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思思从医院回到家,何菁已经在卧室里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了。昨晚忙了一宿,实在太累了。
这医生的工作看上去很高冷,其实在背后有多辛苦只有在医院临床一线工作过的人才知道。成天跟消毒水打交道,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隔三岔五从死神手中抢病人。这医院就是一个小社会,这世上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病人家属。遇到讲理的还好,不讲理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要说昨晚何菁抢救那个重症肺心病患者的场面,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了。
“我爸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到你值夜班时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这病危通知单我不签!”
这一听就是不讲理的主。
“求求你,何医生,你一定要把我老伴救过来。他苦了一辈子了,一天福都没享过......”
这是病人家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她心都酸了。
还好抢救及时,病人才从死神手上挽回一条命。
这边刚抢救完,那边又来哮喘急诊病人,又是开化验单,又是抽血气。这一宿把何菁和护士累的。
直到天亮交接完班,她才想起自己女儿思思昨晚从A市回家的事。简单地在一起吃了个早饭,得知孩子干呕,校医建议到消化科做胃镜的事,才又急急忙忙带思思找王垒看病。自己实在太累了,把孩子丢给王垒看。回到家直接倒床就睡,连澡都没冲。
思思回家开门、走路的声音都没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看到母亲这么累,思思也不忍心吵醒她。打开冰箱门一看,啥都没有。得,自己去菜场买吧!明天要空腹抽血,不能吃早饭,那今天就好好地犒劳犒劳自己。
何行长昨晚没有把思思招待好,今天想弥补一下这做舅舅的亏欠,便给思思打了个电话,要带她到家附近的酒店为她接风洗尘。结果给思思直接回了。
“舅舅,今天我想跟妈妈待在一起吃饭。酒店我不去了,我现在正在菜场买菜呢!”
“啥?你买菜?你会做饭?”
“我都多大了?再说了,再过半年我就毕业出国了,到国外谁照顾我啊?还不得我自己照顾自己。”
“那好吧!你练练手,等你菜做好了,舅舅到你家来吃。我来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听舅舅要考验自己的厨艺,思思来劲了。她精挑细选各种食材,又从百度搜各种菜肴的制作方法,这哪是在备一桌饭啊,简直是御膳房大厨一枚啊!
同一个时段,不同的空间,总会发生相同的事。一片叶子落不进两条不同的河流,那一条河流总可以同时落进两片不同的叶子吧!此时此刻,思思就是落进同一条河流的一片叶子。而另一片叶子,则是A市某高校的李育教授。
位于A市城中区的某海鲜批发市场,人头攒动,来自四面八方进市场备年货的人正从东西两侧出入口进入各个摊点。这海鲜市场虽说是以卖海鲜为主,但也不乏一些不良商贩从不法分子中倒了一些活的野生动物来卖。这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即使是明令禁止不让出售的国家珍稀保护动物在这个年前也有少量流入市场。
李育批了一箱冰冻带鱼和一些鲍鱼扇贝之类的,又转悠到野生动物零卖点,盯着那小黑板上的几行白粉笔字仔细地看着价目表。
这个摊位位于市场旮旯角,相对来说比较隐蔽。那些被关起来的野生动物都被摊主用一块破旧的窗帘布蒙在了笼子里。卖货的人也不像别的摊主那般吆喝,见到有人在自己摊位驻脚,就压低了声音问,瞅中了哪款,价格有优惠。
“有鹿茸么?”
对于小黑板上的那些珍禽走兽李育没啥兴趣,但既然来了,多问一句也没啥大不了。何况那鹿茸确实是好东西。
快过年了,这跑领导家拜年也不能空手去啊!这时下送礼已经不时髦送烟送酒了,自己在副教授这个位置上也有五六年了,去年学院刚退休了一位正教授,正好有一个空缺,目前能和他竞争的也只有系主任马松了。估计马松也没少往领导家跑,李育想起马松每回从院办回来时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就不是滋味。很明显兼有行政职务的马松,在晋升正高职称上比李育更有机会。
但李育不想放弃这个竞争机会。只有下得了猛药才能有起死回生的机会,胜算也就在春节送礼这一举了。
正在李育想象着如何把鹿茸包装好礼盒送到院长家时,摊主打断了他的思路。
“鹿茸没得。穿山甲倒是还剩一只。也一样大补啊!要么?”
摊主掀起盖在笼子上方的布块儿,示意李育朝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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