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灰复燃

林晓飞从老太太大的谈话中,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点情况。原来,白天把自己搀回家的那个男子是老太太儿子,已成家立业,在惠州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在惠州买了房子,老婆孩子都在惠州,偶尔会回到广州来为母亲干点家务活,顺便看看母亲的身体状况。老太太的老伴去世的早,还有一个女儿出嫁了多年,离广州比较远,很少回来。平时也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空空落落的房子里。这个房子是他们祖辈留下来的,虽说结构显得有些古老陈旧,不过结结实实,看上去还能住上个二三十年。林晓飞避雨的那间破陋的小平房,也是老太太祖辈的田基地上盖起来的,道路拓宽了,其它的房屋良田都拆迁的拆迁,占用的占用,老太太的这一块儿刚刚幸免。虽说那间房子破破烂烂,但是老太太没有舍得把他拆掉。觉着要是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回来了,她就住在那里面,也算是一个小窝。

老太太儿子前两天回来的,住了几天,帮母亲把家务活都理了理顺,今天上无一大早的火车,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母子俩几里挂拉的一大堆带有争吵气氛得广州话,林晓飞倒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问老太太,老太太只是轻轻的叹了叹气,没有说什么。林晓飞也只能把它当作一个小小的谜团埋藏在心地,想着以后总有一天或许会清楚。

晚上,老太太让他住在儿子的床上,还给他把淋湿的衣服洗了。林晓飞拗不过这位老太太,只有感激的份儿了,只是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找个机会报答她老人家吧。

就这样,林晓飞暂时在这位素不相识的老太太家里住了下来。这一夜,他睡的很安详,很惬意,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母亲身旁,四周仿佛弥漫着稻花香味气息一样。他沉沉的睡去,一个梦也没有。

有了栖身之所的林晓飞,立刻抖擞振作起来。他离开故地独闯天涯的计划,总算可以如约进行了。确定自己已完全恢复了体力之后,在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天,他一大早就起了床,梳洗了一番,带着踌躇满志的兴奋心情,给房东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老太太看着他又活泼的像个小鸟,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这是一个她风雨中淘来的战利品,欣赏而又欣慰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有点昏花的视野外。

儿子女儿都忙着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对于房东老太太这么一个独自居住在这样一个空荡荡的房屋中的老人来说,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伴儿,能跟她聊聊天,说说外面的大事小情,好使她的思维和心灵得到一些寄托和关怀,使她感觉到世界还是活着的,她恨透了那种长年累月的死一样的沉静。她常常回忆起年轻的时候,多么的快乐,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幻想,为了爱情,她风风火火的跟家里大吵大闹。丈夫很珍惜她对自己的这份情意,对她也恩爱有嘉,在风雨中与他走过了几十年。只是老头子却没有能跟她肩并肩的走完最后一段历程就撒手去了,丢下她一个孤老太婆,还在这人世间踯躅前行,让她在这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饱受着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疲顿。只有到了年关的时候,儿子或者女儿才能给她一份残缺不全的天伦,生命走到了尽头,日子过得差强人意。然而她没有办法去埋怨任何人,生活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去掩埋她的所有积压在心头的这份怨恨。日子只有这么勉强的过着,这就是人生,她完全能够理解。而现在,突然间有了这么一个青春亮丽的年轻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心头略微一阵窃喜,感觉到上天给她一份意外的恩赐,让她在如此郁郁寡欢的岁月能够多多少少赶走一点萦绕在她身旁的那份孤寂之感。那天早上,儿子临走时跟她争吵了几句,就是为了这个年轻人。社会复杂的令人难以捉摸,谁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出手相助,这个不反对,但是一定要有防范之心。儿子劝解自己的母亲等年轻人身体好转以后,让他离开这里,免得招惹麻烦。可是老太太一眼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一种令人难以拒绝的亲和力。她辩解了几句,只是说看情况,至少目前他还处于困难之中,不能这样袖手旁观。而现在,年轻人身上那种微微有些倔强的天真,那清秀宜人的面容,还有他那令自己不十分明白地理想,让老人家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昨天,无形中又多了一份亲近之感。况且,他千里迢迢来到这个人地两疏的城市,她又怎么能够忍心去看他被风雨无情地吹打呢。至少这份人之常情的恻隐之心,也使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挽留这个比自己孙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能够在自己这个不十分优越的家中多盘亘一段岁月,直到他能够安全稳健的挺立于这个大城市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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