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小曦第一次见何秋生的母亲，原本以为会是个勤勤恳恳的人，毕竟在这种村子里面坚持养个书生不容易。

可眼前这个大红花布在身上，两个翠绿的圆球挂在腰间，和许眉一样满脸白粉，唯一不同的就是何秋生母亲脸上腮红更红。

像极了两个红饼印在脸上。

“亲家，我们来了！”何母大声叫唤，听这洪亮的嗓门就知道平日也没少叫过。

“亲家好。”陆生过去握住何母的手。

“大家伙们，今天是我儿子何秋生的婚宴，我们何家请在场所有送吃顿好的饭菜，喝上好的女儿红，另外想借今天这个好机会告诉大家，我儿子以后就在衙门做事了！”

“真的呀，何母真是恭喜恭喜！”王母也来了。

“在衙门做什么的呀？”

“做书童，也不是什么大差事，就是给县令打打下手。”何母说着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王母吹捧：“你儿子真是太有出息了，竟然都去给县令做事了，瞧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呦，真是急死人了！”

“别这么说，你们大成也是个好孩子，我儿子今天婚事多亏了大成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王母笑眯了眼。

知情人士陆小曦是听得别提多尴尬，这脸都没地方搁了。

何母吆喝起来：“来了，起架！”

按照何桥村的习俗，父亲要陪着女儿出嫁去新家，而男方的母亲和女方母亲就要留下来招待客人，一直到太阳下山客人散去以后，才能回去见新娘子。

就这样陆小曦陆老夫妇，许眉，何秋生和何母就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面，何母力邀王母也过来坐，王母瞥见陆小曦在这桌说什么也不肯来。

“这小曦也太重了吧，瞧把王母吓成那样，我们这么多人在害怕你打她不成。”何母一边夹菜一边笑。

陆小曦也不是吃黄连不哼声的人：“何母呀，你有所不知，我打完王母以后这心里也别提多后悔了，羞愧极了。”

“你羞愧什么？”

“羞愧我自己打错了人呀，当时就应该打那个说话最大声，一直怂恿王母打我的人。”

何母嘴角动了两下，陆小曦说的就是她了。

“大喜日子别说这些话。”陆生瞪了眼陆小曦：“小曦大人说话你不要顶罪。”

“秋生在衙门做事，我们以后也方便多了。”何母为了缓解尴尬硬是把何秋生拉出来：“是不是呀秋生？”

何秋生那木的点头：“大家以后有事情我能帮忙，就来找我吧。”

“小曦，我听说你家前两天还去了两个衙门的人，你惹事了？”何母故做关心的问道。

“我陆小曦虽说没什么文化，不过怎么着也比你儿子厉害些，衙门不能惹的倒底我还是懂，你不用旁敲侧击的来说我。”

“你比我儿子厉害？！今日正好你们都在不如来试试，看我儿子当初拒绝你是对还是错！”

陆小曦习惯性的抡起袖子：“来就来，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我们玩点好玩的东西，我说你来翻译，翻译不出来就算你不如我，三把定胜负！”

何秋生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神有意无意瞥到何母身上，何母一个眼神瞪过去，仿佛在说他怎么这么没出息。

“等等我还没说赌注，你赢了我再给你们上一两银子的彩礼，我赢了你的母亲何母就要向我道歉。”

何母不可一世笑道：“我儿子不可能说，陆小曦你尽管说吧。”

何秋生在何母的压迫下，也只能点头：“我…好，你说吧。”

陆小曦轻笑了声：“明月之下。”

“明亮的月亮下。”

“丑男美女。”

“你！”何秋生气得脸都红了。

“说不出来了就算输了。”陆小曦一脸坏笑，这就是她挖的坑等着何秋生跳进来。

何秋生咬牙道：“丑陋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

何母见儿子被欺负也坐不住站了起来：“陆小曦你别欺人太甚，欺负我儿子好说话是不是？！”

陈氏也护孙女：“是你提出来要比一比，我们小曦说什么你儿子接不上来就是输，你也同意了，现在凭什么说我们小曦的不是？分明是你不讲道理！”

都在吃饭的客人也变成了这一桌围观的观众，大家蹲着碗筷看陆小曦和何母没有硝烟的战争。

“何母别着急呀，我这才开始说呢，你不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最后一句了你儿子说出来我就认输。”

“我家秋生什么都知道，你尽管问！”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何秋生丢脸。

陆小曦满意的笑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欢声悦耳，好不快活，丑男美女，红杏相应…”

“不是这样的吧…”何秋生疑惑低下眉头。

“是不是这样你别管，把意思说出来就算你赢了。”

何秋生紧张的捏住自己袖子：“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我所怀念的心上人，就站在对面河边，欢声传入耳中，非常快乐，丑陋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

“然后呢？”陆小曦一副很期待何秋生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何秋生捏紧拳头低沉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让你把最后一句翻译出来，翻译出来你就赢了。”

“我说不出口！”何秋生低吼。

不明所以的何母一巴掌打在何秋生手臂上：“你知道干嘛不说，难道你要承认自己比不过这不学无术的丫头吗？！”

“是呀何秋生，只要说出来我可就输了，你为什么不说？”

“陆小曦，你…”

陆小曦圆润的脸袋上多了一丝凌厉：“我怎么了？”

大家都不明所以，不知道陆小曦倒底说的什么让何秋生气成这样。

何母也是不明所以中的一人，她气得直打何秋生：“我供你吃供你喝，到头来你就给我丢脸，你给是不是我儿子了？！”

“你不动在这里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说出来今天这婚都接不成了！”何秋生也是被逼得嘶吼起来。