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在前座掏出口香糖嚼了几下很淡定地说:“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我只是在生你的气,我不想你在我来回开了个六小时的车后你却一点都没有内疚地、还和同学们玩得这么嗨,我就想破坏你们的开心。”
武翩翩断然道:“那不是你,欧罗巴,你不会这样小心眼。我再问你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要发生事情?”
卢卡斯回过头说一脸正经地说:“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要知道了还会让这件事发生吗?PP,你用脑子想想,我凭什么事先知道这件事?再说,我凭什么不生气?生你气就是小气吗?”
武翩翩冷静地看着他,卢卡斯也直视着她,俩人你瞪我、我瞪你,良久,武翩翩败下阵来,掉头说:“走吧,我想离开这儿。”
卢卡斯看了一下前面说:“还在戒严,走不了。”他打开收音机,各个台都是关于年代广场的爆炸案,都在说是KB活动,卢卡斯扭掉电台,转到他自己插着的U盘上,The Beatles的《Hey Jude》的前奏响起来。
武翩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本来想加入同学们庆贺新年的队伍,化解自己对老瓦爱不得的失落,结果,反而更增添了惊吓与伤心,为伤情不明的姬秀,为在爆炸中遭遇不测的人。
武翩翩用力摇了下头,她多么想回到出发前,那时老瓦还是她心中温暖的那片老瓦,闪闪发亮,给她希望,让她产生幻想。而姬秀也是活泼健康,有点微胖的结实女孩。至于卢卡斯,是她同一屋檐下给她安全、踏实感的室友,是一走进小白屋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而让她睡得着觉、吃得下饭的1米八的大男孩。
但在新年到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武翩翩在天微亮时等到了柯南男的电话,姬秀进了手术室,她的双腿因为被不明物体切断,她被截肢了。这个汉国来留学的女生,本想趁着假期把M国该玩的地方好好玩一玩,然而她却在年代广场新年爆炸案中失去了膝盖以下的小腿。
这次爆炸是安放在舞台设备里的三颗小型炸弹引发的,导致了两人死亡,四十多人受伤,姬秀在伤者中算重伤者。此事也很快被确认为KB主义活动,虽然没有哪个KB组织声称对此次爆炸负责,但M国的两院一致同意授权总统对几个kB主义组织进行有效的打击,很快,M国军舰驶入了普坦湾,F局也明确认定事件是耶迈何塞青年军所为,于是M国锁定了青年军所在的地点进行了有针对性的轰炸……
而刚翻开新年篇章的这一年,是M国的总统大选年,现任总统正力拼连任,而竞争对手正在全力拉他下马……一场对KB组织何塞青年军的有效打击将现任总统连续下滑的民调一下提升了好多。
武翩翩去NK的医院探望姬秀后回到小白屋,她现在已经自己能开车去NK,而无需卢卡斯的陪伴。从年代广场回来后,武翩翩和卢卡斯不知道为什么彼此开始躲闪,不再像以前那样,多少会在每天打个照面,有时你为我做个早餐,我还给你做个晚餐什么的。武翩翩在冰箱里看到卢卡斯留给她早餐,没拿。三次没拿以后,卢卡斯的早餐也就消失了。
武翩翩心中对年代广场B炸事件中卢卡斯的“先见之明”一直心有疑惑,但是她也无法深入了解此事,她回忆起那辆跟踪她的黑车,卢卡斯的受伤,停车场的打劫,以及他三天两头往NK跑,和从来没见过的
Lisa,疑洞越来越大。
但是,他究竟会跟这件事有什么有关系呢?他是被青年军关押的人质,他为了不参加青年军而饱受摧残,他还冒死救了她们,这说明他与青年军没有同流合污。但是他是如何被解救又是如何回到M国然后又是如何找到她们的?在此之前她听信了他的解释。现在,她有点动摇了。
武翩翩突然觉得小白屋也不再安全了,或者说是卢卡斯给她带来了疑惑与不安。
但眼下还有个要紧的事,福圆缘中餐馆屋漏偏逢连夜雨,雇佣非法移民的事还没完,又被人举报偷税漏税,本来华人开餐馆收银时都喜欢收取大量现金,虽然危险容易招来打劫,但是也可以避税。老板娘开了十几年餐馆,这方面当然也经不起检查。而且M国的税务部门那是相当厉害的,不要说十几年的税,就是你爸,你爷爷的税务都能翻出来给你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被税务部门一盯上,福圆缘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老板娘给武翩翩打了点遣散费,并说介绍她去好姐妹开的餐馆去做,就是离OSO有点远。武翩翩把遣散费又打了回去,回了个信息说:“我不要,不用担心我,我会找到新工作的。你再开门第一个找我呀。我还给你当首席女招待。”
老板娘回复了她一颗心和一个哭泣的表情。
武翩翩开始找工作,本来能给留学生做的工作就很有限,加上她还考虑到离OSO要近,工作时间和她上课的时间不能冲突,能给她这种学生签证合法工时,众多原因一结合,找了两周都没找到工作。武翩翩算着自己帐户里的生活费所剩无几,再找不到工作就得动武虹洁给她的卖房钱了。她开始着急了。
但急归急,她看到自己的日志上有去老人院的志愿者计划,还是上车去了。想到这还是姬秀拉她参加的,她心里一阵难过。在老人院的停车场上,她看到了柯南男。
