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完了礼之后,很快便开始进行的是歌舞表演。
此时的大臣们随着悠扬的音乐,曼妙的舞姿,也开始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并不像刚才那样看到两个王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自己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太后不干涉前朝的事情,所以自然就只能够把话题引到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各家千金小姐头上。
比如谁家的姑娘今天打扮的漂亮了一些,太后会夸奖几句。
谁家的姑娘今天献上来的才艺比较得人心,太后也会褒奖几句。
甚至于谁家的姑娘在今年的哪次宴会上吟了一首什么样的诗集,让太后听到了,太后也会说上几句。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所以就算是只聊女人的话题,也难免会牵扯到男人的身上。
就比如那些有心让自家的姑娘嫁给白沐风的臣子。
大理寺官员孙大人的女儿刚刚被太后褒奖完,拒绝之后,小姑娘被太后当众一番夸奖,害羞的低下了头,但是孙大人却替自己家的小女儿说了几句话。
“承蒙太后垂爱,还能够想得到我家的丫头,但是这丫头今年已经芳龄14了,仍旧没有许的上的人家。如果太后觉得哪个青年才俊能够看得上小女的话,希望太后能够帮忙提拔提拔呀!”
孙大人在大理寺任职多年,老来才得一女,虽然小女儿今年才14岁,但孙大人已经40多岁了,所以大人这一番用情至深的话说出来之后,太后直接就扫了一眼白沐风那边的位置,因为太后知道,孙大人的这个姑娘心里一直都惦念着白沐风。
白沐风自然也知道孙大人在此时此刻谈到这个事情,必然就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家的姑娘一个交代,自己或者是同意或者是拒绝,必须要表态了。
“哈哈哈,玲玲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因为喜欢,所以经常让她到宫里来玩,长大之后这丫头也孝顺,总是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聊天。所以这孩子的婚姻大事呀,我肯定会管的!我愁别的没有,但是青年才俊还是有很多的,到时候玲玲看中了谁就直接来和哀家说,哀家到时候啊,帮你做主!”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话,太后肯定直接点名道姓就让白沐风站出来了,但是在前几天被白沐风身旁的侍卫用惊人的话语刺激了之后,现在太后只敢说那些稳当的话,不敢再让白沐风出来了。
孙大人自然是满口道谢,但是衣袖却被旁边的孙玲玲拉扯了一下。
这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自然会让孩子多念书,虽然这个时代倡导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饱读诗书,身上的气质都是不一样的。
孙玲玲自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把握住机会的话,那么以后就更加能和白沐风见面了。
所以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虽然孙大人已经明确的表达了谢意,但是孙玲玲还不满足,她想要的是白沐风的一个准话。
哪怕是孙玲玲破釜沉舟的一击能够换来白沐风多看他一眼的机会也可以。
孙大人虽然也知道这宴会之上太后已经开了口,此刻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到底在朝中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对于官场之上说话的技术,孙大人要比孙玲玲熟悉的多,太后没有指名道姓的念出白沐风,就意味着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稳当,贸然出手的话,最后可能什么都捞不回来。
见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孙玲玲忍不住了,她到底还是个14岁的小丫头就算是知晓一些人情世故,也必然没有办法做到圆滑,所以咬咬牙直接便起身跪在了大殿中间。
小姑娘往地上这样一跪,周围所有人的视线片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孙玲玲叩了一个头之后,微微抬起眼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沐风。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一个地步,往前一步努努力的话,可能会捅破那层窗户纸,那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孙玲玲自知自己会成为接下来一年里王都的笑柄。
“齐秉太后,玲玲心里确实有一心上人,只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希望太后能够在今天帮玲玲问一个答案!”
如果说刚才尊大人的话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个事,那么孙玲玲现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在逼迫太后了。
太后脸上慈祥的笑容,慢慢的有些变了味道,尽管没有人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显感觉到了太后的心情不好了,甚至于就连白慕年都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丫头确实不大气,不适合当白沐风的王妃。
“你说。”
太后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够让孙玲玲继续说下去,而孙玲玲得了允许之后,自然把自己心中如何爱慕白沐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白沐风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一味的喝着酒似乎完全不受周围人的打扰,因为他知道这丫头在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不会让太后放在心里了,哪怕曾经太后心里得意过她。
在皇家人的面前,颜面是胜于一切的,像自己这种小王爷之类的,如果有什么丑闻的话,牵扯皇家脸面不大。
但是像孙玲玲这种仅仅是大理寺一位大人的女儿,就敢在这种场合逼迫太后,那么这件事情注定就不会有孙玲玲自己盼望的结局出现了。
表述完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孙玲玲重重地磕下一个头。
“希望太后能够为玲玲做主,从小王爷口中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也不让玲玲白白挂念这么多年。”
太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却直接把话扔到了白沐风的面前。
“哦?那沐风你是怎样想的呢?”
孙大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穿着官服的身体早就已经颤抖不已,他听出来了太后话里隐藏着的怒意,也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但现在就算他出去求情,也于事无补了。
严重的话,还可能落得一个随意猜测太后心思的罪名。
“这样啊…”
白沐风听到太后点到了自己的头上,才微微一笑,他在身后侍卫的搀扶下起了身,似乎因为酒喝得有些多了,所以站起来的姿势都有些摇晃,但是脚步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孙玲玲。
孙玲玲紧张的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但是白沐风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只是在距离孙玲玲大约有两步距离的时候,蹲下了身子,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孙玲玲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脸。
“本王听说你前阵子派人到我沐阳表哥那边去了…”
孙玲玲脸色大便,没有想到白沐风会突然之间提到这个事情,她赶紧磕磕巴巴的做着解释。
“是…但是…我是…因为王爷您不回我的请帖,所以才想询问一下南阳小王爷,看看他那边是否有您的行踪,然后…”
太后闭了一下眼睛,此刻已经完全的放弃了想让孙玲玲当西北小王妃的念头。
“然后本王就以为你是心悦我表哥的!毕竟虽然你给我递了请帖,但是本王那阵子确实忙,但是我这边没时间回你,你却总是往我表哥那边跑…这话放谁身上都不能相信吧?”
