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工的这两天了,弟兄们总是显得懒懒散散。
可也不能完全的怪弟兄们那,就那么几炮吗,“还不够好汉,一撒欢儿的那”。这是钻井班三荒子吹牛的那话啊。
六号那天的下午,大队的人马全上来了。但有些人没再来。这其中就有张队啊。张队调到另外一个队上,做了正职队长了,那个队和晓章他们队都在一个工区。
不咋地了,那个队它就是没能好好的干今年的活。楞是刚刚的才整完了今年的工作量啊,就算是超额了有那么一点点的吧。
原先晓章是知道一点点的。知道张队要调走的。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带走了细周、大平俩个。听说原本上还要带三荒子那,但指导员没同意,把另一个架子上的司钻给了张队,回来后,就把二百调到那个架子上做了司钻了。炮班那,也叫**先兼任着班头。
师傅走马上任了,这回队上好多的事,都不大和以前一样。这个晓章他们都明显的感觉到了。就早上出工一个,就特别的那啥啊。
早上那,不那么早出了。由原来的早上五点半,改到七点了。这叫大伙也有充裕的时间,做些自己的什么了。收工那,也就下午二点多吧。这回的任务,少了许多啊。每天也就三十炮了,不那么往死里整了。
师傅闹笑着说:死拼不如巧打。
其实,一是任务,去年都完了,二那,闭合的,能叫生产的侧线就这一条了。这条也就二十公里多吧。要撒欢的整,别几天就又完了不说,还把设备整的不好了,犯不上啊。
晓章调正了一下班里的分工。叫言小可、杨冰上前排,晓章自己在中间了,是连放加长线,带管中间的这块儿。没别的,就是想少个他这样的闲人啊。可没想到第三天那师傅就反对了,不同意,非得要晓章再找个放加长线的。这样,齐秀丽叫晓章整来了,就放了加长线了。
晓章自己那,就又回到了前排去了,还天天的领着杨冰,就和散步那样的在排列上走着。
今儿那,完的更早,不到十二点那就收了。工地离家还近,没多大工夫,就到了家了。
这些日子里,指导员不再怎么跟着出工了。不是在整点材料什么的。指导员写写停停的,给他抄的刘玉莲那也跟上抄抄停停的,那是忙的不亦乐乎啊,做啥刘玉莲那都是一路小跑啊。
今儿,好像是阴历的集市吧。好多的人那都在公社的那条正街上,来来回回地走着,看着。队上的好多人,反正也没事的就去了不少的。
也没啥收拾、归置、修理的了。晓章就想趁他们上集市瞎逛的这会儿,一个人在检修房里,靠在炉子旁看看书。对,就是那本《大线技术》。
晓章也把书拿出来了,也看了几行了,正思谋那,就叫进来的老蔫、言小可、齐秀丽,还有李艳红他们给揪出去了,是说啥要上集市上跟着逛逛。
去吧,去吧。万般无奈的,晓章是只好跟上了。兴致不是很高啊,就是被迫的吗,晓章就东瞅西看的,没咋太注意那些个摆摊的,和他们的东西、物件啥的。呀,咋走着走着的,那帮儿啊,伙儿啊的都散了啊,都变成俩俩的了。就杨冰一个人还抓住晓章的胳膊,还跟着晓章那。
还是我和你好吧,就我一个人,不管你到哪儿了老跟着你,是吧。见晓章看着她,杨冰还挺那样的,嬉皮笑脸的和晓章说那。
你行啊。晓章夸奖着,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没咋看路的,晓章正朝前要走那,就觉着胳膊叫杨冰给拽住了。咋地了,你又盯啥看上了。晓章还说那。
大哥你看,是大公鸡。杨冰拉住晓章,叫他停在一个买玩具的摊儿前了。
啊,是小孩子玩的,放上了水能当哨子吹得响的,那种陶瓷的一支大公鸡。啊,是挺好玩的啊。晓章也就是和着杨冰的话的那意思啊。
可杨冰没有要走的意思啊,就一动不动的站住了,还把都要走了的晓章,是硬给拉住了。
大哥我想要一个,你得给我买啊。杨冰极其严肃的,抬着脸看着晓章。
啊,就这个,那我可买得起的,别说一个,就全包圆了我都没事的。说着,就上前去拿那个大公鸡,还问人家买货的多少钱。
老弟,五毛钱一个,你来俩,咋样。买货的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见有了生意,乐呵呵的上前打着招呼。
不,我就要一个。杨冰看上去,绝不是想开个玩啊。可能?可能是啥晓章一时半会儿的还猜不到那。
好,就一个,就一个,你给我们好好的包上啊,要是坏里,我可找你赔的。晓章和了话的告诉那买货的。
老弟呀,多买几个,给家里孩子玩,省得坏了吾地,再没地方“淘腾”去。买货的,赶紧的推销自己的东西,还把俩人看成是夫妻了。
