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也曾有过温柔

不过楚烟洲思索半天,也没找出问题的症结来,索性对我说:“你先休息吧,等养好伤再说。这件事我会帮你查个清楚的。”

他肯帮我查的话,要比我亲自去查方便得多,因为他是医生,专业知识比我强,查起来方便,还是唐娆娆的亲戚,唐娆娆对他不会太防备。

我拔下两根头发递给他,感激地说:“谢谢你,楚医生。”

楚烟洲将头发小心地收好,笑了笑,“以后叫我烟洲就好了,我和你一般大,叫楚医生太生分了。”

“好的,烟洲。”我犹豫几秒,最终还是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只是,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听我这样问,楚烟洲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轻笑道:“起初是因为表姐和……想替她们弥补一下,后来得知你这么年轻就患了癌,于心不忍。还有,我总觉得你很亲切,让人不由自主地想……”

楚烟洲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顿了一下后,语速加快且略带敷衍地说:“你先休息吧,我该走了。”

“好,路上小心。”

他打开门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我:“晚上记得把门锁好,手机保持通话,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匆匆交待完后,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楚烟洲神色慌张的模样却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

楚烟洲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我,真的只是因为他说的那些原因吗?

他这么帮我,跟我妈看到他变得惊慌,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可这两人无论年龄还是身份,差距都很大,也不像是能产生交集的人。

再说了,楚家是大富之家,而我妈在再婚前是个乡村民妇,即使嫁给殷永利后也不过是个包工头太太,和楚家那种世家之人八竿子打不着。

我实在想不出我妈和他们楚家会有什么渊源?

罢了罢了,不想了,时间到了自然会水落石出。

夜里我怕那个神秘女人又要来害我,没怎么敢闭眼,一直半睡半醒着,手里攥着手机,直到天亮撑不住了才睡过去。

不过直到我出院,那神秘女人也没露面,不知是自以为得手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对我解除了戒备。

不止神秘女人没露面,我妈也没露面,江鹤棣更是没来看我,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同我离婚了。

这样也好,让我走得无牵无挂。

倒是楚烟洲,不时来探望我,送吃送喝。

等到该出院时,楚烟洲又忙前忙后地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开车送我回家。

这般殷勤周到,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非亲非故,所以总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感觉。

同时心里又暗暗感叹,要是江鹤棣对我能有楚烟洲这么好,该有多好?哪怕只有一半也好啊。

回到棣园,我来到二楼卧室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时,望着生活了整整两年的房间,忽然心生不舍。

我放下刚叠好的衣服,走到床头坐下,伸手细细抚摸江鹤棣枕过的的枕头。

枕头上还留着他身上的气息,清冽的松木香混着洗发水的味道,仅是闻到他的味道,就已经让我心旌荡漾。

我把枕头抱起来放到鼻下轻轻嗅着,闭上眼睛回忆着我与江鹤棣这两年婚姻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他对我也曾有过温柔。

婚后第一年里,他腿伤彻底痊愈,终于能行走自如了。

为了庆祝,我们两人去阳台花园月下小酌。

酒是最好的红酒,入口甘甜香醇,因为心情好的原因,我们喝得都有些多了。

沉醺之际,他看向我,眸光变得温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尔后用力抱起我,将我放到这张大床上。

那晚的他,满眼柔情,浓得化不开。

而我,在他的柔情爱意与强烈攻势下,像朵绽放的花,虽然痛但快乐着。

长这么大,第一尝到被人视若珍宝、温柔以待的感觉,尤其是被我深爱且爱慕的男人。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透过宽大落地窗洒进室内,甚至铺到了床前,照在江鹤棣坚硕有力的脊背上。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江鹤棣最后喊了声“娆娆”……

原来他在醉眼朦胧之际,误把我当成了唐娆娆。

第二天清早,酒醒后的江鹤棣看到躺在身边的我,起初愕然,后来看到床上暗红的血迹,清冷的眸眼比平时多了一丝温度,叫我的名字时也带了些特别的意味。

我曾天真地想:如果唐娆娆不回来的话,他迟早会爱上我的吧?

可惜还没等到他爱上我,唐娆娆就回来了。

在她几次三番设计下,江鹤棣对我的态度又回到新婚时的不冷不热。

枕头上有一根浓黑的短发,是江鹤棣的,我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找了个装首饰的锦袋收好,放进包里。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站起来继续收拾东西,将换洗的衣服全部塞进行李箱后,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推开门向楼下看去,是江鹤棣回来了,身上穿着剪裁良好的黑色手工羊绒大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档案袋,猜得没错的话是回来给我送离婚协议书的。

江鹤棣很快就来到二楼,看到我地板上的行李箱,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地把离婚协议书递给我,“签字吧。”

他提前通知过我,我也早就有心理准备,接过离婚协议书和笔,看也没看,就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翻到签名处,看到他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呢。

我心里难受了一下,提起笔,在该我签名的地方开始签“宁鸢”二字。

江鹤棣见我签得这么痛快,微微凝起眉心,说道:“你仔细看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盯着签了一半的名字,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了。”

反正我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走的时候空着手走也理所当然。

至于这两年对江鹤棣的付出,之前江家曾付给我妈一千万的彩礼费,也算扯平了,虽然钱并未到我手里。

签完后,我站起来,把离婚协议书递还给江鹤棣。

江鹤棣接过去翻了几下,将文件合上,抽取一份交给我。

等我接过来,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扫了几眼,见我并无激烈的反应,又环视了房间一眼,沉声对我说:“你不用搬走,棣园留给你,算是给你的补偿。直到你再婚,我每个月都会付你一笔抚养费。”

听到“再婚”二字,我鼻头一酸,要很努力地忍住,才让自己不会哭出来。

我宁愿他像以前那样霸道地要求我,不要和别的男人接触,那样至少说明他还在乎我。

可现在,连这点点在乎,他都不肯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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