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惹了王凯不快,我总在第一时间道歉,因为我舍不得他有一分一毫不开心。
然而这次,我没有轻易低头。
我的心不是铜墙铁壁做的。
即便再爱他,也会有无法容忍的事。
袁梅就好像是扎进我心底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王凯对我和他的区别对待,都会让我觉得,自己这三年的付出和忍让是一场笑话。
出乎意外的是,这次我没有先服软,冷战六天后,王凯竟主动给我发了信息。
“这几天你没让人送午餐。”
虽然语气仍旧生硬,但这大约是王大公子能做到的最大妥协了。
从来都是人捧着他,他何时需要顾忌他人想法。
我没回复,半小时后,又弹出一条消息。
“郑嘉怡,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任性也要有个度!”
或许在他看来,他能纡尊降贵地向我示好,我就应当感恩戴德地爬回他身边,继续对他好。
可是凭什么?
我只是爱他,又不是天生爱犯贱。
他都把白月光接回家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他们两人当保姆?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就这样,又僵持了三天后,我在酒吧遇见了他和袁梅。
我从洗手间出来,恰巧碰到他们二人在走廊尽头拉扯。
袁梅似是喝醉了,抱着王凯 ,用饱含委屈的声音说:
“阿凯,你还爱我,对不对?”
“否则你不会娶一个眼睛那么像我的女人。”
王凯没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
而我愣在原地,心脏痛了又痛。
我的眼睛……像袁梅吗?
怔忪几瞬,我才忽的反应过来,袁梅眼尾也有一颗小痣,与我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怪不得做那种事时,王凯总喜欢一遍遍地亲吻我的眼尾。
那是我们之间难得温存的回忆。
竟也是沾了袁梅的光。
这太可笑了。
可笑到我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边,袁梅也呜咽着哭出了声,可怜巴巴说:
“你还在气我当年抛下你,去了澳洲,是吗?
“对不起,可我那时我脾气太倔了,跟爸妈吵架,你也不向着我,所以我才任性的出国。”
“阿凯,我后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她凑上去,吻王凯的唇。
王凯怔住几秒,忽的反客为主。
扣住袁梅的腰,将他推到墙面,热烈地回吻。
我从未见过王凯这样失控的一面。
仿佛一头饿狼,恨不得将袁梅吃干抹净才好。
印象中,他总是冷静自持的,并不重欲。
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亲密行为都有额度。
例如,接吻三天一次,亲热七天一次。
即便负距离接触时,他也极少会意乱情迷。
并且,他从不准我主动触碰他。
只有他想要了,我才被允许靠近。
恍惚间想起,我曾趁他小憩时偷亲他。
他乍然清醒,冷着脸推开我,用湿巾狠狠擦着唇,烦躁地说:
“郑嘉怡,你能不能别像个痴汉一样让我恶心?”
而现在,袁梅吻他,他非但没推开,倒像是乐在其中。
我忽然就明白了——
他并非生性冷漠,他只是不爱我罢了。
我无力地靠着墙壁,疲惫地合上双目,心脏痛到痉挛。
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包厢后,我拼命地喝酒,妄图用酒精麻痹神经、忘记伤痛。
过量的酒精,导致我次日酒醒后,脑袋昏沉胀痛得厉害。
接到王凯秘书电话时,我人还在犯迷糊。
“太太,王总胃疼,想吃您煮的小米山药粥。”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王凯胃疼?
下意识地去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但下一秒,那点担忧,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他都跟袁梅旧情复燃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关心?
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痛,我压下喉头酸涩,哑声道: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他做饭了。
“他想喝粥,你可以让袁梅煮,或者点外卖。”
音落,那边猝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紧接着是王凯含着愠怒的声音:
“告诉他,今天不滚过来,就永远别想见我了!”
换作从前,最后那句话一定会让我方寸大乱。
但事已至此,不见,就不见了吧。
我自嘲地扯着唇角,颓然道:
“麻烦你转告他,我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打扰他。”
不等那边答话,我便挂断通话,将自己裹进棉被,任由眼泪在脸颊肆虐。
我的真心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践踏的。
他的白月光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我也该收拾东西准备让位了。
我没想到王凯还会来找我。
那是在一周后。
我加班回来,看到他一脸郁色地在我家楼下抽烟。
我本想无视他,可擦肩而过时被他一把扯住手腕。
他的嗓音带着浓烈的焦躁:
“郑嘉怡,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从前很乖很听话的,为什么这次非要没事找事?”
心口隐隐发痛,我嗓音艰涩地开口:
“我没闹,不是你让我滚吗?
“我滚了,再也不去打扰你和白月光再叙旧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的戾气一下子漫上来,声调陡然拔高:
“什么再叙旧情?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跟袁梅早八百年就结束了!
“郑嘉怡,你能不能别再胡搅蛮缠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不肯承认。
我讽刺地笑出声,眼泪却同一时间涌出眼眶,“王凯,我都看到了。”
他眉头深凝,不耐地反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才有力气继续说:
“在酒吧走廊里,你和袁梅抱在一起接吻,我看到了。”
闻言,他愣了一下。
而后,眼底渐渐浮现出惊慌,嗓音微微颤抖:
“嘉怡,那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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