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思楠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指着沈乐安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带你去花店买几束花熏熏鼻子，好不好？”

沈思鲸上前一步，蹲在沈乐安身边，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安抚道。

“看样子沈小姐年纪不大，身体倒是毛病不少，嗅觉失灵居然还遗传。”

男人如墨的双眸微敛，淡漠的目光却似开了封的剑一般犀利，声音清润沉冷，带着压迫感直直地袭向了沈思鲸。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沈思楠扯了扯莫启桑的衣袖，挽紧了莫启桑的手腕，声音有些轻颤，抬眸轻声问道，

“启桑，算了吧，别说了，我们换一家吃饭，好不好？”

余光里，她瞥见沈思鲸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她抓着莫启桑衣袖的手上。

沈思楠垂眸，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与莫启桑贴得更近了些。

可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莫启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随即，沈思鲸抬眸对上了莫启桑如墨一般深邃的狭长眸子，见他淡漠敏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沈思鲸呼吸一滞，莫名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挑了挑秀眉，睁眼说瞎话，

“莫先生好像听力也不大好，都没听见有人跟你说话。”

莫启桑削薄的唇抿成坚毅的弧度，俊美绝伦的脸上线条冷硬，周身隐隐透着渗人的寒气，声音低沉清润却听的人一阵寒栗。

不同于平日里的冷静严肃，周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墨染的眸中散发着森寒之气。

“沈思鲸，别让我总看见你。”

说完，他抽身转身落座，便叫了服务员开始点餐。

沈思鲸闻言，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莫启桑那一番话，足以让她双脚麻木，大脑充血，像是掉进冰窖里，寒凉彻骨。

他是真的很讨厌她，讨厌到连见都不想见她。

沈思楠淡淡的瞥了一眼沈思鲸，眸中满是嘲讽，然后便转身跟着莫启桑走去，落座在了莫启桑的对面。

见沈思鲸僵着身子，一旁的沈乐安出金了眉头，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凑到她面前，小小的头毛茸茸的，声音软软糯糯，

“妈咪，怎么了？那个叔叔欺负你了？那我去教训他！”

说罢，他抬起手握成拳，装模作样地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忿忿不平的表情逗笑了沈思鲸。

沈思鲸被儿子拉回了思绪，坏心情散了一半，弯腰抱起沈乐安，在他额头亲了亲，

“没有，妈咪只是在发呆。”

……

饭菜很快上桌，四菜一汤，满满当当，分量很足，沈乐安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开动了。

沈乐安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之前一个人啃光了一大盘，现在见到桌子最远处的糖醋排骨，他大大的眼睛泛着星光。

可是他太矮太小了，努力伸长了手也够不到。

他那动作逗乐了肖毅晨，憋着笑伸手将糖醋排骨端到他面前，又夹起最大的一块放进他的碗里，

“来，吃吧。”

沈乐安开心的不得了，一边啃一边笑嘻嘻的说，

“谢谢叔叔。”

沈乐安好不容易把沈思鲸哄开心了，原以为肖毅晨会问到关于莫启桑的事情，又惹得妈妈不高兴。

谁知道一整顿饭里，肖毅晨都没有提到和莫启桑有关的事情，沈乐安顿时对肖毅晨的态度改观。

吃饱喝足了，沈乐安心满意足的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伸了伸懒腰：“妈咪，我困了。”

小团子软绵绵的，眼角挂着两颗打哈欠挤出的泪水，被欺负了一样，可怜巴巴，惹人疼爱得紧。

肖毅晨心一下就软了，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珠子，抬头对沈思鲸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沈思鲸点头答应，弯腰抱起困的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的小团子，肖毅晨想接过：“重不重？我帮你抱。”

沈思鲸礼貌的笑，“不用了，毅晨哥，他睡着了不好哄，就认我。”

闻言，肖毅晨只好作罢，先去开车。

沈思鲸一手抱着沉甸甸的小团子，一手拎包，避开莫启桑那桌，绕到餐厅门口等肖毅晨。

莫启桑目光追随着那个略显疲惫的瘦弱背影消失在转角，却迟迟不肯收回视线，有片刻的失神，但那双眼睛还是海一样沉，眉目间依旧是不容否定的杀伐果决。

到了小区楼下，沈思鲸和肖毅晨道别，上楼。

沈乐安已经睡死了，一放到软绵绵的大床上，自动滚进暖和的被窝，沈思鲸想要给他换个睡衣，可刚掀开被子，沈乐安在睡梦中一脚踢过来，正正踢在沈思鲸脸上。

绵软的小脚倒不至于踢痛沈思鲸，只是看沈乐安什么也没发觉，扯了被子继续睡的样子，沈思鲸脸都黑了，沈乐安睡相不好这一点到底是遗传谁的？

“小懒虫。”

沈思鲸芊芊细指点在沈乐安鼻尖上，抱怨了一句，话音里俱是宠溺和无奈，刚想接着动手，就被门铃声打断。

“叮咚——叮咚——”

大半夜的是谁按门铃，她刚回来，没什么人知道，谁会在半夜来找她。

沈思鲸心里警铃大作，大半夜的，孤儿寡母，谁知道门后的是不是什么不怀好意的行凶歹徒？又说不定是哪个明目张胆的小偷呢。

怔愣之际，刚才还不急不缓的门铃声，越来越紧急，“叮咚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沈思鲸顺手抓了立在衣柜旁的衣架，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了屋外的人，她愣住了。

怎么会是莫启桑？他半夜来找自己干什么？

门外响起了不耐烦的男声，穿过门板传入她的耳朵，一如既往冰冷，语气也不善：

“开门，沈思鲸。”

沈思鲸一怔，如遭雷击一般，条件反射似的拉开了门，抬眸睨向了莫启桑，对上了一双如夜空般深沉的墨眸。

她站直了身子，尽量用最平常的心态面对窦晟铭，礼貌性的打招呼，唇角却微微抽动，

“有事吗？”

她的语气也说不上好。

莫启桑睨着沈思鲸，如墨的狭眸微敛，眸光幽深暗沉，俊美绝伦的脸上表情深邃令人琢磨不透，

“没事。”

沈思鲸无语，握紧了门把手，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沈思鲸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空气中的冷气令她窒息。

她抬眸睨着莫启桑，却见他狭眸依旧深邃如墨，令人琢磨不透，表情淡漠，没有一丝的紧张尴尬，就好像他与她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冷静的与她就像是陌生人。

看来那晚的事他应该没有放在心上，那她也不应该放在心上，这样对两人都好。

“你怎么有我的家地址？”

莫启桑冷嗤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下巴，那双寒眸居高临下地扫沈思鲸一眼。

“我们是合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