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顺半天没吭声,他看着付婶帮自己清洗包扎脚上的伤口,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从打他妈去世后,这世上还是第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
“偷大鹅的人是苏强,我怀疑是马小新指使的,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带着人去我家了,但也不说有什么事,就到处东看西看的,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对了,刚才偷大鹅的还有一个人,但中途跑了,我没认出来。”
刘三顺说出了偷大鹅的人,付小青脸上怒色更盛,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个马小新不是个好东西,他一定是看你最近顺风顺水的,他眼红嫉妒,就半夜去偷大鹅,这是故意整你。”
刘三顺苦笑道:“还好我醒的及时,这大鹅他们是没偷走,不过这件事苏强暴露了,我估摸着,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再敢有什么动作了。”
付小青说道:“他们没有动作了,我们还要去找他算账呢,你看你这脚弄的,老马家,都没好心眼子。”
付永贵忽然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说老马家的人偷大鹅,你按住人家手了?被抓住的那不是苏强么,你凭啥找人老马家算账,你有理么?”
“我……那个苏强平时狗仗人势的,就跟着马小新混,要不是他指使,苏强敢?”
付小青辩解道,付永贵哼了一声说:“他敢不敢的,抓住的也是他一个人,再说大鹅这不是没丢么?”
刘三顺也笑道:“是,大鹅没丢就行。再说刚才付叔出手,一铁锹给苏强拍地上了,估计他脚脖子也得肿好几天,所以这件事就两清了吧。”
“两清了?你不给他们点教训,下一次他们还敢整你。”
付小青还是不服气,付永贵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瞎添什么乱?难道为了一个大鹅,就去跟老马家干仗?人家要是死活不承认,到时候反说你诬赖,你有什么证据?就凭抓住了苏强?你觉得,那苏强是能向着老马家,还是能给你作证?”
付永贵一番话,说的付小青哑口无言,一跺脚,赌气走了。
刘三顺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小青妹子,我叔说的对,咱们没证据就不能去找人家,再说他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马小新就是一个混子,可咱们现在有事业,不能跟他一般见识,点到为止就行了,不然哪天他再使坏,咱们可防不胜防。”
付小青本来要回屋,一听他这么说,不由噗嗤笑了,上下打量了刘三顺几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马小新是混子,过去你不也是,再说,现在光脚的好像是你吧?”
“别闹……我这是鞋甩丢了,过去是混子,不代表一辈子都是混子,我妈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对我说一句话,她说,一个男人在二十岁之前混一点,不算什么,可要是二十岁之后还混,那才是真的混。”
刘三顺认真地说完这句话,付永贵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总算流露出一丝丝的赞许。
“嗯,这句话说的还有点人样。小青,三顺说的对,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好搞的太难看,再说你们现在也算有个事业,犯不上得罪人。改天碰上了,点他两句就行了。”
付永贵抽完了一支烟,在脚下踩灭,然后起身看了看刘三顺的脚。
付婶这时候已经给他清洗包扎好了,而且还找了一双付永贵的鞋出来。
“没事了吧?”付永贵瞅了一眼,开口问道。
“没事了叔,真是太谢谢你和我付婶了,要不然的话,这大鹅找不回来不说,我这脚也得废。”
刘三顺发自肺腑地感谢,付永贵哼了一声,把那双鞋扔在了地上。
“我这鞋可能有点大,将就着穿回去吧,天不早了,在我家待久了惹闲话,走吧。”
“哎,好,我这就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叔。”
刘三顺这时候乖巧得很,从付永贵的态度,他已经看出来,自从自己给付家卖了那两千块钱的画,付永贵虽然这么多天也没表个态度,但今天晚上这事,让他看到了付永贵的转变。
刘三顺心里高兴,他费力地穿上鞋,抱着大白鹅,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付小青又拿了个手电给他,刘三顺这才想起来,刚才出来的时候,自己连手电都没拿。
今天晚上这事,虽然刘三顺吃了亏,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不说别的,就冲付小青对自己那个关心劲,这脚扎的就不冤,如果刚才那场景让马小新看见,估计他得一头撞死。
刘三顺开开心心地回了家,刚走到半路,郝大力就追了过来。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见刘三顺就嚷嚷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刘三顺刚才满大街的嚷,村里不少人都听见了,但谁也不愿意多事,再说刘三顺的事,也没人愿意搭理。
等郝大力听到之后,已经是接近尾声了,他随后出来穿上衣服在外面找了一圈,但这时候苏强也已经跑了,他什么都没发现,然后一直就追出了村。
结果他一口气追出去二里地,也没发现什么人,不得不又回来了。
然后他就发现,付永贵家亮着灯,于是跑去一打听,才知道刘三顺刚走。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刘三顺心说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兄弟,别看是表弟,在村里也只有他跟自己最亲了。
折腾到这个时候,刘三顺也不困了,于是拉着郝大力一起进屋,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郝大力一听马小新居然干出这种事,半夜上门偷大鹅,自然是气坏了,骂骂咧咧地发泄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行,这口气不出,心里憋的难受。
刘三顺还得反过来劝他,说要是依着自己脾气,现在就去找马小新了,可是现如今不比以前了,不能得罪人,等明天天亮了,自己就去找马小新,跟他把话说开了,总之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刘三顺当然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郝大力的报复心理却更强,他在地上转悠了半天,忽然,一个馊主意冒了出来。
“哥,我有办法收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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