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家

她有心提点几句,希望这孩子不要误入歧途,因为毕竟全村的人都看着呢,如果到时候真的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那么自己也会成为全村人责备的焦点。

但是后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二舅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这就是典型的之前能管不想管,现在想管不能管的例子。

谭忆栀去里屋那边接自个的弟弟,二舅妈这回没有跟上去,而是自己坐在外屋好好的盘算着怎么跟大舅妈他们分家的事。

甚至于因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所以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这屋子里边到底待了多长时间,反正后来这姐弟俩是自己送出门去的。

等到人都已经走干净了,二舅妈把炕席什么的都铺在了炕上,准备搂着儿子睡觉的时候才听自己儿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刚才的事儿。

“娘,谭忆栀她爹以前干过狩猎的事情吗?”

“狩猎?她爹之前是个秀才,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能拉得动你爹那杆大弓吗?”

铁牛听到这里脸上疑惑的表情更加明显了,自己琢磨了半天之后还是想不明白,最后说了一句话就转身睡着了。

二舅妈却是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琢磨了好长时间。

“那她为啥知道大弓前头不能有一个尖儿,而是应该往回收呢?爹之前做的每一把弓箭都是前头有一个尖儿的,结果每次用的时候弦都特别容易崩开。听了她的话之后,爹还试了试,确实不会容易把弦儿崩开了。她还说什么?这叫三角形定理…怪人…”

二舅妈看着掐了油灯之后黑乎乎的房梁,良久才在心里想出来一句话。

“那可能真的是见了鬼了吧!”

谭忆栀没有夜盲症,这是一点让她本人很庆幸的事情。

所以尽管一路走在崎岖泥泞的小路上,但是到底能够看见一点脚下的路,不至于崴了脚或者是掉进坑里。

倒是谭一松,虽然年纪小一点,但到底是个男孩子,这一路上一直在和谭忆栀讲他到了二舅妈家里之后的事情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一点都没落下。

“二舅妈拉着我到了他家之后,大舅妈就把我拦下来了,大舅妈还高高的扬着手,我当时以为要打我呢。我吓得牙都咬住了,但是最后那巴掌没有打到我身上,被二舅伸手拦下来了。然后二舅妈就让二舅带着我到屋子里去和铁牛哥哥玩,我在屋子里听到院子里二舅妈和大舅妈吵架的声音了…”

“所以二舅妈今天对你还算是不错,是不是?”

“嗯!晚上喝面糊糊的时候,我的碗里还有一个鸡蛋呢!”

“那就行,以后咱们天天去你二舅妈家吃饭,如果哪天伙食比今天差了,你就直接说出来,咱们可是付了钱的!”

谭忆栀在现代的时候是家里唯一的一个闺女,所以并不知道有一个亲弟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现在即使外面的环境黑黢黢的,只要两个人的小手还是拉在一块的,那就有一种特别安心特别踏实的感觉。

而且谭忆栀本身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听别人絮絮叨叨的人,但是在听着谭一松把今天自己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和她说了一遍之后,谭忆栀不仅一点都没有厌烦,甚至于还想要听着孩子再说一点话。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

谭忆栀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没有想到在短短吹到这句身体,不过半天的时间里,就被这个亲生弟弟改变了,自己已经苦苦守了将近30年的习惯。

“付钱?姐…咱们真的能给两个舅妈那么多钱吗?”

谭一松听到钱这个字明显全身都僵硬了一下子,尽管牵着自己姐姐的手,但是那股子不安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于身体之中。

谭一松今年7岁,但是对于自己三四岁时候的记忆还是很有印象的,而那个时候正是谭诗身体特别不好,每天都需要花很多的钱治病的时候。

可以说那段时间是谭家特别贫穷的一个时间点,因为赵兰芝尽管不会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抱怨自己每天生活的有多难,但是当时这两个孩子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每天来给父亲治病的郎中管母亲要钱。

“你还不相信姐姐吗?”

谭忆栀脑海之中也有那段记忆的存在,所以自然知道谭一松害怕的理由。

她停下脚步来侧过身子,半蹲下来平视着谭一松的眼睛。

“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以后不会再让你过上苦日子了!哪怕我自己都没有口汤喝,我也一定会让你吃上肉的!咱们两个人拉钩!”

即便很多年之后,谭一松仍旧记得当时的情景。

那天的天气很好,到了晚上之后满天都是繁星,大大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周围还能够听到蝉声。

谭忆栀和自己的双眼保持着平视,眼睛特别特别的亮,脸上带着一点点自信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披上了一层月光,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好!”

谭一松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两个人拉了钩。

不过美好的气氛总是很容易会被别人破坏,因为回到家里之后,两个人不得不再次面对黑乎乎的屋子。

谭忆栀并没有之前姐弟俩的那种观念:能坚持一天就是一天,就算是没有灯没有亮,也能够在瑟瑟发抖之中睡觉。

她直接就到柜子里,把家里唯一一个小油灯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里边的油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底儿,灯芯早就已经干了,可以想象这油灯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被人用过了。

但是拿出来之后,谭忆栀却再次陷入了一种困境,那就是没有火源来点燃这个小油灯。

“我的天哪,还没有火源呢…果然还是得弄一个火折子,随身带着比较方便一点。”

谭忆栀坐在炕上叹了半天的气,直到冰凉凉的炕有些冻腿,她才从炕上站起来,心道:“不行的话就只能再摸黑一天了,反正明天都要去镇子里,不行的话就在站在那边买一个火源回来,打火石也可以呀!”

这样琢磨的时候,一阵忽明忽暗的光芒从厨房那边隐隐约约的过来。

大半夜这样看的话,还真的有一点吓人,因为那光有时亮有时暗,看上去像是一团鬼火浮在半空之中。

但是谭忆栀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而且想起来从进门之后谭一松就一直在这个身旁,直到自己嘟囔出来没有火源,这孩子才消失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出现在了屋子里,果然是谭一松手里拿着一个木棍,木棍上有微弱的火光。

后来谭忆栀才想起来,家里生活这项工作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做的,直到父亲去世之后才落到了谭一松的身上,而这孩子似乎对生火有一种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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