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和对方对视着。
来的人自然就是这家的主人,那位中年汉子。
“呃……那什么……我撒泡尿……”
黄博几乎快要掐住小鹤的嘴的那只手,顺势变成了抚摸,轻轻在小鹤身上摸了摸,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老哥,你起这么早?”
黄博反应的很快,那汉子不疑有他,笑道:“起来干活。”
“干活?这天还没亮啊。”
“家里养了两头母猪,这两天有一个快生仔了,我得去看着点。”
“哦哦……”
两个人说着话,便一前一后出了门,往外走去。
黄博满肚子心事,假装撒了一泡尿,就来到旁边的猪圈,见那汉子在里面忙碌着,凑过去问:“老哥,这一胎能生多少啊?”
“不好说,去年有一窝下了二十多个,但也有的时候只有五六个。”
“那这么多猪仔,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没问题呀,我最多的时候同时养四五十头猪呢。”
“那你也没个人帮忙搭把手,挺不容易的哈。”
“还行吧,习惯了,我原来有个老婆,跟人跑了,后来就没再娶,养了一条狗,上个月也老死了,估计我这辈子可能就是要这么孤零零的过了吧。”
“那也不一定,再说,你这不是还养了个狍子。”
“哈哈哈,说得也是,我跟你讲,这狍子从小跟我家那老狗一起长大的,它骨子里一直把自己当成一条狗的,最近还开始学着看家护院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干着活,黄博不尴不尬地应和了几句话之后,就想要回到屋里,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
屋子里,陈冬青还在熟睡,小鹤也睡得正香。
黄博往窗户外看了看,那汉子还在猪圈里忙碌,估计顾不上这。
豁出去了!
他咬了咬牙,轻轻捏住小鹤的嘴,把它抱了起来。
要是在以前,小鹤可能早就醒了。
但今天晚上折腾了这么久,小鹤应该是也很累了,所以任凭黄博把它抱起来,都没有醒。
黄博心中暗喜,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去。
但刚走出门口,忽然就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的裤腿,他回头一看,没人。
再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小狍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正用嘴咬着自己的裤腿,不让自己离开。
这小狍子名叫小呆货,但此时它的眼神却是凶巴巴的,呲牙咧嘴,似乎在警告着黄博。
那汉子说的没错,它好像还真有点把自己当成狗了。
黄博赶紧用力甩腿,想要把它甩开,但小狍子死死咬着他的裤腿,说什么也不放开,同时嗓子里也发出阵阵低吼。
就在这时,大门外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汽车喇叭响。
这声音划破寂静的黑夜,让黄博不自禁地吓了一跳。
难道是崔老大等的焦急,在用这种方法催促自己?
他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小鹤也被吵醒了,黄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鹤在脸蛋子上啄了一口。
疼的黄博一声惨叫,手一松,小鹤就跳了下去,大叫着跑出了门外。
小狍子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对着大门外鸣笛的方向叫了起来。
它叫的声音很怪异,明明是一只狍子,却想要模仿狗的叫声,但又学的不像,上蹿下跳的,又可爱又蠢萌。
“咋了咋了……”
那汉子从猪圈跑了出来,来到大门口往外看看,只见周围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车路过。
当然,也可能是走远了。
“别瞎叫,你是一只狍子,你又不是狗,跟着起什么劲,快进去。”
汉子招呼着小狍子,一边抬头看着黄博,笑道:“这两个小东西还挺默契,听到汽车喇叭声一起出来叫,这要是留下来给我看大门,我就放心了……咦,你咋了?你咋哭了?”
黄博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一手捂着脸,在地上乱蹦。
小鹤啄的这一口可是不轻,汉子上前检查了下,只见黄博的脸被拧了一个紫疙瘩,眼看着已经肿了。
“好家伙,你咋招惹它了,这扁毛畜生,下嘴也太狠了。”
汉子忙去屋子里找了些跌打损伤的药,给黄博涂了上去。
大门外的那一声汽车鸣笛,只响了一声,就停了。
事实上,那是崔老大在车上等的急,又困倦的不行,就趴在方向盘上眯了一会,结果按响了喇叭。
喇叭一响他就醒了,赶紧把车子熄了火,大气都不敢出。
谁知道等了十几分钟,黄博还是没出来。
“这个龟孙……”
崔老大恨的牙根发痒,他哪里知道,此时的黄博正捂着脸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那汉子也不照顾母猪了,改成照顾黄博了。
趁着汉子出门的功夫,黄博给崔老大发了一条信息。
“老大,对不住你,我刚才让那鸟给啄了,现在没机会下手,要不你先在外面睡一觉吧……”
这一次,崔老大只回了他三个字。
“你娘!”
其实小鹤刚才那已经是嘴下留情了,要知道鹤这种动物本来就是生性好斗善战的,连苍鹰和老虎它们都不怕,都敢硬碰硬,更别提人了。
如果换成别人,就那一下子,非得血流如注不可。
饶是如此,黄博依然是疼的冒了一脑袋汗,一边哼哼着,一边慢慢挨到了天亮。
大概也就是五点钟左右,陈冬青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打了个哈欠,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再一看,黄博躺在旁边,脸上糊着药,不住地哼哼着。
“咦,黄哥,你咋滴啦?”
对于后半夜发生的事情,陈冬青是半点也不知道。
黄博哼哼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子。
“我刚才起来撒尿,就想抱抱那损鸟,谁知道它突然醒了,照着我这脸就是一口,差点把肉给我啄掉一块啊……”
“啊,有这事,我居然不知道,我看看我看看。”
陈冬青赶紧上前查看,发现黄博的脸并没出血,但是肿了一大块。
看着黄博的惨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有点想乐。
“你说说你,你没事招惹它干啥,吃亏了吧?”
“我也不知道它下嘴这么狠啊,一点都不讲情面,亏我一路上给它喂水喂食。”
“那也没办法,谁让它是个鸟呢,下回你离它远点吧,其实它这已经是嘴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你这脸现在得破相。”
“现在也破相了啊!”
“你就知足吧,我去给你弄个冷毛巾敷一敷。估计两三天就好利索了。”
陈冬青起身去外面弄冷毛巾,就在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大嗓门。
“哎呀,这是哪位好心人做的好事,居然把这大坑给填上了?好人一生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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