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今夜又是月如钩
历时四个多月的拼命攻关啊,终于结出了硕果。从此时此刻起,关于燃气轮机零件损坏无法替换的难关终于被攻克了一个大口子。
被卡的脖子松动了。
张静和张淘金在每一次采访的过程中,其实也是一个接受再zai教育的过程。
基ji层职工的冲天干劲,不能不影响到他们。
这人啊,总是需要一点精神的。
职工是这样的,搞文字工作尤其是搞新闻工作的,更是这样。
其实,说起来,任何新闻都是旧闻。这是相对创造出成果的人和接受这个成果事实的受众来说的。
张静带着陈建民的长篇报告文学《闪光的足迹》和自己写的长篇通讯《三年磨一剑》以及张淘金拍摄的大量刘剑和站里职工们奋战不休拿下进口设备国产化替代零件的照片,赶回了报社。
这两篇文章从不同的角度,给刘剑这个基层的工程技术人员和一线职工们的冲天干劲做出了一个精细的描绘,是两副写真的图画。
两篇稿子第一时间就刊登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发往了全国各地的石油天然气管道单位。进口设备坏损零件国产化,这个好消息振奋了所有技术人员的精神。
同时,也大大提振了管道工人再创新功勋的战zhan意。
这其中,就包括了石油天然气管道系统的江河水平穿越的队dui伍,第三石油天然气管道工程公司和它下属的穿越处。
夜凉如水,儿子写完作业,早早睡下了。
孩子的姥爷本来说好了退休之后,要跟着女儿和女婿一起生活的。只是,他回去了一趟天海市,就再也不肯回来了。
他的理由很充分,在女儿女婿这里,他就是个孤独的老头子,女婿整天不着家,经常出差,即便是回家来了,有时候还要写稿、编稿到深夜。
女儿呢?当了幼儿园园长之后也很忙。除了编写教材、家访,还要和那些新来的幼儿教师们谈话,当然还有做不完的家务活,还要经常给外孙子辅导功课。
外孙呢,上完学回到家,还有写不完的作业,看得老爷子心里疼得慌。
总之,没人陪他说话。而天海市,有太多的老朋友和老战友了。整天走东家串西家的,小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今天就很好啊,张静和燕红梅很少有的这么清闲。
“今夜又是月如钩……”站在阳台上,张静突然兴起了诗shi xing姓。
“好啊,好啊,你好久没有作诗了,这是又来灵感了?那就赶紧的,作一首!”
张静刚冒出来的那一缕灵光,被燕红梅这一嗓子全都吼没了。
张静笑笑:“你看啊,这月光是最公gong平的,不像阳光,只要有了阴雨天,太阳就只照到没有乌云的地方。
而月光,无论任何时候都把它的光照洒向大地。哪怕是乌云压顶,月光仍然在,只不过它是被云层遮住了而已。
所以啊,只有云遮月一说,没有云遮阳光的说法。”
燕红梅嘻嘻笑道:“强词夺理啊,好多文学作品里都形容过,乌云遮住了阳光,大雨倾盆而下。
所以,云遮月也好,云遮阳光也罢,都是人们的心情在那里作怪,你说是不是?”
张静故作惊讶地看着燕红梅:“媳妇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这话很有哲理性。”
燕红梅轻轻地在张静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拿我取笑。我要是有说出哲理话的那种水平,早就去报社跟你并肩战斗了。”
张静道:“非也,非也,你要去也是大学去哲zhe学系,当老师或许差一点,当个研究生应该差不多吧?”
“好了,别逗我了,我就是个孩子头儿,我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孩子们也喜欢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儿。”
张静皱着眉头:“找到我,你不喜欢吗?”
燕红梅嘻嘻笑道:“咱们说工作呢,喜欢你是咱们家的私事,不需要经常挂在嘴边上的呢。
对了,我看你这些年,接连不断地在各大报刊的副刊刊登散文、诗歌和中短篇小说,难道,你仍然想着成为作家?