姬秀在NK的医院里等待给她定制的义肢,她的医治费用全部由M国买单。
柯南男答应接替她在老人院的志愿者领队工作。
“这可能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柯南男一边说,一边分切着蛋糕,装到一只只塑料小盒子里。今天他们在厨房帮忙分装食品。
武翩翩本来说你可以为姬秀做的事很多啊。但是想想,柯南男好像也没义务为姬秀做,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如果是,他这时说这样的话,武翩翩一定不放过他。她只能为姬秀叹息了一声。柯南男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小声说:“我和姬秀也是这次旅行才认识的。”
武翩翩看着他说:“放心,我不会对你道德绑架的。”
戴着墨镜的道儿顿在走廊里“看着”窗外飘洒的雪花,武翩翩想先去上个厕所再回来找他,于是蹑手蹑脚想从他背后穿过,没想到老头说:“华国女孩,你又来了?你可有两周没来了。”
武翩翩不解地:“我今天没擦药呀!你咋又闻出来了?”
道儿顿哈哈一乐说:“因为你的运动鞋子在笑。”
武翩翩脚上穿的还是那双打勾牌的运动鞋,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在沙漠里打了秃鹫还是已经够旧,走路的时候会有点吱吱扭扭的声响。
武翩翩因为欠了他一次陪走,提议出去散步,道儿顿愉快地答应了。估计在老人院老头天天面对同一群老头老太也是该聊的都聊完了,没得可说了。姬秀曾经说过,他们志愿者主要的任务是陪听,让老人多说话,许多老人就是因为常年无人倾诉,情绪得不到调节,最后精神出现了问题,也更容易患老年痴呆症。
俩人在小雪微飘的园子里走了一会,武翩翩说:“道儿顿,给我说说你在普坦湾驻扎时的故事吧。”
道儿顿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摇头说:“女士,还是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觉得我的故事都不是美好的,我不想回忆,更不想再次提起。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那一段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武翩翩有点意外地:“可你是英雄啊。你在为M国而战啊,你付出了牺牲,你不为此而骄傲吗?”
道儿顿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可能我在失去光明前会为自己感觉到骄傲,也坚信不疑。但失去光明三十年,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我,不远千里万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为了所谓国家与人民的安危而战。但我们同时也给这片土地上的人带去了深重的灾难。有人为此流离失所,有人为此失去生命,更有许多家庭不复存在。无论妇女,儿童,老人,我们无法避开他们只去攻击我们的敌人。他们和敌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有时他们甚至跟我们的敌人融为一体。我常想,跟我们有不同的信仰,理念,就一定是我们的敌人吗?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闯入他们的家园,强行以子弹炸药轰炸机开道,宣扬我们的价值观吗?谁赋予了我们这样的权力?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和途径去宣扬我们的价值观?一定有。但我们为什么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是因为我们需要。而不是他们需要。”
武翩翩听呆了。
道儿顿走了几步回头说:“女士,你没跟上来。”
武翩翩紧跟几步由衷地:“道儿顿,你的眼睛没有失去光明。你的心更是。”
道儿顿看着远处说:“眼前很黑,没有白天和黑夜。生命也即将燃烧完毕,没有留下后代也没有遗产,只有不合主流的感悟,只有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女孩在倾听。这就是我,道尔顿.摩西的晚年生活。”
武翩翩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你可以讲给更多的人听。比如,在社交平台上,这样会让一些对战争狂热的人得到一点启发。也可能引起更多人的思考。”
道尔顿停了一下说:“哦,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可惜我上不了网。”
武翩翩说:“这样,我可以给你申请个社交帐号,我也可以帮助你把想说的发到网上去。以后再来的时候我还可以把更多的反馈读给你听。”
当武翩翩把这个想法告诉柯南男的时候,他好奇地说:“你不知道有许多软件是可以解决盲人上网的吗?道尔顿,你不知道吗?你已经失明三十年了,难道你从来不知道吗?”
