笑纳。”

山贼头目一把将摊主推开,接过小二递来的铜钱,立刻一脚踹飞小二,怒道:“这是在打发叫花子?这么点钱,还不够你胡莱大爷塞牙缝儿的。来啊,给我狠狠地打。”他手下那群山贼一拥而上,准备殴打摊主和小二。

“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住手。”姜峰站起身来,制止道。

胡莱瞧见姜峰,厉声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想讨打?聪明的,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老子今日就放你一马。”

“你们这些人好生霸道,空有一身武艺,只会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皆住手不打。胡莱则大笑道:“哈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言狂妄,今天就让老子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姜峰竟敢出言不逊侮辱他爹,登时火冒三丈,提起银枪,一把扯掉黑布,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胡莱从腰间抽出戒刀,正欲扑上。青年男子微笑道:“摊主,你的茶水味道不错,茶钱我就放桌上了。”他这一出手可就是十两纹银,胡莱看着眼睛都睁的老大。

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他命令道:“你们几个,先去把那小子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抢来,待我收拾了这家伙,咱们回山喝酒去。”

手下一人立刻冲了过去,可手刚碰到那锭银子,青年男子横掌化为手刀,一招打中那人咽喉,登时飞了出去,倒地不起。若是他下手再重一些,只怕那人早已当场毙命。

胡莱火冒三丈,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一起上,活捉那小子。”手下十几人一拥而上,将青年男子团团围住。

姜峰瞧出青年男子武艺不凡,便也安心对敌,道:“你可别想逃。”

胡莱冷哼一声,戒刀挥舞,冲向姜峰,叫道:“看刀。”……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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