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极目远眺

两情相悦，岂在朝朝暮暮？一时激情，岂能情感充盈？

很快，两人都意识到了这样有些失态，几乎同时，想要从地上爬将起来。

还是罗天浩厉害，一个鲤鱼打挺，蹭地从地上跃起，伸出右手，一下子就把高琼从地上高高地拽起，仔细地捡去高琼身上站满的枯枝落叶，甚至连细小的灰尘，都不愿放过。然而，他却丝毫不顾自己同样满身落叶。

这个细微的动作，感动了高琼，她默默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自认定了罗天浩就是自己要找的可以托付终身的爱人。

就在罗天浩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仔细为高琼捡拾身上落叶后，高琼也为罗天浩捡去了身上的大块落叶。

“我是男人，粗枝大叶惯了，不用管了！”罗天浩脱下身上的外套，对着空中甩了几下，婉拒道。

高琼懒得干活，自然是莞尔一笑，终止了捡拾。

两人沿着通往日月山山顶的一条小路，肩并肩地漫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也容不下钱塍的存在了。

不过，在经历了刚才的激情后，两人显然平静多了，也理智多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思考，以及对两人关系的界定。

日月山并不高，南缓北陡，相对高度不超过一百米，所以叫做山丘更确切一些。尤其是从扶摇村方向看过去，完全是一道低缓的小山坡。

从这里攀登山顶，并不累。只不过需要走过更长的山间小路。这对初次交往的罗天浩和高琼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林中漫步，林木总总，脚踩落叶，满地金黄，北风一起，树叶沙沙作响，午后的阳光特别招人喜爱，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时值初冬，山林中人迹罕至，就连平日里司空见惯的蚊虫也不见踪迹，那些可爱的小动物更是早早地躲进了山洞，开始了长达数月的冬眠生活。

日月山到处透着静谧和美好，罗天浩和高琼就这样一步两步三步，慢慢地往上走，谁也不想打破这山林的深沉。

好在山并不高，登顶也仅仅是半小时的功夫。

坐在山顶的一个红柱黄顶小亭内，两人气喘吁吁。

从山顶小亭向南俯瞰下去，整个扶摇村尽收眼底，它像一个熟睡的婴孩，粗犷地匍匐在山脚下。扶摇村，坐落在日月山的南麓，与谷成县隔山相望，中间有一条羊肠小路从日月山中间沿溪谷穿过，这是千百年来，村民们进出县城的主要通道。

扶摇村呈丁字形分为明显的三部分，全村一共一千八百余人，居住在扶摇村、庙东村和庙南村三个自然村中。扶摇村是主村，位于日月山南最大的一块平地上。扶摇村的东南部有一个不太高的小山丘，山丘的东边和南边，有两条雨水冲刷形成的溪沟，地势相对较低，沟里常年有潺潺流动的溪流，取水比较方便，加之，溪谷两岸的黄土堆积比较厚实，方便村民挖窑洞居住。因此，庙东村和庙南村都比较狭长，居民散居在两条黄土沟里，多采用挖洞穴居的方式。

从山顶小亭向东边望去，连绵起伏的日月山，延伸到很远很远，一眼望不到头。它连接了东边的元宝山、奎楼山、青龙山和八陡山，横亘在涧水河的南岸，天然地成了涧水河的堤坝，与涧水河北边的慕容山、凤凰山一起，束缚着涧水河浩浩荡荡向东流。

从这里向北边远眺，近处是房屋低矮烟囱林立的涧南村，这里是谷成县的老工业基地，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十几个濒临破产的工厂，有棉麻厂、陶瓷厂、机械厂、毛巾厂、水泥厂等传统制造企业。

北眺远处，涧水河的北侧就是谷成县城。整个县城，坐落在涧水河的山间宽谷中，依傍着慕容山和涧水河之间那经年累月冲蚀后形成的两三个河流阶地，大致呈东西延伸的方式铺展开来。

整个县城不大，一条长达十几里的涧滨大街纵贯东西，在涧滨大街的南北两侧，还有两条比较短小的街道。北边的街道在慕容山脚下，所以叫慕容大街。南边的街道连接火车站和汽车站，在铁路线的北侧，所以叫站前街。

除了三条东西向的大街外，就是连接它们的十来条南北向的小街道。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慕涧大街了，它呈南北走向，将东西走向的涧滨大街、慕容大街和站前街拦腰截断，形成了谷成县最著名的十字街商业区，这里是整座县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不仅分布着几乎所有的党政机关，而且还分布着许多银行超市和专卖店。是所有谷成人向往的安居地。

从小亭向西俯瞰下去，脚下的山谷密林中就是当地驻军的营地，刚才罗天浩听到的歌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目光越过这条山坳，西边就是有一座高大的山丘，它叫碧山，从名字我们不难想象，整座山上密布着数不清的各种落叶栎树，整个夏半年，看上去，郁郁葱葱，碧绿一片，所以，当地人就叫它碧山。

罗天浩和高琼并肩坐在西侧的护栏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山坳里的那一排排红顶房，高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哩？难道还在想念自己的军旅生涯？”

“嗯！从军八年，这种情感根深蒂固了，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割舍了，刚刚回来，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幕幕的往事。”罗天浩略带忧伤地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很正常的，我也是时常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高琼附和道。

听到“大学”两个字，罗天浩仿佛触电一般，症了一下，而后，淡淡地问道，“哎，你一个大学生选择跟我这个初中生在一起，一定进行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吧？”

“嗯！”高琼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的碧山，对罗天浩说，“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爸妈，如果没有我三姑和姑父的坚持，我想，我们是不可能见面的！因为你压根就不是我的菜，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同。这些不同，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抹平。”

罗天浩听了，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对钱昉和高莲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