“我…真的没有…王爷…”
孙玲玲似乎有些惊慌失措,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白沐风的衣摆,但是却被白沐风轻飘飘地闪开了。
白沐阳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此刻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诋毁白沐风的机会。
“孙姑娘确实到我的住所来过几次,但我们也确实商讨的都是关于表弟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和孙姑娘说过,因为怕她伤心,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提醒一下孙姑娘比较好!”
孙玲玲诧异的回头看着白沐阳,再听完了白沐阳说的话之后,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表弟亲口和我说过,他对女人没有兴趣,所以我想不止孙小姐不应该对表弟产生什么念头,在场的所有关家小姐还是把心思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吧。不过表弟也是年轻气盛没说等过了几年之后,仍旧是要…”
“姨娘,既然孙小姐和表哥投缘,那就让她去南阳那边嫁给表哥为妾吧,两个人弄情蜜意的样子,我真的是有点受不了呢,哈哈哈哈…”
白沐风嘿嘿一笑打断了白沐阳的话。
因为此刻太后的脸已经跟锅底儿一样黑的,让人不忍直视了。
她最为重视的皇家脸面被白沐阳撕的一无所有,而且是暴露在所有的臣子面前。
甚至于包括这个孙玲玲也是这起事件的帮凶!
“哀家觉得也是呢!既然玲玲和沐阳比较投缘,那哀家就做主,让你嫁入他家为妾好了!孙大人,你这边准备一下吧,到时候等沐阳走的时候,你可要把玲玲的嫁妆准备好。”
孙玲玲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想要回头求助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孙大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但是却仍旧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情过后,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宴会。
孙玲玲直接吓晕过去了,被孙大人带回家去,儿孙大人也在之后没多久借故离开了,当然和孙大人一起离开的,还有南阳小王爷。
之后席上的所有人全部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话。
白慕年一直坐在高位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是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白沐风的身上,因为他真的许久都没有见到白沐风如此“淡定”的时候了。
宴会结束之后,白沐风悄然地离开了王都,谁也没有告诉,只留给了白慕年一张字条,字条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几句话,让白慕年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做。
“孙玲玲与白沐阳合谋要与我生米煮成熟饭,宴会上的事不过是借力打力。我先回家跟我娘先好好的解释一下这回的事情,姨娘那边麻烦你帮我劝一劝了啊!”
白沐风回去的时候仍旧是那些装备,带着那些人,甚至于因为想要尽早的回去给西北王妃解释一下,所以就连皇帝欠他的那些银子都忘了要。
但是他着急,有的人却比他还要着急。
白沐阳一直和白沐风两个人因为父亲那辈的恩怨就一直不对付,这回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诋毁他一次,但是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阴了一下,平白无故的弄回去了一个妾。
白沐阳和新婚妻子两个人浓情蜜意的,这个时候中间突然多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怨妇,放谁都不能接受!
他心中怨恨,想要去找白沐风理论一下,却发现白沐风住着的宫殿早已人去楼空。
掐算着时间,白沐阳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追出去,而是派了自己在西北那边安的探子,让他们在半路劫杀白沐风。
白沐风肚子里憋着气儿赶了10天的路又回到了西北境界,结果在刚刚踏上西北土地的那一瞬间,突然之间从林子里窜出来了十几个黑人。
从来没有想到这边的匪人竟敢有胆子劫持这里土霸王的儿子,尽管白沐风很是气愤,尽管青松身手敏捷,可以以一敌多,但是十几个人也足够他们三个招架的了。
白沐风尽管会些拳脚功夫,但是到底也没有能力一下子招架这么多人,在抵抗的过程中他失足掉进了河里…
河水湍流,白沐风只记得自己似乎拼命地想要抓住一块石头,但是最后却仍旧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两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在距离白沐风落水的地方有7天路程的杨县,今天也出事儿了,而且这事情还是和谭忆栀有关系。
谭忆栀在当天处理完了店铺里的事情之后,就静静的坐在门口等待着谭一松和铁牛两个人回来。
但是从忙完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两个人回来,谭忆栀本来以为两个孩子可能是去镇子的其他地方游玩了,但是一松一直不是一个让人费心的孩子,谭忆栀眼瞧着天黑,心也跟着越来越慌。
后来她实在等不及了,就直接去书馆那里,问先生去了,结果先生给的回答是两个人在下学之后准时的出了门儿。
谭忆栀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却硬生生地咬着牙,不让自己有任何惊慌的情绪,她一路询问,看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过这两个孩子的行踪,结果在一个卖馍馍的大伯那里听到了一条消息。
“那两个娃子呀,俺看见了,一个穿着灰布衫,一个穿着蓝布衫,对不对?”
“对对对!大伯,你看见他们往哪儿走了吗?”
“俺…俺当时看见这两个孩子要往那条大道上走,但是在经过那个小巷子的时候,一下子就没了,好像是让人家给拽走了…”
谭忆栀提着一口气走到了大伯说的那个巷子口,结果发现了谭一松的一只鞋。
巷子里头明显有马车的痕迹,还有杂乱的脚步。
谭忆栀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看了一眼天空,攥着鞋子的手紧紧的。
谭一松这是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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