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成熟,就是该哭该闹的时候,却微笑着说话。明月现在就是,明明心里很是难过,面对菲菲却能若无其事。
“严科怎么还没有下班?他两天没回来了。”菲菲很是着急。
“这两天来了一位重症病人,我们都在加班。”
“我们方舱里的患者越来越少,很快就要休舱了你们那里怎么这么忙?你告诉他,明天赶紧回来,要不然我去替他加班。”
明月绝对不是封建迷信,她相信人有心灵感应,冥冥之中,那种本能的焦灼是挡也挡不了的。
第二天,严科的核酸检测结果是,明月他们很是高兴:“你啊,就是自己吓自己。”陈凯星说。
“病毒很狡猾,我是医生,对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和我接触过的几个人,立即去做核算检测。”严科说,“我看了CT,明天再去做一次。早发现,早隔离,早治疗。”
他们在重症病室已经一个多月,对病毒症状了如指掌,严科说得这么严肃,我们决定明天,大家都去做下核算检测。
他们还没有去,严科的第二次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三个检验项目(2019nCoV囊膜蛋白基因、2019nCoV核壳蛋白基因、2019nCoV开放阅读编码框lab)均为阳性。
他们都做了核酸检查,除了严科都是阴性。
经过几次诊断,严科是普通型,很轻微,康复不成问题。那天和严科一起去加班的就严科、陈凯星和明月,他们作为密切接触者不得不到指定地点去隔离观察。
隔离在住院部东侧有个单独楼层,每层楼有20-30张病床,目前已有两层楼住满被隔离的医护人员。新开病区就要增派医护人员,一般都是爆满后才不得不开一个新的区。
严科和明月他们不在一起,他们全部住进隔离室。那里住的全是本院职工。在隔离间,有人来送饭送药。每天早晨6点护士来抽血,7到8点送早餐、打扫清洁,9点医生来查房,问问情况,给他们送雾化药,中午12点送午餐,下午3点再送一次雾化药,晚上6点送晚餐。隔离人没办法出去,担心交叉感染,尤其医护人员进来(隔离间)。严科属于病情较轻的,吃的药是阿比多尔和奥司他韦,病情较重的还要打针,主要是丙种球蛋白和莫西沙星。
被隔离的医护人员彼此之间仍可以通过微信或电话联系,我们三人仔细分析了严科被感染的可能性。那也王慧娟最有可能性。
“那天没有手套了,我就戴了一副手套,手术结束才发现拇指那儿有一条一厘米长的缝隙。”
“或许就是那时候被感染的。在于病毒较量的过程中,我们总以为像驯兽师一样,能驯服这病毒,可是它却比那些猛兽可怕得多。”
他们三人成立一个小群,隔离时间反而能静下心来,仔细研究新冠病毒,以及人类与病毒做斗争的过程,倒也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菲菲很快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因为她是密切接触者,必须要进行隔离的。这样一来,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我们现在的情况。
菲菲知道实情后反而更加冷静,因为特殊情况,她在出租屋里隔离。
这样,明月、菲菲、陈凯星、严科四人被隔离,宋媛媛、艾米他们都很着急,马文豪知道消息后也不断问长问短。除了他们,他们全部瞒着家人。
“忙碌了这么多天,现在静下来,倒是很想吃豆皮,想逛商场,看看电影。”明月说,“武汉是水城,挨着长江,水特别甜。这些年,武汉修的特别好,像江滩、黄鹤楼啊,我还挺喜欢武汉的。”
“我现在就吃牛奶鸡蛋,早上烙饼、还有豆浆、蒸饺子、狗不理包子、南京特色小汤包,中午在来盘红烧肉,糖醋排骨面,还有兰州拉面。”严科说。
“这个不难。”马文豪说,“你们把喜欢吃的写下来,我就是跑遍武汉也要买齐。”
严科领队汪院长知道此事,也很关心,与一些专家指定治疗方案。严科自己每天在群里汇报他的身体情况,而科室却成了他们的牵挂。
隔离第四天,给明月他们送饭的人换了一个小伙子,他知道住在这里的几个人是援汉医生,很是兴奋。
“我是大连人,本想去长沙与人洽谈合作事宜,在经过武汉的那列高铁上,误入了外地回武汉人士专门车厢,最终在武汉下了站。到了武汉,差点露宿街头,为了有地方住,我当天就打电话找了一份在武汉第一医院隔离病区打扫卫生的工作,一天报酬500元,成了抗疫一线的光荣一员。”
“你打电话?”
“是啊,当时正在找志愿者,我当然报名啦,否则在街头乱逛,那么冷的天,还不冻成冰人。”由于全副武装,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很美,吐字准确,像播音员。
小伙子不想让父母知道担心,向父母隐瞒了实情,谎称自己目前滞留在了长沙。
“我的经历说起来绝对惊心动魄。”他说。
那天他从“大连”从上海坐高铁去长沙,在3号车厢,早上八点发的车。没到十二点的时候他饿了,就去9号车厢餐车买了一份盒饭,在8号车厢坐下来吃盒饭。吃完饭,他就在8号车厢一直玩到了下午三四点。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车厢都是回武汉的人。等到了武汉站,那个车厢基本都是武汉人,都要下车。小伙子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说没到站,不下车。列车员不让,必须让他下车。
小伙子没有行李,就一个背包。里面有一天两天的洗漱用品。第一天他就像流浪者一样,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吃饭的地方,他在停车场内过了一宿。
他不想露宿街头,他想,武汉肯定需要用志愿者,就给医院打了两个电话,医院都表示非常非常欢迎他来。就这样他到金银潭医院当了志愿者。医院给安排了旅馆,每天还有盒饭吃,每天五百块钱,每天耗费三套防护服。
“就这样,我和你们一样也来到了前线,尽管危险,但是感觉很刺激,我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从早上7点干到晚上10点,三次穿防护服进舱,中间分两次共休息3小时。每次都要重新换防护服。我的工作主要是清理生活垃圾,还有拖地,卫生消毒。除了生活垃圾,晚上还要收拾处理医护人员脱下来的防护服。”
“辛苦你了。”
小伙子所在的楼层都是重症。病人一说话,他就紧张,如果听到打喷嚏,浑身就会不自觉紧缩发抖。
“赶紧回家去吧!”明月说。
“不行,我现在到这儿服务,比在那个地方好多了。为啥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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