对了,昨天周登山和王雅两口子去幼儿园找我了,他们俩的孩子才四岁,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搞的,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才要孩子。
对了,他俩都调到局里来了,周登山去了文wen联兼职理事,他本人担任了文wen工团的编剧。正收拾新家呢,明天咱们俩过去搭把手吧。
还有啊,周登山已经是北河省作协的签约作家了。王雅现在是局职工医院的主治医生了。”
张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燕红梅:“我现在也算是作家了,诺,你看这就是作家证。”
燕红梅赶紧抢过去,在阳台的灯下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抚摸着那颗钢印,喃喃道:“你真的成了作家,我好高兴啊。
这样一来,你以后跑不动记者这个工作了,还可以在家写作,那就不会总是离开我,让我那么思念你了。”
红梅的话,让张静的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是啊,这么多年了,红梅太辛苦了。
“对了,最要紧的还没告诉你,魏长青经过dang校培训毕业了,回到三公司成了最大的头头儿。他和刘芳的闺女也上四年级了,只比咱们的儿子张献小一岁,他和刘芳可是说了,以后咱家的张献必须娶他家的魏晓芳,也就是他俩的闺女。”
张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淘金也是这样和我说的,看来咱们的儿子要经历一次桃花劫了呢。”
燕红梅挽住张静的胳膊:“咱们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将来可不愁没有好媳妇。我看,现在就是敷衍他们一下,不能当真的。
尤其是张淘金的闺女,胖的像个小面包,这怎么可以?魏长青的闺女特别像她爹,眼眉粗黑粗黑的,大嘴巴大眼睛的,看着就是个厉害的丫头,我不太喜欢。”
张静哈哈大笑:“他们才多大点的小人儿?你啊,真是高兴得糊涂了。等着吧,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做出选择才是对的。”
张静抓住燕红梅的手,感到这双手是那么的粗糙,和她当舞蹈演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红梅啊,这么多年了,真的苦了你了,我经常不在家,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在国外,孩子念书的第一天,我去了新疆。咱爸退休了,我没工夫陪着他老人家说话,他才跑去了天海找我爸他们去了。
我真的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我不是好丈夫,不是好父亲,不是好儿子,不是好女婿啊......”
一只温热的小手捂住了张静的嘴:“不许说这些话,咱们是夫妻,我理解你啊,你爸妈和我爸更理解你,他去天海的时候,他还嘱咐我,不要我拖你的后腿呢。
你啊,就是不担心儿子的事儿从来不问他学习上的事儿。”燕红梅有点娇嗔地说道。
“我儿子的学习一定是全学校排第一的,这个不用问的。还有啊,我都说了啊,等孩子们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决定吧,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童养媳那一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张静笑道。
“哦,听你的。对了,一打岔,差点被你混过去,你赶紧的,作一首诗吧,我差点忘了。就是刚才那句:今夜又是夜如钩,继续啊。
想起来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就是新婚夜那天,我让你作诗,规定了必须是七步作好,你倒是走了不到七步,却居然用周登山的诗来糊弄我,枉我高兴了好几天,后来看到报纸,才知道被你骗了。”
张静伸出手,抹去燕红梅额头上的一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才笑呵呵地说道:“那个时候啊,我心里就跟长了青草一样,又像是一团乱麻,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哪里会做出诗来?”
“哦,你做完诗,不是啊,你偷了别人的诗糊hu弄nong完了我,怎么就不乱糟糟的了呢?你那时候眼睛亮的让我害怕呢。是不是那时候又想起我姐姐了?或者干脆把我当成姐姐了?”
张静直视着燕红梅的眼睛:“当时,我心里只有你!
夜深了,睡吧,明天我还有任务要出差了,这一次去广东,我原来的那个单位就是第三工程公司又创造了华夏一个第一。我要去采访他们,到时候见到魏长青和刘芳他们给你带个好。”
“哦,又要走啊。”
张静听得出来,燕红梅的话里充满了依依不舍。
他拉着燕红梅的手,离开阳台,走向卧室,燕红梅这才想起来:“不行,这首诗你还没作完呢......”
卧室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张静的吟诵声:
“今夜又是月如钩,相携手,上喜楼,挑灯相看红梅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十四年相伴何须问?此生共白头!
当年此......唔唔,这首词和周登山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是我的独创啊,我还没有作完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静的嘴巴似乎被什么给堵上了。
夫妻感情的培养,似乎并不是男nan方才会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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