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青是个喜欢异想天开,并且想干就干的人。
他立即找到了郝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谁知,郝建直接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送小鹤回家,你说的容易,车上带着一只野生动物,还是活的,你觉得你能过高速收费站吗?不把你当盗猎者抓起来才怪。”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陈冬青很快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可以走省道,再不行走县道,不上高速就行了。”
“不上高速,从这到入海口,你得跑好几天。”
“好几天就好几天吧,就当旅游了。”
“你非要去我也不管,但是咱们先说好了,我那车都七八年了,上了路随时可能抛锚,到时候你要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没事,我只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再说我有颈椎病,连续开车三个小时就头晕,你也不是不知道。”
“就你这体格,还想送小鹤回家?”
“嘿嘿,你要是看不过去,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咱们两个都去,三天时间就回来了。”
“你可拉倒吧,我那还有好几个等着配狗的呢……”
郝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拒绝了陈冬青。
不过,他倒是大方的把车借给了陈冬青,条件只有一个,必须好好的把车开回来。
只是千里长途跋涉,小鹤会不会配合还是个问题,陈冬青独自开车,小鹤在后面,谁也保证不了它会干出什么来。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后果无法预料。
对此,陈冬青和郝建还进行了连续三天的突击训练,每天都带着小鹤去郊外跑几十公里,然后再回来。
一来一回,差不多上百公里。
小鹤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强度的长途跋涉。
而且它还显得很兴奋,每次一停车,它都是第一个冲下来,迈开长腿到处跑,像是一只欢脱的狗子。
除此之外,陈冬青还准备了几天的食物,毕竟带着一只鹤,他也没法去饭店吃饭,只能在车上简单解决。
至于小鹤的食物就好办了,他提前弄了很多容易携带的玉米面蔬菜团,用泥鳅拌了,还买了个车载冰箱,以防变质。
另外,他还储备了一些鲫鱼,以及淡水。
按照他的预估,就算每天开五个小时的车,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其他时间停下来写生画画,走走停停,差不多有四五天时间也到了。
至于返程就快得多了,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开车,有两天时间也应该足够了。
加起来一共一个星期,刚好就当一次旅行了。
只是,这样的一次旅行,其实在很久以前,陈冬青就已经和颜宁憧憬过。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但谁也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陈冬青已经打算好了第二天出发时,小鹤却突然病了。
早上一起来,小鹤就病怏怏的很没精神,喂食也不吃,给水也不喝,独自趴在窝里,就像一个生病不想上学的孩子。
陈冬青赶忙找来了郝建,经过一番诊断后,郝建说它可能是感冒了。
这一点陈冬青倒是知道的,不光人会感冒,鸟类一样会感冒。
但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陈冬青也没办法,于是只好和郝建一起,给小鹤的窝加了保暖,又弄了药,混入饮用水里,让小鹤自己吃药。
可没想到,小鹤似乎知道水里掺了药,死活也不喝。
他们又试着加在食物里,但小鹤猴精猴精的,自从发现他们试图给自己吃药,就开始不吃不喝,任凭陈冬青怎么劝,就是不理不睬。
一句话,想让它吃药,门也没有!
实在没了办法,郝建又想通过注射的办法,他和陈冬青两个人一起,抱着小鹤,用力按住,但小鹤力气出奇的大,他们两个人居然都按不住。
努力了好几次,这针也没能打成。
最后实在没辙了,陈冬青只好求助于许诺。
对于这种情况,许诺却是经验十足地告诉他,丹顶鹤就是这个脾气,越是来硬的越不行,它们就像是顽皮淘气又不懂事的孩子,必须得哄。
按着许诺的办法,郝建先是在饮用水里加了糖,调整味道,然后自己先当着小鹤的面喝了一口,再哄小鹤去喝。
小鹤见他们喝了,这才试探着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水,不止人爱喝,鸟也爱喝。
见小鹤上套了,两人这才偷偷摸摸地把药粉加在了水里,好歹是哄骗小鹤吃了药。
整整三天的时间里,陈冬青日夜陪着小鹤,为了怕它着凉,索性和它一起睡在了卧室里。
而且还准备了生理盐水,随时擦拭小鹤的鼻孔,帮助它清除鼻腔的分泌物,防止它呼吸阻塞。
好在小鹤的生命力还是很强的,三天后,它几乎就痊愈了。
郝建为了预防小鹤再生病,还找来了好几个人,大家一起按着小鹤,差不多四五个汉子一起出力,终于给小鹤成功的打了一针预防针。
不得不说,这丹顶鹤的幼崽,比人类幼崽还难伺候……
陈冬青打趣说,幸好它不用尿不湿,否则天天都得是一场人鹤大战。
见识了小鹤的力气后,陈冬青也开始相信网上的新闻都是真的了,这家伙真尼玛有可能比老鹰还凶,甚至拥有着单挑三只老虎的实力啊。
终于到了可以出发的日子。
这一天早上,陈冬青把车子加满了油,所有的东西准备停当,便和郝建一起出了城。
送出城之后,郝建就独自下了车,嘱咐陈冬青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路上不能走高速,只能走小路,一定要随时留神,一是别超速,二是别打盹,三是万一车子抛锚了,赶紧打救援电话。
两个人一番告别,郝建又摸了摸小鹤的脑袋,开玩笑地说:“这次回家,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下次指不定没这么好运气,遇到个坏人,直接烧水拔毛,给你炖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他话音未落,小鹤昂首鸣叫,似乎也知道要跟他告别,居然破天荒地用嘴巴在他手上蹭了蹭。
郝建刚刚开心起来,小鹤却突然抬起头,又是一口口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陈冬青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车子便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去。
这一人一鹤,在后面郝建的破口大骂声中上了路,开始踏上了小鹤的寻家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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