道尔顿停顿了一下说:“不,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你们可能想象不到,我至今还依靠电视,收音机来获取信息,我虽然也知道有网络,但老人院里的电脑没有给盲人用的软件。我也没有私人电脑。”
柯南男想了想说:“OK,下次我把我不用的笔记本带过来,同时给你装好读音软件,教你如何使用它们。”
武翩翩用力拍了他一下,大叫:“你太给力了!”
柯南男被她拍得撕牙裂嘴地说:“你一个女孩,哪来那么大劲?”
武翩翩从老人院回来,意外见到卢卡斯的车停在门前。她有点犹豫要不要与卢卡斯碰面?但是片刻之后她想,既然是室友,还曾经是难友,这样相处多么别扭啊。原来虽然也不是常见面,但是总归两人是有一种,默契在。就是彼此可以为对方做一些事,他们起码是站在了友情框架内。
武翩翩决定打破这多日来心头的疑虑,说真的,她并不愿意失去卢卡斯这么一位又爱干净,又肯干活,还特别不多事的男性室友,就是他很有修养,对她从来没有过语言和行为上的骚扰。这点就很难得。
武翩翩推门,听到后院响起了剪草机的声音。她穿过客厅来到后院,卢卡斯正在剪草,戴着耳机和墨镜,正在用力推着剪草机。武翩翩想起有一次回来在客厅撞见他正脱上衣,背上有些伤疤触目惊心,当时武翩翩就炸了毛了,因为她再三警告他以后不可以在客厅脱光。卢卡斯对此觉得很冤枉,因为他进来时武翩翩明明不在屋里。武翩翩为此两天没和他说话,但事后又对他的伤痕好奇,又忍不住问他是怎么回事。
卢卡斯说这是他在耶迈时因为拒不参加青年军被鞭打留下的。所以,这个一直拒不参加青年军的M国男孩,究竟和NK年代广场爆炸案有什么瓜葛呢?
武翩翩站在deck看着他,好像要从他的背影里看透他。卢卡斯回头,对她一笑,目光里都是坦诚。武翩翩也报于微笑,目光里依然有疑惑。
武翩翩像往常一样给卢卡斯做了素食的沙拉,卢卡斯剪完草进来看了一眼,轻声说:“谢谢,我一会洗完澡再吃。你先吃吧。”
武翩翩在餐桌前坐下来说:“没关系,我等你。你去洗澡吧。”
卢卡斯看出来武翩翩是决定要和他长谈,他转身进了浴室。
两人再次共进晚餐时,想起距离上次他们共进晚餐只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而已,但是已经是今时不同往夕的感觉。
武翩翩轻声地说:“欧罗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年代广场的事吗?我并不相信那只是一种巧合,你在爆炸发生的前几十秒拉走了我。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卢卡斯看她一眼,目光如炬,然后他低头问:“不然怎么样?”
武翩翩生硬地:“不然,请你搬走,你不走,我走。”
卢卡斯愣住,他停止了嚼动,拿着叉子的手也停在盘边,良久站起来想推开椅子走开,又回身,克制着情绪说:“PP,我跟KB袭击无关,我不是KB分子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年代广场会发生B炸,如果我知道我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他们!我只是预感一件事情要发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事,但我觉得就是那一刻,你在那,会特别不安全,那么多的人,如果要搞一件事情,你站的那个地方,年代广场的中心是最合适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翩翩看着他缓缓摇头。
卢卡斯又坐下来看着武翩翩说:“我知道,你害怕的是什么,PP,我会保护你,我会守着你,我不会让谁再来伤害你。在萨迪可边境那个小院里,我第一次看到你,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对着太阳一脸的幸福感觉,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真坚强,面对不明生死,如此淡定,只珍惜眼前的一缕阳光。我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现在这样面对你,这么安静,这么近地面对你,就像做梦一样。”
他用手握紧了武翩翩的手,居然有些羞涩地说:“我希望,我们一直这样做室友,直到……毕业,好吗?”
武翩翩内心还是有感动的,虽然她胸中还有疑惑,她并不完全相信卢卡斯关于年代广场的事他只是出于预感的说法,但有一点她认同,那就是卢卡斯不会是KB分子,这是她的直觉。基于这个前提,其他都是次要的。
武翩翩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但她一笑说:“好,我考虑一下。”
武翩翩的手机响了,是武虹洁,武翩翩忙示意他回房间去,卢卡斯点头抱着盘子跑回房间,武翩翩这才开了摄像头,武虹洁正一边刷牙一边大声说:“你爸要打的,不是我!”
武翩翩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远泽的大脸凑到手机前说:“闺女,听说你打工的饭店关门了?那你找到新工作没呀?”
