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紧抓抓紧

雨还在下着,看它那意思,好像不想停了。

抓紧时间和老蔫、大平、杨冰、刘玉莲一起,把那些坏了的线都收拾好。

有点问题的左手,是不大好使啊,老是跟着拌拌咯呲的,晓章没管那些,笨点就笨点,还把杨冰的那个蓝色的绒线手套给借来了,戴上,就这么地,能咋地那,就不信了地。

“以后检修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几个你们看着机灵的,平日里也多教教她们。”干着,晓章还和老蔫、大平说着,叫他俩学着教会放线工知道咋修了,再干活时她们就注意了。而且有个一旦了,万一了什么的,能救个急什么的,要不,早晚得憋够呛啊。

是啊,我老早的就和细周说过。他都同意了。今儿,你不就使用上言小可、齐秀丽了吗。不是叫她俩组织放线工们,清理、检查她们自己的大线那吗。大平算是回着他的话。

班头,你别跟着整了,回去休息会儿吧。老蔫看整的差不多了,劝晓章先回宿舍去。

没事,但我一会儿还真得出去一下,我那牙膏快没了,咋地也得上供销社去趟啊。晓章摇了几下左手,示意没什么。

回去吧,再说,你也得换换衣服啊,看着就你一人“泥头拐杖”的,和那些残兵败将似的。杨冰劝他,刘玉莲、大平也都跟上起哄。

行,反正也没差多少了,他们还觉着自己挺“挡他们的害”的那,就先去买牙膏去得了。晓章闹似地说:行,那你们就先整吧,我先去溜达溜达。撂下了话,晓章出了检修房,直奔仪器组,想先逗大憨一件换上,现在身上的这个潮劲儿,是有点顶不住啊。

其实,收工回来时晓章就想先去来着。可下了车大家都饿急了,也泥头拐杖的在车里闷急了。一下车,一窝蜂的都喊着、叫着说换衣服,也顺带着把中午叫老天爷给搅和的饭吃了。

晓章心想,也行,就先把没吃完了的饭,也给对付上。然后啊,抓紧先去它一趟供销社。就没回宿舍,也没去仪器组,连其他的屋都没去,就直接上了伙房,正好,那儿还有热水那。

一进伙房,晓章嬉皮笑脸的就找猩猩上士,得要自己的那盆啊,要不拿啥喝那热水那。一找不要紧,刘队正在里面吃饭那,听见晓章说话的声音了,就打里面喊他,叫他进去。

刘队是管后勤的,平日里不大出工的,一般都在伙房了、警卫班了、后勤的库房了啥啥的地方溜达。几乎所有吃饭时间,都比队上的人晚。晓章进去了,看见刘队正喝着酒那,可能是伙房还给弄了个菜。也不是啥好“玩意”,就是炒土豆片子。还有一盘白菜心儿,一碟大酱吧。

来来来,挺凉的弄几口,快,快快。刘队从坐的那凳子上站起来,还把自己的酒杯端过来递给晓章。

晓章倒是会喝点酒,但对那东西是一毛钱的感情也没有。倒也说不上烦不烦啊,就是觉着,喝了云山雾罩的,腿发飘,*发硬,实在是没意思。就推托着说:不大会,那天,就是敲击、炮击之前的那天,不是队上会了把餐吗,不就“现眼”了吗。

猩猩上士说:酒到酣处现原形,情到真时哇哇哭,都那样的,没多大关系,啊。

猩猩,你在那整来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啊。你可别瞎整了啊。我今是口头上要奖励咱们晓章和放线班。知道不,今儿,就这样的天,他们还放了三十多个那。刘队笑骂着猩猩上士

猩猩上士说:那是,那是。在你们队领导正确的领导下,咱们队,那还能错,我看今年还得闹它个“红旗”啊。

听着别人当面夸奖自己,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啊。晓章就觉着脸上烤得慌,身上也热,就那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就这热都能给烤干了。

有点做了啥可耻事,叫人家当时就给抓住了那劲的,晓章讪不哒的从伙房里快步地走出来。盆也没拿,自然水也就没喝成,一个人,直接就去了在队上院里的那个大的检修房。

雨是停了吧?走出了队上的大院,走在街道上了,晓章伸出手试探着。恩,是停了,就看晚上的秋风啊,能不能把这云和雨,以及这地受到潮湿,都刮走了,要那样不耽搁咱们出工的啊。

刚刚在仪器组,没见到大憨,但也没白去,把师兄的线衣给闹来了。师兄还骂他那:咋整的啊,这么湿还不回组里换一件,你傻呀,没家吗。小年青时你不在意,到老了都得找上你。师兄把晓章的那件又潮又湿的上衣,给强迫着扒了去,自己拿出件不知在哪儿“淘弄”来的黄军装外套,给晓章换上了。听晓章说,他还要去供销社买什么东西去,师兄还给他找了顶帽子,叫他顶着。一想到这些,觉着心里暖乎乎的啊。

