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运河边上见汪直

且说另外一边,这朝堂之上,朱祐樘为难的看着这个口水满天飞的王恕,这王恕虽然是大明的清廉之臣,与方孝孺比起来也堪称一代清流。

可是这清流骂起人来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他还想着内阁想办法筹措银两,这内阁自己倒是打起来了。

“刘棉花!你到底出的什么馊主意!你让怀恩急吼吼的来,急火火的走,你什么意思?溜人玩?”王恕指着刘吉的鼻子,愤怒不已的喊道。

“这召见怀恩公公非我的主意,你能不能分清楚青红皂白?”刘吉一拍桌子,他实在是受不了王恕的大呼小叫了。

“呸!你还有青红皂白啊?你这个倒戈相向,墙头站着两边倒毫无气节的混球,你有什么皂白?你连黑白都没有!”王恕的话让刘吉的手都颤抖起来。

“王恕,我警告你啊,人要脸树要皮,你说话注意点!”

“怎么?敢做不敢为啊?我可听说了,你在我们这么需要给白昂凑钱的时候,竟然想着要去弄什么万国翻译,你是不是有钱烧的?你有毛病啊?”王恕看刘吉拍桌子,他更大力气的拍桌子。

朱祐樘别开脸去,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家伙每天都要吵上一架。

“谁有毛病?我大明万国来朝,自郑和下西洋开始,就一直有翻译,这是维持体统。”刘吉愤怒的指着王恕,“你这不学无术的武夫,就知道带兵打仗的莽夫,你知道个什么!”

“切,我是不如你,泥塑三阁老那么厉害,装个人样很像,做个人没啥能力。”王恕这话简直要把刘吉的脑袋气冲血了。

“王恕!你是不是非要吵架?你怎么跟谁都吵架?你有完没完!吃枪药也不能总是喷火!”刘吉站了起来,指着王恕的鼻子,就差动手了。

奈何这王恕的牙齿不整齐,说话总是喷出口水,这口水四溅,喷的刘吉一脸。

“呸!就你这样,我看见你就恶心,将来这个青史之上,你的名声永远跟王振绑在一起!恶心到死!”王恕的话气的刘吉撸起袖子,掐着腰跟王恕展开对骂模式。

丘濬此时伸出脑袋,看着内阁里面吵得一团乱,悄悄跟身边的李广说道:“李公公,应天府的消息……”

李广点点头,“丘大人,稍等。”

李广接过奏折走近朱祐樘,天子此时正按压太阳穴,他耳朵都要吵出茧子了。

“陛下,应天府的消息。”

“哦?”

朱祐樘接过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看来章懋和谢迁已经着手为自己解后顾之忧了。

朱祐樘朱笔御批,快速写了一个准字,看向李广,“告诉他们,放开手脚,祖宗留下来的京杭运河不能丢。”

“是,陛下。”

李广笑眯眯的走向丘濬,小声在丘濬的耳边说道:“丘大人,陛下准了,而且还说了……”

“哦?李公公,说什么了?”丘濬侧耳等着答案。

“祖宗留下来的京杭运河,不能丢。”

“谢谢李公公,我明白了。”

丘濬和李广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朱祐樘覆手于后,走向内屋,内屋里面有一个硕大的地图沙盘,沙盘中赫然有应天府京杭运河段,他手覆在那运河的沙盘上,半眯着眼,黄河告急,看来有些事情耽搁不得了。

顾鼎臣跟着章訢来到这应天府京杭运河的边上,此时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男子,这男子覆手于后,望着波光粼粼的运河河面,陷入了沉思。

顾鼎臣和章訢谁也没有主动去打扰这个男子,他们等着这个男子转过身面对他们。

顾鼎臣轻轻握着拳,这便是汪直?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汪直!

可是看着这汪直的眉宇之间,他没有看到奸佞该有的龌龊与肮脏,他看到的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明之民!

当初顾鼎臣的养父跟自己说过,西厂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十恶不赦的,叔父临死的时候也曾说过,他的死不怪罪西厂,是时事所致与汪直无关。

当时他还年幼,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看到这礼部打成一片,又看到自己两次进入大狱。

如果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总是摊上命案,总是蹲局子呢。

可是,他确实是冤枉的,只是卷入其中,难以拔足离开罢了。

难道,汪直也有难言之隐,或者什么样的理由?

许久,汪直转过身来,这是一个经历过沧桑的脸,这双眼睛有着看破世事的透彻。

“你就是搅动应天府的顾鼎臣?”

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话,毫无预兆。

“汪大人……”顾鼎臣拱手而拜,很多次他想过见汪直的情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景。

“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查到那太监是不是淹死的?”汪直嘴角勾起笑容。

“怕是重击所伤,非窒息而亡。”顾鼎臣给出一个答案,这到底是西厂曾经的厂公,未必不知道真相。

“还有点本事。为什么不跟应天府尹说清楚,这太监的真实死因?”汪直覆手于后打量着顾鼎臣,“可是怕此事牵连谏官,怕得罪了人家,人家排斥你,让你成为孤臣?”

“我……”顾鼎臣迟疑的张张嘴,这汪直好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出太监死亡的原因。

“你们文官呢,就喜欢抱团。抱团不能办事,容易被掣肘。”汪直朗笑起来,“话说,这方面,你们没有我们有魄力。”

顾鼎臣望着汪直,他很直接,但是说的话没有一句掺水的话。

汪直也不管顾鼎臣自己想什么,他既然答应见了这个后生,就该说清楚自己该说的。

“看到这里的水了吗?”汪直指着前面测水位的木杆。

“嗯。”

顾鼎臣可发现这木杆的水位挺高,莫非有水倒灌入运河?

“黄河水患,白昂治理的很吃力,尽管有希望治理好。但是,运河还是受影响了。这运河……”

汪直指着前面波光粼粼,无比辽阔的京杭运河。

“到底是祖宗留下来的瑰宝,又是南粮北运的根本,糟践不得。后生,你可懂?”汪直转身直直的望着顾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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