武翩翩吃惊不小,嚷道:“爸!这你也知道,你也太厉害了。你有千里眼啊?”
陈远泽得意地:“你爸我是谁呀?你还能逃得出我们的手心?哎,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大三了,功课紧,你就不要再出去打工了,好好把书读好。卡上的钱你省着点能支撑到你大四毕业。M国那么不安全,你少出门。”
武翩翩想哭又拼命忍着,开玩笑地:“爸,你公司什么时候上市?上市我就不打工了。”
陈远泽的脸上一阵尴尬,武虹洁一挤开他说:“哎,你爸白疼你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市?上哪个市?菜市啊?闺女,你别指望当富二代了,你就靠自己奋斗成富一代吧,我们就等着当富一代爹妈了。”
武翩翩眼角瞥见卢卡斯拿着空盘蹑手蹑脚走出来,她对他瞪着警告的眼睛,卢卡斯慌忙把空盘放餐桌上,指了指冰箱想去拿什么,武翩翩用力再瞪他。
武虹洁急了说:“哎,你这孩子,啥意思?一听说当不成富二代了就这么瞪眼珠子,你干啥呀?”
武翩翩慌忙说:“我这不是……我这瞪我室友呢。”
武虹洁一下好奇心上来说:“哎,对呀,你那个闹事精室友走了以后你也没跟我说过谁搬进来了?华国女孩还是M国女孩呀?长什么样啊?让我见见啊。”
武翩翩更慌了说:“不行啊,人家室友有隐私权的。你知道M国人都特别注重这个。”
武虹洁不甘心地说:“我这不是想为你把关吗?这室友多重要啊!跟家人似的。你能随便找吗?妈跟她打个招呼,让她知道咱们是有多关心你,让她不敢随便欺负你!”
武翩翩无可奈何地说:“我说妈,你这,瞎操心……”
卢卡斯指着手机又指了指自己,武翩翩苦着脸点点头。
卢卡斯从沙发上拉过自己的浴巾,三下两下把头包得只剩下了两只眼睛,武翩翩又气又好笑。
手机里陈远泽和武虹洁却吵起来了,陈远泽说:“你为难人家孩子干什么呀?”
武虹洁一听不乐意了说:“你大清早非要跟闺女通视频,是不是你起的头……”
武翩翩把手机对着卢卡斯晃了一下说:“看我的女室友,人家是教徒,不能出镜的。”
手机那头,武虹洁和陈远泽都愣住了,俩人定了格,武翩翩以为信号不好,对着手机说:“喂喂,信号不好,那就挂了啊。”
武虹洁大声地:“等等!你说你的室友是什么?”
武翩翩愣了,赶紧说:“她是艾伯特来的女留学生,好了,我得去上课了!”
武虹洁愣愣的表情。武翩翩赶紧把电话挂了。
卢卡斯也长了一口气说:“PP,看来我们俩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掩盖。”
武翩翩想了想说:“他们反应还挺大。为什么呀?我上次在萨桑王朝遇险,他们反应还算正常。这次,不过是个室友,反应咋那么大?”
卢卡斯认真地:“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他们说实话。”
武翩翩往后一仰苦恼地说:“哎呀跟他们说实话,我就死定了。你不会明白我是生活在怎么样一个家族里。这个家族好怪的地方是,它并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所以就没有任何清规戒律,但是总有无形的各种清规戒律约束着我们,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卢卡斯耸耸肩。
武翩翩把盘子一推说:“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洗!”
卢卡斯赶紧抱起空盘进了厨房。
武翩翩没想到武虹洁的夺命连环扣十分钟后就来了。
武虹洁很严肃地说:“我们商量的结果是,你必须换室友,换不了你搬出去。”
武翩翩有些抗拒了,她心说你们真当找房子那么好找?她嘟囔着说:“室友不好找,那人家还有男女混租呢。”
武虹洁板着脸说:“男女混租也比她强,你听我说,信仰不同很难相处,这不是生活中的磕碰,这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隔阂。”
武翩翩被她妈那句话惊到了,说:“妈,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呀。不过你第一句话我更爱听。我觉得男女混租有个好处,安全!省力!还省心!你想啊,有个男的在一个屋檐下,你是不是特放心?有个男的帮我剪草,打理院子,我是不是特省力?还有,有男的出入,那是不是别的男生就不会主动找我了,我是不是更省心?”
武虹洁愣了一下说:“行啊,你要真找到一个品学兼优的男生和你一起住,我不反对,我和你爸都不反对,是吧,老陈?”
陈远泽凑过来一个劲点头说:“对对对,翩翩,你就听你妈的,你妈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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