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感扼住喉咙的瞬间沈思鲸就晕了过去，等到她再度睁眼的时候便看到周围都是脚步匆忙的医护人员。

医院白茫茫的背景让她的眼睛有些刺痛，脖子的伤口似乎已经被包扎好了，小腹的疼痛却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在她体内生长发芽的小家伙似乎已经要忍不住提前来看看人世了。

宝贝，你要加油啊，妈妈一定要带你来看看这世界！

“莫先生，孩子和大人的情况现在都很不好。如果要勉强生下孩子的话，只怕段时间内不能移植了。”

门外，医生正在跟莫启桑交代沈思鲸的情况。

后者表情森然，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眸中不见任何情愫涌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他还没说话，倒是一边的沈氏夫妇连忙走上前来问道：“那要是拿掉孩子呢？”

莫启桑闻言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满脸焦灼的沈氏夫妇，目光晦涩。

“莫太太刚刚动脉破裂已经大出血了，现在不管是拿掉孩子还是生下来，短时间内只怕都不能移植……而且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强行拿掉对莫太太的损伤是毁灭性的。”医生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莫启桑的脸色，还是说出了后半句话：“很可能会没命。”

莫启桑仍旧紧绷着面部的线条，狭长的眼重新看回了手术室。

沈思鲸是直接送进去的，此时门外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莫启桑满脑子都盘旋着刚才沈思鲸的那句话：她欠沈思楠什么呢？

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让她生下来做个骨髓库，自私的人到底是谁呢？

莫启桑生性凉薄，家族斗争之后更是鲜少有人和事能够让他动容，但是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竟然难得的觉得无比烦躁。

“那么医生，”沉默良久后，再度开口的人还是沈夫人：“如果她现在死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立刻进行移植了？”

莫启桑猛然回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沈夫人，眼中是浓重的惊愕。

隋琳察觉了他的眼神，连忙走上来满脸泪光地拉着他：“启桑，我不知道你跟思鲸在一起的一年里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你记住思楠是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啊，如果不是那件事，现在也许你们都结婚生子了，她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沈夫人求得恳切，就连沈振南都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知道思鲸也命苦，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两个女儿我们都想保住，但是眼下我们只能舍弃掉一个了。你也看到了，思鲸刚刚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咱们不如成全了她，救活思楠呀！”

莫启桑修长的身形伫立原地，冷眼看着这对夫妇，半晌，朝着医生问道：“医生，可以吗？”

医生虽说有些为难，但是从对话中也大概明白了沈氏夫妇的意思，而且两家于他而言都得罪不起，只好为难道：“原则上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莫先生身为孩子的父亲坚持要拿掉孩子而出了意外的话……确实可以立马进行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