不能坏的,它要是坏了,我就不会在了。看上去,杨冰是爱不释手的,上、下、左、右地翻看着那个玩具,笑着说的。但晓章咋都觉着自己的脖子后,凉飕飕的冒着凉风那。
杨冰不叫买货的给包上,就拿在自己的手里,不错眼珠的就看着。连晓章想起个事想和她商量商量,她都“哼哈”的应付着。
你看,咱也不能老是上哪去“蹭”好吃的了。这个月我又整了一百多啊。咱也出点血,把班上的,还有指导员了,田师傅了,师傅了都叫到我们宿舍去,造上一顿?晓章看中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支大公鸡了。
不要啊,要杀就杀老母鸡。真的啊,谁要杀公鸡我就和他急。杨冰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说。
你呀,你呀。那走吧,上前边看,有没有母鸡啊。晓章笑着指点着杨冰。
大哥,大哥,你们还在这里干啥呢。齐秀丽和老蔫一起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个老母鸡。
跟在他们不远的言小可,不是拿着个啥包。见晓章一门劲儿地看着那包,言小可说:班头,那是蘑菇,一会儿咱们回去了,就老母鸡炖蘑菇。我还叫小兰子给拿点土豆那。
咋地了?晓章看着他们。
没咋啊,就不行我们代表你,请请你师傅他们了吗。齐秀丽说。
咱这还算给队上领导打进步了那。言小可把脖子伸进他们之间,来回地看着。
哎哎,杨子你拿的啥呀,大公鸡啊。哪整来的。是匆匆赶来的小兰子,看见杨冰老是摆弄着那玩具,都要把手里的,那个装土豆的兜子快给扔了。
可不哎,真好玩啊,是刚刚买的。言小可要去拿到手里看看。
杨冰没给,一下子就把玩具,打底下给塞到,身上穿的毛衣里边了。几个女的大概是想撕吧着,闹会儿吧,但看见杨冰那意思的,就没再生闹啊。
你就给她们看看吗,又看不坏,能怎么地那。晓章悄悄地靠近了杨冰,小声的,劝着杨冰说。
我不给,我谁也不给,谁要要我就和她拼命。杨冰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晓章。吓得晓章没敢再说啥地。
马快,马快的,大齐子你上伙房要点油盐酱醋的,言小可你得整土豆啥的,我杀这支老母鸡。老蔫招呼着,叫弟兄们是马上回队,好投入战斗。
这是个活祖宗,谁惹得起啊。看这意思,今儿那是红眼了,谁要是那啥了,对,就是不开眼那,那就得自认倒霉了。又有点在学校里那,谁都不能在她眼前走上几个回合的那劲吧?是不。
晓章在自己心里暗暗地说着、想着,可是一句也没敢说。八成是这几天里,自己那是又把她给得罪了。可是到底是哪儿啊,咋就整不明白那还呀?晓章心里都没有谱儿啊。
大伙人家没在意杨冰那样,也就闹个“没意思”罢了。仨仨俩俩的,在老蔫的安排下,该干吗干吗去了,走得还都挺急的。就把杨冰一个人扔到后头了,就像不“喜得”理杨冰了那样的。
本来晓章也走到头里去了。但不咋一回头,就看见孤凋凋的杨冰,一个人就傻傻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在太阳底下,圆形毕露的那样,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心里一震,真是就和杀了自己都不舍得叫杨冰那样的,自动的停了下,觉着还是不行,马上就又快步的返回,直接走到杨冰身边,打算闹几句,叫这尴尬稀里糊涂的过去算了。
晓章一下子看见,杨冰笑了。真的啊,是那样的,就和傻了那样的啊。晓章上去伸手拉杨冰,杨冰那就和不认识晓章了那样,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半天晓章,这才似乎是没办法的那劲儿的,跟上晓章往回走着。
晓章故意的,把自己的胳膊半弯起架着,意思是叫杨冰把手和胳膊都伸进来,和俩人那啥样地走啊。
杨冰没去迎和晓章,只是低下头,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跟在晓章的身后,连方向都不去看的,默默的跟着晓章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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