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险

已是夕阳西下,一年轻人骑着辆摩托车行驶在犹如搓衣板的山路上,越往里,地面破损越严重,壕沟、大坑、小坑接连不断,无奈年轻人只好放慢速度,眼睛瞪得溜圆,生怕不小心掉到左边路下的水渠中去。

“汪汪......”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个地方冲出一只恶犬,龇着犬牙,从后面朝年轻人冲过来。

年轻人正在全神贯注赶路,突然遭到惊吓,车把猛地一扭,摩托车顺着小路左边的陡坡滑了下去。

他毕竟年轻,危急时刻,果断地跳下摩托,双手死死抓住陡壁上的灌木丛,尽管手掌巨疼,总算没有掉落到水渠中。

摩托车被灌木丛阻挡,横躺在陡坡上,左右摇动,行李也跌落到草丛中。

“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在寂静的山村中传得很远。

“别喊了,别喊了!”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

年轻人抬头观看,发现小路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看外表六十岁左右,皱纹满面,头发蓬松花白,胡子凌乱,上身裹着一件没有扣子的破棉袄,棉袄上到处是油渍和泥巴,下身穿着一条破棉裤,系着一根麻绳,由于裤子太短,棉裤腿才到小腿肚下面一点,满是污泥的脚上没穿袜子,趿拉着一双拖鞋,脚指甲勾勾着,犹如老鹰尖锐的爪子。

“我....我不会游泳,请大叔帮帮忙,快救我上去吧!”年轻人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上面的老人。

谁知这个邋遢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朝一边看去,口中说道:“救恁?恁身上带多少钱儿?俺看够不够!”

“大叔,您先把我救上来,钱的事儿好说。”年轻人不像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急切地喊道。

“恁小子咋那么多废话,快说身上有多少钱儿,要不俺走了啊!”

年轻人感觉手中抓着的灌木丛正在一点点地被拔出,陡坡上的泥土“簌簌”跌落下去。

摩托车在山风的吹送下摇摆的幅度逐渐增大,而它横躺的位置正好在年轻人头顶上,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笼罩着他。

“大....大叔,千万别走啊,我身上有三百元钱,全....全部给您,不行的话,摩.....摩托也给您。”

“让俺算算,恁再撑会儿。”

老者伸出十个手指,不停蜷缩着,口中不知在嘟囔什么。

此刻,不仅仅是灌木丛附近的泥土开始脱落,而且年轻人的两只臂膀也有些酸麻,就算灌木不脱落,他紧抓它的手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贾六,恁是不是又干缺德事儿了?真是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混蛋!”

年轻人原打算松手跳下水渠,因为他看到水渠中飘过来一枯树根,尽管没有十足把握抓住它,但也比摩托车把他砸到水里好得多。

这个声音就像溺水者猛地抓到一棵救命稻草,年轻人酸麻的双臂重新焕发了新的力量,这种力量打消了他跳水的念头。

“救命啊!救命啊!”年轻人不顾一切地又大喊起来。

“大......大哥,俺错了,别生气,俺立马把这小子拉上来。”

上面叫贾六的老者似乎对教训他的人很惧怕,一边结结巴巴的说,一边敞开没有扣子的棉袄,一团早就准备好的麻绳掉落在地上。

看来,贾六早有预谋,故意让恶犬惊吓年轻人,然后借机敲诈。

此时,天完全暗了下来,大山中的夜很凉,但贾六不顾瑟瑟的冷风,脱下棉袄,光着膀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肋骨,把绳子做了个活套,小心地套在摩托车把上,用力拉将上来。

等他解开绳套,要去救年轻人时,异变发生。

只听“哗啦”一声,被紧抓的灌木丛已连根拔下,连同年轻人和他的行李全部掉入水渠中。

还好年轻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在水渠中打旋儿的枯树根,在落水的霎那间,一把抱住了它。

一阵彻骨的寒冷让他腿脚抽筋,四肢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随着流水向不远处的山涧漂去。

被褥浸水后,渐渐沉了下去,只有行李箱暂时漂浮在水面上。

年轻人抱着的枯树根距离前面山涧仅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他落水后,路上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来了很多人。

“扑通扑通......”

有两人跳入水渠,一人去捞行李箱和其他物品,一人快速游到年轻人身旁,推着枯树根固定在陡坡上。

两根绳子从上面扔下来,跳水的二人,将一根绑在年轻人的腰间,一根拴住行李箱,上面的人用力将年轻人和行李箱拉上小路。

水中二人看到年轻人被救后,一个猛子扎入水底,不知去向。

“阿嚏.....阿嚏......”年轻人像做了一场噩梦,他站在路边,浑身不停哆嗦。

他身旁站立着三人,其中一位老者,个子不高,大约有七十多岁,脸上布满皱纹,尽管有些驼背,但眸子里透出炯炯有神的目光,与方才那个叫贾六的老人有天壤之别,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和一条黑色裤子,胸口戴着党徽,脚穿一双千层底布鞋,虽然朴素,但干净整洁。

老者身后并排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与众不同的是他长着一个大脑袋,同身体比例不是很协调,方面大耳,目光炯炯有神,从满脸的皱纹中看出岁月的沧桑。

女的皮肤黝黑,剪发头,一双大眼睛深深陷下,但眸子中露出清澈的目光,身穿绛紫色的褂子和深蓝色裤子,脚穿一双黑色的布鞋,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眼角露出淡淡的鱼尾纹,鬓角乌发中夹杂着少量的银丝。

前面的老者露出内疚神色,连声说:“这位同志,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俺是旮旯窝村的支书贾继深,刚才是俺那不争气的六弟让恁惊着了,俺给恁赔礼。”

“阿嚏.....您.....您就是....阿嚏.....支书贾继深!”年轻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一阵激动。

老者听后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年轻人问道:“恁认识俺?”

年轻人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紧紧握住老者的手说了一句话,老者听后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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