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江心橙的脸又开始红了，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有所和缓，但是要一起洗澡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裸呈相对需要极大的勇气，他们之前哪怕在*的时候，都是关了灯的，要不就是她已经睡下了，顾城南摸黑爬上了她的床，现在她浑身都是伤，丑死了，怎么可能让他看见？

顾城南不理会她的排斥，径自拿了些她的贴身换洗衣物，就走进浴室开始放水：“伤口不可以沾水，还是我来帮你擦吧。”

“不用了，你还是洗你的吧，我一个人可以慢慢来......”

她就站在浴室门外，被他一把逮个正着：“怎么了？害羞了？”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她浑身直发毛。

“我会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嘛！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还害羞什么呢？”他继续转身去试水温。

“诶，顾城南，你不要想歪了噢，我只是不想......我只是不习惯让别人帮我洗澡罢了，我一向很讨厌，啊！放我下来啦！”

顾城南回转身一把抱起了她，放在洗手台上，开始解开她的扣子，这丫头一向野蛮示人，还难得看到她这么娇嗔的一面，他心情顿时大好，连唇边的笑意也越发浓厚。

“既然不害羞，那就来吧！”

江心橙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任由他慢慢卸下自己的衣服，长裙......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硬着头皮，用手遮挡着自己的关键部位，连看也不看向他。

她的身材娇小，骨肉均停，皮肤也润泽白皙，如果不是那上头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她会更美。

顾城南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赶忙绞了毛巾轻轻的在她手臂上擦拭着。

本来该静谧而美好的时刻，却因为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他不由得心口一疼。

“这些伤......”

“你是不是想问，这些伤是怎么好的吗？”

他点了点头，一脸凝重。

江心橙扯了扯嘴角：“当时我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药，裴远又不肯管我，他老婆也没有放心思在我的身上，我只能任由伤口自然愈合，如果遇到伤口化脓的情况，我只好去买最便宜的药用棉花，然后自己消毒。”

她说的消毒，无非是用沾了酒精的棉花来擦拭伤口，不难想像那得有多疼，顾城南想到了那天拿着镊子，自行从伤口中夹玻璃碎渣的江心橙，明明痛得满头大汗，照样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原来全是这些年生生熬出来的。

他的眸色变得暗沉，都是他不好，她明明已经脱离了苦海，是自己的自以为是，把她再一次拉了回去，虽然她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毕竟是个女人，每一个疤痕都是打在身上，刻在了心里。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对不起三个字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他沉默着，用毛巾沾了些水，再次往她的背上擦去。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听到流水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声。

他拿着毛巾的手来到了她的小腹，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月份还很小，但是因为她本身很瘦，小腹看上去已经微微有些突出了，江心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好在他的手没有在小腹处多做停留，这才她忍不住了，直接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毛巾：“我，我自己来。”

顾城南没有勉强她，转身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若是再不离去，只怕她都会笑话起自己来。

江心橙见他出了门，便草草擦了几下，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仓皇去了卧室，剩下的浴室又交给了顾城南，他顺例又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等他回到卧室，江心橙早已经上床休息了，她只在床头柜上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那灯光柔柔的，轻笼住她单薄的小脸，弯弯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睑处，染上了两道浅淡的阴影，他像昨晚那样，轻手轻脚的从身后接搂住她，她嘤咛了一声，并没有拒绝，两具身子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互相紧靠着。

黑暗中，江心橙感觉到他俯下了身，在自己的发端印下了一个吻......

那一天，她睡得格外深沉，心里头就像坠了一块儿铅，沉沉的，稳稳的。

翌日

顾城南很早就起来了，下楼吃早饭时,发现朱慧如比他起的还要早。

“心橙呢？”

“还睡着呢。”他拉开椅子开始吃早餐。

“妈，你到底怎么想的？真打算在这儿长住？”

朱慧如得意的挑了挑眉：“干什么，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了。”他顿了顿：“只是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多余，很刻意吗？”

“我觉得挺好的，反正我在自己家里也是冷冷清清，不如来这儿和心橙作个伴，还不用看见顾子骏，多好啊。”她喝了一口小玉端上来的咖啡，不禁夸赞道：“小玉，你冲的咖啡真是越来越香了。”

小玉脸皮薄，微微一笑就下去做事了。

“妈，你天天住我这里我没意见，可是爸那边呢，老头子见你天天不回去，他就不会说什么？”他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朱慧如看了他一眼：“我就和你爸说，我这么都是为了让他能够早点抱上孙子，他当然举双手双脚同意啦！”

绕来绕去还是那个老话题，顾城南一脸的无奈。

“妈，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挺幼稚的吗？”

刚说完，他整个人就下意识的向后仰去，生怕老母亲会一时激愤，把手里喝剩下的半杯咖啡全泼她脸上。

可她倒是没有，只是笑了笑：“有吗？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你小子是还没当爹，这要当了爹，你八成也这样，行不？”

他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

朱慧如敛去了笑意：“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真的那么一天？你是真不想有怎么的？”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说，”顾城南低咳一声，正视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天天盯着我们俩，也不定能盼来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