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全厂通报

“天哪,老婆你这……!”

王大民惊恐地跳上床,一把抱住套进绳子的老婆。

怎么要上吊!

王大民三下五除二把老婆解救了下来,向来就是硬汉子的王大民哭了。

他抱着老婆说:“你咋要这样呢!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等厂里开了工资,咱凑凑就住院。”

王大民的老婆吴敏芝肝癌晚期了,疼的实在难受,在听到厂里的产品被退回来后无望了,想来想去就自寻短见了。

她不想再拖累王大民和孩子了,她知道厂里的产品退回来了,颜山电机厂再站起来难了!

厂里不行了,家自然就没有了生活来源,平时靠打工挣点钱,女儿上大学学费也支不起,再说她看病已经花空了家,光借债也五六万了,想想就绝望了。

住的是宿舍平房,王大民的喊叫自然被邻居们听到,哗啦啦,左右邻居都跑了过来。

看到梁上坠下来的绳子就知道啥事了,都知道吴敏芝是个刚强乐观的人,那能想到会想不开呢!

“嫂子,好日子就快来了,你咋犯傻!”

“姐,咱不为别的,想想闺女没妈咋活!”众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吴敏芝劝说。

可吴敏芝只是默默地流泪,两片嘴唇像两扇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王大民默默地离开了,在妻子极度的痛苦面前,他感觉对不住妻子。

可又是万般无奈,车间里的工作岗位一个罗卜一个坑,紧着呢!本来是回来吃午饭的,午饭没吃成,现在必须赶回车间,大家在等着呢。

强忍着心酸,回到了岗位。

这事像一阵风似的传到了鲁博的耳朵。他先是气愤,随即又沉默了。

梅珊叹着气说:“谁都想活着,这吴敏芝也是想给王大民减轻负担。”

“去,提上一万块钱送过去吧!就说这是提前预支给王大民的工资。”

“能行吗?”

“就这么着!”鲁博打发梅珊去了。

鲁博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许久,只到宁川打来电话说:“王大民出事故了!”鲁博这才惊醒了过来。

“王大民?他没在家?他在车间干活?”

鲁博听到王大民又回了车间冲床干活,走神把一个指头冲掉了!鲁博立刻回到了厂部,宁川刚从医院回来,他说:“右手的拇指冲掉了,唉,这……”

“一码是一码,工作走神必须受处分!这也给我们敲了警钟,安全生产不能马虎!”

宁川点点头,说:“全厂通报。”

王大民感觉莫大的委屈,他跑到厂部找鲁博理论。

“你们讲理不讲理!”一进门就冲着鲁博嚷嚷开了。

气哼哼的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又说:“我老婆上吊这多大的事,都没有让我留家里,就为了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可谁都有迷糊的时候……!我不服,凭啥给我记个大过!”

鲁博淡然地看着他,直到王大民说完。“完了?还有啥要说的都说出来,省的再犯迷糊。”

王大民哼的一声,脖子一梗:“俺就要个说法!”

“说法,你不明白?”鲁博点上了一枝烟吸了起来。

“俺知道违反了安全条例,可俺也是情有可原。”鲁博看了一眼慢慢消气的王大民,把一枝烟丢给了他。

“安全生产不是挂在嘴上的,那是时时刻刻挂在心上!你的爱岗敬业是好的,可是在厂和家都重要的情况下,是不能兼得的,总还有更重要的!这次事故虽然小,但他反应出了你对安全生产的不重视,把你做为典型你感觉委屈吗?!”

王大民碰了钉子,但想了想也是那个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在家陪老婆,回厂里一味的为了完成任务,可是,一心能二用吗?!

想开了,也就心里舒畅了,亏得老婆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要不麻烦大了。

磨合就得有过一段时间,鲁博退下来三十多年了,再回到工作岗位,自然从理念上就和年轻人想法不一样,但他的赤胆忠心、廉洁自律、一片公心,工人们都佩服。所以他的威信自然就高。

宁川从他身上学到了好多,这不是挂在嘴皮上,是学到心里的,当然他们那一代人具有的高尚品质是当今无人逾越的。

这种无人匹敌的威望也打破了梅珊的多年来的宁静。

早上刚起床,有人就敲门了。

“老书记,老书记,你救救俺和孩子吧。”门外传来哭着喊着的女人声。

自然赶快开门,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领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咋了?”

“俺是五分厂夏春阳的媳妇,昨晚他喝醉了酒带了个女的,把俺娘俩撵出来,俺走头无路才找到您这里。”

鲁博一听就气炸了,摸起电话就给保卫处的桑傀打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

桑傀自然马上赶了过来,鲁博说:“去把那个叫夏春阳的混蛋抓到厂部去!”

桑傀一听就在心里叫开了,这个夏春阳可是不好惹,听说是个混混,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老书记,你不知道这夏春阳己经停薪留职三年了,咱还管?”

鲁博瞪了他一眼说:“只要他没辞职就管!”

“听说是个二流子。”桑傀有点胆怯地说。

“?”鲁博哈哈的笑了起来,“咋又回到了旧社会的大上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去把他抓来,我倒要看看现在的混混!”

桑傀无法,只好带上人赶到了夏春阳的家。

原陶瓷厂的集体宿舍,己经破旧不堪,三层楼的走廊窗户都己经没了玻璃,呼呼的北风向里灌。

三层的东头就是夏春阳的家,桑傀硬着头皮走到门边,抬手“咚咚”地敲了两下,说:“夏春阳,我们是厂保卫处的,书记让你去厂里一趟。”

里面没有回答,桑傀转身望着发抖的夏春阳老婆和孩子,问:“家里没人?”

“有,昨晚他喝醉了酒,在家。”

桑傀又让跟来的保卫处的人敲,敲了半天里面有动静了。

桑傀对里面说:“我们是厂保卫处的,书记让你去一趟。”

门猛然开了,一个五大三粗剃着光头,上身刺满龙的三十多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谁找我?想死吗?!”嘟囔着望着桑傀。

桑傀强装镇静地挺了挺身子,声音矮了八度的说:“兄弟,咱厂的老书记让你去一趟。”

“就那个老东西?不去!”转身就要回屋,躲在一旁的母女俩哭了,夏春阳又晃悠着回过了身。

“臭娘们,你告的状!”说完就要抡起拳头,可没想到被脚底下的一根棍子绊倒了。

不一会儿,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回屋拿出了两把菜刀。

桑傀一看不好,说了句:“回去!”

丢下母女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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