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仙雀指引“白露祠”

乔巧没有想到,她的“人生旅程”就这样跟随着蓝榫焦灼的脚步正式开启了!

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一路向北,跨过“太平洋”上长长的石碇步时,一对喜鹊从头顶飞过,停留在浅滩上,似乎充满关爱地远远地看着他们。乔巧和蓝榫走得快,它们也飞得快,走得慢,他们也飞得慢,一路不离不弃,紧紧相随。

蓝榫觉得有点奇怪:一般在安泰山乡的溪流上,盘旋的多是白鹭,很少见到喜鹊,而且是这么一对紧紧跟人走的小喜鹊!

但是,乔巧却觉得它们异常亲切。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引力,过了“太平洋”上的石碇步,小喜鹊引导着蓝榫和乔巧一直向天开顶深处前进。一路脚步匆匆,在乔巧看来,溪流、古道、茶园、瀑布简直美得不可思议啊!她觉得,如此自然的乡土,与此刻她肩负着追寻的重任,是多么的不协调!她应该慢下脚步,好好体会母亲人生旅程中最精彩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转过一个山湾,远远地,一座古旧的老房子兀然耸立在眼前。只听蓝榫自言自语地说:“难道传说中的‘白露祠’真的存在?”

他回头问乔巧:“你懂中国的节气吗?”

乔巧点了点头:“我妈妈就是研究中国民俗的专家,我当然也知道啊。今天就是中国农历24节气中的白露!”

乔巧只听得蓝榫又喃喃了一声:“巧了!你看,前面就是传说中的白露祠,它居然真的存在!走,进去看看!”

推开“白露祠”的大门,乔巧看见里面有一条长长的石径,一直通往宗祠正堂。石径的两边很潮湿,长满了野草,两边是裸露的山石和枯木,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感,但却另有一种强大的肃穆感,乔巧不敢大声,她感觉到这里有一种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场”,这种“场”,能带给人别样的能量!

蓝榫和乔巧一样,认真打量着这在山间横空出世的老建筑。

这是一座土木结构的老祠,这种土木近乎原始,墙体下面的部分先用垒石砌成,上面是青砖。全部用卵石和青砖砌造的猫拱背山墙,顶上铺瓦,显得别致又带狡黠。他俩走过石径,踏入十一级青石台阶,上了堂门楼。忽然,乔巧觉得眼前一震,只见高高的门楣上,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下面,凌空悬着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写了四个遒劲的大字:“日拥祥云”。

看见那一对活灵活现的木雕凤凰,蓝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比平时激烈了许多。他正纳闷,忽然一阵叽叽喳喳,刚才在“太平洋”上的那一对小喜鹊居然此刻立在匾额上,像一对啄木鸟似地使劲地狂啄匾额!

蓝榫看了一眼乔巧:“哪来的小喜鹊!如此狂啄,那老旧的匾额非得被啄破不可,那应该是几百年的文物了!”

正说着,忽然从后堂传来几声咳嗽,随即,只见一位衣着干净、脸色清瘦的老尼姑缓缓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只雪白的拂尘,见了他们,也不惊讶,淡淡地说:“喜鹊叫,应该是贵客到!果然,我等候多时的贵客到了!这不是几百年的文物,应该还要古早得多哦,至于古早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那匾额后面有一个古旧之物,我的祖先一代一代吩咐下来,说是等到一只长着长尾巴、一只长着短尾巴的喜鹊引来贵人的时候,就可以拿下来转交了!你们看,那两只小喜鹊可真是一只长尾、一只短尾呢!来吧,我等这么多年了,那祖先叫我转交的东西可以交待下来了!”

说罢,只见那老尼姑顺手就拿过恰巧立在边上的一把木梯子,对乔巧说了一句:“姑娘,你帮着扶好梯子,让这小伙子上去!”

蓝榫正纳闷,伸手想驱赶那对小喜鹊,不想那对喜鹊飞下来啄住他的衣袖,一直往上拉。蓝榫也不再多想,蹭蹭蹭地飞身上了梯子,顺势伸手往匾额背面一摸,出乎意料地摸到了一个卷轴。他赶紧将那卷轴拿了出来,下了木梯子,将那个卷轴递给了老尼姑。老尼姑朝他们笑笑:“这卷轴是为你们留的,你们打开吧!”

乔巧探过身子,两个人一脸不解地打开了这个神奇的卷轴。

卷轴一开,让乔巧和蓝榫大吃一惊!只见上面有24座简笔画勾勒出来的廊桥模样,简单到就只有几根线条!但就是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寥寥几笔,已经让24座廊桥跃然纸上、各具神韵,并且神采飞扬、呼之欲出了!

乔巧忍不出叫了出声:“我,上帝啊!难道这就是汴梁河上彩虹桥的前世今生吗?”

蓝榫即刻纠正:“不对,这形制,应该就是咱们安泰崇山峻岭里的千年古廊桥!婆婆,难道您知道我们畲乡的大山深处,真的还好好留存着彩虹古桥吗?”

那老尼姑依然脸色淡然,慢悠悠地说:“我并不知情,只是依照古训,一直守在这‘白露祠’里等候小喜鹊引路来的有缘人。如今等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对了,之前匆匆来过四人,一女三男,有一位看似已经上了年纪,另外三位是年轻人。我还以为他们就是我等的有缘人,但是发现并不是长短尾小喜鹊带来的,我差点就等错人了!”

乔巧一把抓住了老尼的手:“婆婆,你说那四人才刚路过?他们去往哪里了,给您留下什么话了吗?赶紧告诉我!”

见老尼惊讶,蓝榫赶紧补充:“那些是我的亲人,我们这样匆匆赶路,正是为追寻他们的!求婆婆指点!”

老尼上下打量了蓝榫一番:“嗯,看你这小哥的脸面,确实与前面有两位很相似的。他们遇见我时,一个劲儿向我打听古廊桥。我看不是小喜鹊带来的客人,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跟他们说什么。但是,看他们也是为寻桥心切,真真诚诚的,所以,我就指引了一下方向,能否找得到那遗世的千年古桥,那得靠造化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呢!不过,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手中的卷轴会让你们开悟的!如今卷轴交到你们手中了,我也可以走了!”

乔琼一听,赶紧拉住老尼守手中的拂尘,急急问道:“婆婆,这卷轴上的桥,太抽象了,也没地图,我们怎么看得懂呢?”

老尼抽回了手中的拂尘,说:“我的先祖跟我说过,上仙在这深山峻岭里筑桥,是按照24节气来建的。这地方叫‘白露祠’,那么白露祠不远处应该会有一座‘白露桥’。但是,很蹊跷的是。具体在哪里,我到现在也没见着,只知道一路向东。因为百川汇大海,所有高山溪涧,当然也是一路向东流的。大概应了那句话吧:只等有缘人。你们一路向东追寻,一定能找到。之前,我也是这一番话跟你们的亲人说的,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往东寻桥去了!”

乔巧还想问什么,只听着蓝榫指着手中的卷轴说:“乔巧,你看这!”

顺着蓝榫的手,乔巧仿佛看到那一幅幅简笔的桥型画灵动鲜活了起来,那一幅副优美的山间风光跃然纸上,那一座座穿插在山水间的廊桥更是奇绝灵动!它们仿佛让乔巧瞬间感受到了千百时光里曾经发生的点点和滴滴。这一切,源于卷轴里还藏着一段非同寻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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