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是我藏的又怎样

房立邦从山田那里出来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如果让山田把王候生带走了,他才叫鸡飞蛋打了!

房立邦想了想回到了窑上,他把王候生叫到了账房,瞥了进来的王候生一眼,两人点上了烟吸了起来,过了很长时间房立邦开口了,他缓缓地说:“候生,你别和我玩把戏了,你那点小把戏我能不知道?就咱俩在这里,没有走漏的话,告诉我,你把你媳妇藏哪里了?”

“我藏了我媳妇?笑话,我为啥藏她!”

“你为了怕我和日本人要挟你。”

王候生摇了摇头,“你们没把我媳妇人找到,这又来推卸责任,还把屎盆摁我头上,你们要干吗!”

房立邦嘿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傻吗?你当然没亲自去,可你一定安排人去,我琢磨着人就在你的那几个伙计中。”

王候生一听就明白,坏了,房立邦就是个恶魔,掉在了他手上非扒两层皮不可!无故地让伙计们替他受罪不可。

他笑了笑说:“你在诈我?如果你愿意,那就去拷问他们,但是你把他们都收拾了,你的窑把式可掌握不了这窑变的火候。”

房立邦想想也是,这六个窑工是全能从制坯到药坯修坯到装窑再到烧成可是一条龙,缺一不可,特别在大火时的添煤,半锨和一整锨不一样,撒的匀称不匀称可是整个窑变的关键。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藏的?”

“是我藏的又怎样!”

房立邦笑了笑说:“不咋样,可你老婆都快七个月了,你让她吃不好睡不好干吗!我就是用你老婆要挟你,不也是让你烧好窑货吗?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小九九,你就是不想让山田得到!”

王候生笑了笑说:“既然你知道就告诉山田。”

“我可不能让山田杀了你,你还没有雨点釉传人呢!”

话都公开了,自然两人不用掩饰了。

王候生直视着他问:“你想得到?”

“当然,你被弄到日本是死是活还很难说,再说他也不想这手艺再传回来。”

房立邦倒是很了解日本人,这是在心理上给王候生压力,自然和山田一样得到雨点釉。

王候生笑了笑说:“操作都是公开的,你们学不会那可不能怪我!”

这点都是真的房立邦也不得不同意他这说法,“你说他们怪性差?”

“不全是悟性差而是笨。”

王候生这样说就是激起他们的窑工不满,不满自有抵触情绪,有了情绪能好好悟吗?

王候生当然要这样做,目的一目了然。

房立邦气得瞪着他说:“我的窑工哪一个都是当当的好把式,我看你在玩花花。”

说完房立邦摇了摇头说:“你只要把这一窑货烧好,我能交了差,我向山田求情。”

“求他们放了我?”

王候生冷冷一笑,又说:“山田能听你的话?别把自己抬得太高!”房立邦叹了口气说:“你把配方给了他不就没事了!”

“我没有必要把颜山的东西给日本鬼子!”

王候生挺了挺身子又说:“哼,他们有本事自己造!”

“王候生你这是给脸不要脸,自己找命,你难道不明白咱们已经是亡国奴了!”

“亡国奴?……。”王候生一遍遍地重复着,然后就仰天大笑。

这一切早就被躲在一旁的山田听到了,他气得手攥了又松开,如果不是要得到雨点釉,王候生不知死了一百次了。

房立邦看到了山田忙哈着腰殷勤地走了过去。

“山田先生刚到吧?”

山田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说:“你们的,在谈什么?”

房立邦哈着腰道:“正在分析这货的窑成色能有多少。”

山田是个中国通,自然没有点破,嘿嘿讪笑了两声说:“你的房,必须保证这一窑无差错!”

山田的话房立邦当然听出啥意思,他哈着腰说:“还请山田先生派太君来保护。”

山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一队真枪实弹的鬼子兵从暗里走了出来,房立邦不说他也准备要派兵。

王候生当然知道这是针对他的,王候生起身去窑口了,窑口已经升到了中火,满炉膛里喷着火舌在舔舐着匣钵,王候生低头提起水桶倒到炭堆上,然后用炉铲拌了拌,掂起一小撮湿了水的炭,一转身就投进了窑口里,不偏不倚地均衡地撒在窑膛的匣钵间。

山田自然看得见,他对添完煤的王候生说:“王你的顶级窑匠,在颜山没人能比。”

王候生淡然地回道:“哪里,房掌柜才是我们颜山陶瓷行的顶流。”

“不不,我在日本奈良也是从事陶瓷行的,咱们也算是同行,对王的雨点釉佩服至极,这次我来,就是要王东渡日本参加我们的陶瓷会展。”

王候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马上说:“山田先生让你失望了,我的手艺是颜山的他不能传给外人。”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雨点釉就是我们的皇瓷天目釉瓷,他是不允许在支那使用的。”

王候生哈哈大笑说:“你知道这雨点釉在我们颜山从宋代就是华夏的名贵瓷了,这雨点釉是我们祖宗发明的,谁盗了谁还另说呢!”

这话一出把在一旁的房立邦的腿吓软了,他想阻止王候生可不敢再搅和进去,王候生的头保住保不住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的王必须到日本为我们天皇效命!”山田严肃了起来,露出了狰狞獠牙。

王候生很淡定地说:“我们的国落让你们欺,可我们的老百姓是有骨头的,而不是软骨头!”

王候生豁上了,他怒视着山田又说:“想让我服务你们连门都没有!”说到这时,两个日本兵扑了过来,把王候生扭住了胳膊。

山田摇了摇头对士兵说:“怎么这样对待王掌柜,没有礼貌,放开他。”

然后走过去拍了拍王候生说:“我知道你想让我杀了你,让我什么也得不到,你错了,我不会杀你。”

说完摆了摆手,士兵把王候生松开了。

房立邦马上过去怒斥王候生:“还不快给山田先生说不杀之恩!”

王候生哼了一声说:“你是一只日本豢养的狗,只敢对同胞叫!”房立邦抬起手就要打王候生却被山田呵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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