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四合院凶杀案(四)

杨芬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抬脚走了进去,她伸出手在桌子上摸了摸,又依次拉开了桌子的抽屉:“这里面啥也没有……”

门口的时秋点头:“是啊,听说杨姐去自首的时候,把值钱的东西都寄回去了,然后剩下的也被房东扔了,如果你想找点纪念的,估计有点悬……”

“没事,我随便看看。”杨芬似乎不介意:“人都进去了,要那些东西做啥子,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他们年龄还小,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以后只怕过得苦。”

她零零碎碎说了一些杨姐家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事情后,大家都瞒着两个孩子,只说父母去了新疆打工,很久以后才会回来,两方老人也伤心得不行,特别是刘哥的母亲,哭晕了几次过去。听得顾时秋也叹气。

杨芬吸了吸鼻子:“我妹当时把钱都邮给我了,一共十几万,让我管着这两个孩子这几年的学费,还有老人的赡养费。说等到用光了,就让孩子辍学算了……我这傻妹子,终归是她的血脉,我就是再困难,也会省出钱来供他们读书的呀!”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说她们姐妹小时候的事情,说杨姐与刘哥的婚事,说起现在她在监狱里的样子,边说边抹眼泪,听得一旁的时秋心里也难受。

最后她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串杨姐戴过的木头佛珠:“这玩意居然还在。我带回去给孩子吧。”

离开的时候,杨芬再三谢过了时秋:“我明天就回老家了。老家在湖南,远得很,以后怕是没啥机会来这边看她。”

时秋想起一件事:“那个娇娇……”

杨芬沉默了一会儿:“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要说应该是没有的,我妹是那种眼里容不下砂子的人,我妹夫又大男人主义严重,死要面子,所以才闹成了那样……只不过我生气得很,气那个娇娇为了把麻烦撇开兑了那一百块钱。要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杨芬离开后,顾时秋慢慢锁了门,还了钥匙后去煮面条,她盯着滚开的水里那些上下翻腾的面条,感觉自己这半年来遇到的事情,真的比之前遇到的所有还要多几分。

多是些沉重又无奈的生活故事,可能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此,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可是实则各有各的不幸,那些痛苦与悲悸都隐藏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人窥探……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壹加壹心理援助中心的公益活动开始了,这一次是由壹加壹牵头,几个社会联办举行的活动。心理师走进社区,为现场的需求者面对面解答心理疑惑。

活动在社区诊所举行,大家在楼下拿号,逐一进去咨询,这样也是为了保护各自的隐私。刚刚一开始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九点之后,人渐渐多了起来。

现场有两名志愿者在帮忙,帮着倒水以及指导拿号。起初的时秋只是一个旁观者,站在走廊里看看宣传海报什么的,可看到会场的气氛后,忍不住加入了进来,为大家答疑解难起来。

“对,现在7号了,还有两位到你。”

“嗯,李医生的办公室是右边第二间。”

时秋忙碌起来,满满的充实感将她包围起来,能够帮助别人是快乐的,这种快乐比获得高薪工作、接到高利润大单更来得直接。

“小顾,你是*来吧?”旁边的另一位志愿者,一位姓李的退休女老师问了起来。

时秋点头:“是的李老师,是董医生带我来的。”

“董医生在我们这里是骨干力量了。”李老师扶了扶眼镜:“每次活动,他都是主力。”

时秋看着尽头的那间咨询室,低声说:“是啊,他年纪轻轻,已经是主任医师了。”

董医生自有他的厉害之处,更令人觉得难得的,是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从之前的两件事情,时秋就能看出来。程翠就罢了,邹红梅根本不是他的病人呢。

时秋想了想,问道:“李老师,今天来咨询的这些人,他们都怎么了?每一个都有心理病症吗?”

“这倒不是,有些是为自己,有些却是为家人。比如才进去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咨询他父亲的情况。”李老师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

时秋好奇道:“他父亲怎么了?”

“据说是长期失眠、哀声叹气,还在家里寻过死,”李老师摇头:“这明显是心理出了问题了。”

顾时秋皱眉,精神类疾病里分得十分细,她这自学了半吊子的水平,判断不出是何种疾病,不过一会儿可以问问董医生。

活动一直持续到中午一点才结束,董一铭从咨询室里出来时,脸上稍有疲倦,可看起来还是英气逼人的样子。

他看向楼梯口的时秋,表情有些怪怪的:“吃过饭没有?”

时秋摇头:“李老师约我去吃盒饭,我说我要等你。”

这句话她说得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暧昧的意味,可是董一铭表情更有些不自然:“错过饭点了,我们出去吃吧。”

两人在社区外的小餐馆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时秋一脸的好奇:“刚刚那个中年人,他父亲怎么了?”

“疑似老年抑郁症。这种情况在生活中是很常见的。有这个症状的人一般会伴随着睡眠障碍。”董一铭倒了茶,先给了时秋。

时秋不解:“我听李老师说,他父亲都闹得寻死的程度了,这么严重了,为啥不自己来呀?”

“喝醉的人好多不愿意承认,这跟得了精神疾病大多数认为自己没病一样。加上讳忌就医,一拖再拖,就更严重了。”董一铭看向店铺外:“我是劝说他带父亲来一趟医院,做一个整体的检查。”

时秋托着腮:“只怕没那么容易。如果他父亲愿意,也不会他自己前来了。”

董一铭缓了缓:“这个就靠家人的陪伴与沟通了,有必要时,只能采取强制性的措施。”

时秋很感慨:“印象中我大学同学的妈妈就是得了抑郁症喝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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