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的三轮摩托车又往前走了不远，赶忙倒退回来：“阿旺，你疯了吗？咋跪在这儿，到处都是雪，快点起来吧。”

“书记，凤英，谢谢你们，我把你们对不住。”阿旺的胡子邋遢，浑身的上下全部都是酒气，现在唯一清晰的也只有大脑了。

蓝堇时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你快点起来吧，别跪着，昨天喝成那样，别再受寒着风，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去合作社说。”

“你们先走，我这一身酒气，不能熏到孩子，我跑过去。”阿旺站起来，看见蓝堇时怀中的孩子安然无恙，那张丧气的脸总算是有了颜色。

凤英重新蹬响摩托车，在雪地上驰骋，一边喊：“丫头，这娃娃真的是阿旺的吗？我算算时间啊……”

“看阿旺刚才紧张的模样，我觉得八九不离七。”蓝堇时抱着小娃娃，让她看看草原的景色。

小娃娃的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帽子，这是今天早晨桂兰送来的，他们家小儿子戴过的帽子，也送来了一些干净的小衣服。

合作社里暖融融的，大家都在分钱，小扎西今年又给合作社的几十户人家一人分了几打厚厚的人民币。

“小扎西，你们先分赃啊，我和丫头处理点事情。”凤英推开门后带着蓝堇时去了另外的房间。

多吉笑得合不拢嘴，两手拿着沉甸甸的钱：“凤英，书记，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怎么全部都是现金，你们不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银行吗？”凤英瞪了一眼。

“知道啊，可是小扎西说只有真金白银我们才能感觉到丰收的果实，如果只是卡上的数字，就没有这么高兴了。”多吉抱着那一叠又一叠的钱，开心得找不着北。

华素年赶紧拖着一脸风霜的阿旺进了屋子，把人都打发出去。

“你什么情况，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孩子真是你的，你就这么扔到我们合作社门口了，昨天大家都不在，幸好多吉回来取车看见了，如果没有看见的话，孩子就得冻死，被老鼠咬死，你的心咋那么大呢？”华素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阿旺还没说话，豆大的眼珠子落在胡子上，晶莹的泪珠挂在杂毛丛生的胡子上面，竭尽全力的解释：“我昨天也吓到了嘛，那个女人找到我，什么也不说就把孩子扔给我，我看孩子睡得沉，像一只小猫一样哭也没力气，到处去问要奶，她也喝不下，我以为她就要死了，想着你们合作社的牛奶多，人也多，照顾一个孩子肯定不成问题，那我一个光棍汉，又是这样的，孩子跟着我只能受罪，我心里也不好受，就去喝了一场大酒，醒来我就后悔了，谁想到昨天下了一场大雪……”

“卓嘎，我的小卓嘎没事吧？有没有被冻着？”阿旺扑向蓝堇时怀中的娃娃，娃娃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放声大哭。

凤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别吓着孩子！你确定这娃娃是你的？是哪个女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