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他的心在工地上
两位领导展信传阅后,都为李廷魁的赤子之情为打动,也为李廷魁这种任劳任怨的精神所折服。尤其是看到“郑州电厂”和“老区人民”两个词语,他们的心不由地为之一颤,相互交流后,感慨道。
李廷魁是个好同志,不能让勇士分心,不能让英雄流泪。
立刻向计委发出了指示,留下新安电厂这个项目。
李廷魁再一次挺身而出,拯救了新安电厂。可是,谁能想到,这是李廷魁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向领导求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新安人民。
搬走最后一个拦路虎,此时此刻,1986年已经悄然过去了半年,这天距离新安电厂正式立项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电厂终于按下了基建加速键。
首先面临的就是工程设计、基建施工、水电安装以及相关建筑材料的采购问题。
改革开放八年了,商品经济早已经深入人心,听到新安电厂项目马上要进行施工,这些相关单位立刻蜂拥而至,将电厂筹建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追在李廷魁的屁股后面要项目包工程,李廷魁和筹建处的同志们瞬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李廷魁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冲昏头脑,更没有被久违的胜利所陶醉,他始终认定工程项目质量第一的信条。
刚刚完成的襄渝铁路电气化线路工程,高标准高质量,得到国家建委主任张劲夫的高度评价,受到了国家水利电力部的通令嘉奖。
正在施工建设的葛洲坝至上海50万伏超高压远距离直流输变电超级工程,李廷魁更是亲临现场,严抓每一段线路,严审每一个高压电桩,甚至到了丝铢必究明察秋毫的地步。
更不必说新安电厂这个引人瞩目的自建项目了。
这一笔笔的钱,怎么来的?那是刘典立、韩安亭和李廷魁三个人拼尽全力,磨破脚,说破嘴,好不容易求来的。
新安电厂这个项目,怎么来的?那是巩瑞清竭尽全力坚持,李廷魁四处奔走求来的。
新安电厂关乎着新安经济发展的成败,关乎着新安人民的幸福未来。
新安电厂这个项目,几乎成了李廷魁的心肝宝贵,在他的心中,有着比他的孩子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这般,他能轻易让那些苍蝇一般闻讯赶来的物料供应商、水电安装公司、基建施工单位和工程设计单位参与进来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此,李廷魁制定了近乎苛刻的工程参建条件,严格审查他们的设计建设资质,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工程建设上,确保新安电厂高质量高标准地建成投产。
在电厂设计上,李廷魁高规格地邀请了水利电力部的电力规划院和动能经济研究所,以及西北设计院来帮助设计。水塔、烟囱和设计施工图纸,人家都没有收取任何费用,李廷魁过意不去,适当地给付人家一些酬谢。
他让技术力量最强的国家动能研究所来负责工程设计,签订合同,负责到底。
在电厂基建上,李廷魁严格按照招标投标制度,采取公开公正公平的三公布原则选择施工资质过硬的单位来建设。最终选择了河南省建四公司和六公司负责土石施工,河南安装二公司负责机器设备的安装,河南送变电公司负责线路施工。
整个施工过程,成立了由专家和技工组成的监理机构,实行全过程全方位的监督管理,发现问题,立刻整改,严把质量关。
这一切全部准备齐整后,电厂建设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1987年4月1日,星期三。
艳阳高照,碧空如洗,风清景明,柳绿花红,涧河两岸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象。
铁门镇庙头村310国道北侧。
省市县三级领导,参与电厂建设的施工单位负责人,以及社会各界群众,一共数千人,参加了新安电厂开工奠基仪式。
李廷魁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像回到了儿童时代。
是呀,四十年前,这里就曾经是他战斗过的地方,当时他担任三区区长的驻地就在铁门镇。四十年后,再次回到了这里,几乎是荣归故里,他能不高兴吗?
李廷魁几乎每天都泡在工地上,如同他曾经指挥过的其他电厂建设一样,虽然轻车熟路,但是意义不同。
以前是为国家建设电厂建设输电线路,现在是为家乡人民建设电厂,打造摇钱树,能一样吗?
当然了,有一样是相同的,他在新安电厂工地上依然被叫做指挥长。
也许是感念于李廷魁的赤子情,也许是为了兑现承诺,在葛洲坝至上海50万伏超高压远距离直流输变电工程建设接近尾声的这年7月,组织上批准了他的离休申请。
全国数家电厂领导闻讯赶来,邀请他前往指导建设,全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水利电力部的领导们,挽留他到部里的老干部协会参加读书会,也被他拒绝了。
老伴儿王爱莲和几个孩子,专程从西安跑到北京接他回家安度晚年。当列车路过新安县,李廷魁借口下来查看一下电厂建设情况,这一下来,就再也没有上车,钻进建设工地,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老伴儿太了解李廷魁这个人了,自从嫁给他,就很少见到他,他这个人就像卖给了建设工地,心中永远想的是电厂和输电线路,从来没有那个家。
三四十年的两地分居,都这样过来了,还能指望他突然改过来吗?更何况,新安是他的家乡,新安电厂是他命根子,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孩子们都想走进建设工地找寻他回家,被王爱莲给摆手制止了,“走吧,我们走吧,这里才是他的家呀!他的心在工地上,即便是强行带他回去,他照样还会跑回来的!”
孩子们带着怨恨,怀着对母亲的爱怜,驱车离开了,将父亲一个人留在了新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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