哎呀,刚刚到女生宿舍那边去看看好了,看她们那大线啥地,到底是清理的怎样了,是不都干干净净的了?有没有坏的了?想到这儿,晓章有些埋怨自己了,咋就总是有些事考虑不周全那,啥啥都丢三拉四的,一点儿都不长前后眼。

哎,是杨冰和小兰子正在前面,晃晃荡荡的正逛那。哈哈,不用说,她们整好了,不然,言小可和齐秀丽是不能把她们放了的。老蔫他们也完活了,好快啊。嘿嘿嘿。晓章在心里笑着,恨不能在这大泥地儿里翻上几个跟头。下回啊,可得注意了啊。

班头,你逛街吗。路,还是挺滑的,不哪一下,好悬没把不杨冰弄个趔趄,小兰子抢着去扶她,一回身,看见了不大远处的正急着走企图赶上它她们的晓章,就停下回身和他搭话。

咋地,你们放了?完活了。说不上是啥严肃啊,但晓章可是没一点笑意啊。

完活了,能不干完了吗,要不,再出工遭罪的也是我们自己啊,你说那班头。小兰子笑着,回着晓章,解释着说着。

啊,你不早点回家,换洗一下,这是要逛去啊,可别着凉了啊。晓章略略地站了一下,是种表示吧,在他自己看来。

晓章和小兰子说话那前儿,杨冰一直没出声,就看着他。这会见他站下了,笑着问他:大哥,你是才去买牙膏啊。

恩,刚刚到仪器组去了,这不闹件外衣披上,显得咱们不就不‘泥头拐杖’了吗。晓章故意的板着脸,看着杨冰。

大哥呀,你挺小心眼的啊。杨冰笑着用手指头指着晓章。

这供销社房子的举架挺高的,就那,也还是显得里面很黑。冷丁进去,都不敢快走,得适应一会儿。

这雨天里,供销社里人不是太多,躲雨的这会都走了,买东西的没谁单挑这日子来。晓章是直奔主题,看见买牙膏的就过去了。给了钱拿了东西,回身看看杨冰她俩哪儿去了,打算和她们打个招呼就回走。

咦,她俩在买药那儿做什么那?是不杨冰闹不舒服了啊?哎,不是吧。咋地了?杨冰拿了一卷纱布啊,还拿了个小瓶子。

咋地了。晓章过去,关切地问杨冰。

啥咋地了,你不是把手剌了吗,那会儿叫你去公社卫生院你也不去,那不得买点药,把咱那手给包上吗?在上点药啥的啊。杨冰晃动着手里的那个小瓶子,对晓章说:这是“雷夫努尔”,管消炎的,回去就给你上上。

哈哈哈,多大的事啊,你看你这样好像咋地了似的。晓章“哈哈”大笑着。

班头,上我家去吧,我家有那治“红伤”的药,可好使了啊。小兰子也上来,关切地问。

可得了吧,叫你俩这么一整,就和我是在“自卫反击”前线,负了多大伤那样的。晓章挥动了几下左手,示意没什么。

可别的了,班头,这天头冷,不容易好,你还老用手干活,别再“孬破”了,大发了啊。小兰子真是有些大惊小怪的啊。

你们可不能咒我啊,我可没对不起你们那。晓章玩笑地说着,竟自走出了供销社。

那也得上哪儿去把这药上上吧。再说,买都买了。你不是不想叫大伙都知道吗?杨冰和小兰子都追出来了,在晓章的身后叫着他。

真的,班头,我家离这没几步远,哎,那个就是我家。小兰子指着前边不远的一栋瓦房补充着说。

行了,还是去吧,要不,杨冰这家伙非得把这事,整得全队上都知道了不可。晓章挠了挠眉头,没办法的事,只好跟这她俩去了。

晓章知道,在队上做临时工的,都是公社里的各路神仙的子女、亲戚。进了小兰子家才知道,她爹是公社财政所的主任。她的妈妈是个家属。见来了石油队上的朋友,显得可亲切了,热情的招待着晓章、杨冰。听女儿说,是手破了,马快的就去找自家的那治红伤的药去了。

杨冰、晓章都好一顿的劝,说没啥。再说,还买了药啊。就这么地,好算是叫杨冰把药给晓章涂抹到手上了。晓章还告诉杨冰,纱布包的越薄越好,省得不得劲用手。晓章开玩笑说:你的手套,我可得多戴几天了。

愿戴几天就戴几天,戴到啥时候,我都不会找你要的。想啥前儿了还,就啥前儿还好了。不还了,不还就拉到了。包完了晓章手,杨冰还上下的,特仔细特仔细的,反复地看了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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